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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可惜小土豆對新詩只是略知一二, 如有高手相助貼上好詩供同好, 就功德無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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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作者:余秀华)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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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
          余秀华和诗歌
          作者:南方周末记者 石岩 朱又可
          发自:北京、广州 2015-02-06 10:31:08 来源:南方周末


          公众和诗歌“偶然相遇,绝不是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好事”,诗人余秀华在微信上刷屏那两天,诗人沈浩波如此说。
          事实证明,诗歌和大众是互相需要的。余秀华的两部诗集脚前脚后出版。最先跟她签约的出版社落在第二家后面。“市场啊!”围观者感叹。
          一波波媒体记者向余秀华飞去。“她坐在院子里,躺在床上,走到田里,都有人跟着,他们问,她就回答。”一则报道中写道。晚上九十点钟记者们散去的散去,蹭住的蹭住。在另一位记者笔下,余秀华“笑时眼睛像孩子一样,安静地直视你又像是个老片儿警”。她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看穿记者的心思:着急的给他们“快餐”,让他们交差;有时间跟她聊天的,可以看到乡村夜空中的猎户星座。
          2015年1月16日之前,余秀华是小众诗人;1月16日之后,地球人都知道她有一首诗叫《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是一场“睡”字引发的嘉年华。
          两天之后,人们已经有了十八般角度
          没有网络推手,这次是小众传播点起的火苗。
          1月13日,旅美学者沈睿发表了一篇余秀华诗歌的读后感,其中充满炫目字眼:“横空出世的诗人”“语言的流星雨,灿烂得你目瞪口呆”“诗歌的刺刀一刀见红”。在这篇读后感中,沈睿将余秀华称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
          很多人未必知道谁是狄金森,但“中国的×××”无疑有“加持”效果。
          经过授权,网友王小欢把沈文发布在自己经营的微信公号上,并把原标题《什么是诗歌?余秀华——这让我彻夜不眠的诗人》改成《余秀华: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经过两三天转发,1月16日清晨,朋友圈上“睡你”滚滚而来。许多人在速读后成为转发党。推介语带着诗的韵律:“惊,心被弦,拉疼了……”
          除了个人转发,几个微信公号扮演了重要的推手角色。这些公号有些与诗歌有关;有些素来与诗歌“井水不犯河水”,像“女权之声”、“PKU杂志研究中心”。诗刊社副主编李少君注意到,“PKU杂志研究中心”所有的内容都是关于政治法律的,甚至连文化内容都没有,“突然有一期‘逍遥法外’,做了余秀华诗选。”
          1月17日,王小欢在公号发言:“我不会去找余秀华。我会依然读诗,听民谣,分享自己内心的感动,就像每天清晨起床洗脸刷牙。”王小欢和沈睿都说,他们跟余秀华素昧平生。
          也是在1月17日,人们已经有了看待余秀华的十八般角度。余秀华的“伯乐”《诗刊》社在其官方微信上梳理了江湖中的各种意见:
          有人把余秀华和庞麦郎联系在一起;有人说余秀华的诗本质上是心灵鸡汤,她的走红是因为满足了人们对底层人物的想象。
          第一位就余秀华表达系统意见的“一线”诗人应该是北大中文系教授藏棣——意见是典型的中庸之道。他评价余秀华事件中呈现的舆论伦理:“用标签来辨识诗人,辨认诗人的劳动,是很可怕的事。但人生就这么浑浊,没有一个诗人能避免贴标签。”谈到余秀华的诗歌水准时,藏棣说:“今天,中国比她写得好或不好的女诗人,至少不下50人。比她写得好的诗人,至少300人。”——在这个坐标系下,余秀华诗歌的特点在于直接性。“她把语言直接当成了身体。”
          更多的人对“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不感冒,“最讨厌‘中国的×××’之类的说法”是常见的态度。“刻意无视余秀华天成蓬勃的诗句固然有心冷、麻木之嫌,但使劲甩大词儿,恨不得连夜抢注‘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之誉,对她就公平了?”媒体人波斯蜗牛说。
          把余秀华比作狄金森的沈睿也反对贴标签。“我不认同什么‘脑瘫诗人’,要是这样我们是不是该管某个impotent的男诗人叫‘阴茎不能勃起诗人’……我抗议《诗刊》这样介绍余秀华!”
          “脑瘫”和“睡你”
          “脑瘫”并不是《诗刊》贴的标签,它最早出现在余秀华写给《诗刊》的简历中。
          “《诗刊》是天下人的诗刊”,主编商震曾发出征集令。刘年在诗歌博客上翻,百无聊赖时读到余秀华的诗,“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从中午一点弄到下午六点半,刘年在余秀华的博客上翻翻捡捡,不等联系到余秀华,就意犹未尽地写下像诗一样分行的稿签。2014年9月,《诗刊》下半月刊推出余秀华组诗《在打谷场上赶鸡》及随笔《摇摇晃晃的人间》。
          “她要是不提,我们也不知道。其实‘脑瘫诗人’以前就有,在小圈子里知道她的人还比较多,但她自己从来不提(自己脑瘫)。”《诗刊》的编辑彭敏说。彭敏负责运营《诗刊》的微信公号。2014年11月10日,他把余秀华的诗和随笔搬到了《诗刊》的公号上,冠之以《摇摇晃晃的人间——一位脑瘫患者的诗》。
          “用这种标题阅读量会高一些”,但“高成那样”是彭敏没想到的。几天内,“摇摇晃晃”的点击量逾5万。这是《诗刊》没见过的热闹。两周之后,另一个微信公号“读首诗再睡觉”接力,推送余秀华的单篇:《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阅读量7万。
          5万也好,7万也罢,与此后的“睡你”相比,只能算是小众热闹。
          在余秀华迄今为止的两千余首诗作中,“睡你”的品质并不出众。
          这首诗开头奇崛:“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摧开的花朵/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之后却突然断裂,“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被枪口对准的麋鹿和丹顶鹤,而“我”“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诗人沈浩波批评尖锐,就诗论诗,却是持平之论:“一首本来可以往生命深处写的诗歌,就这样被莫名其妙上扬的宏大抒情消解了”。
          一队诗人也“躺着中枪”:徐志摩、席慕蓉、顾城、北岛、舒婷、汪国真……“倘若一个诗人名动天下,成为公众人物、社会名流。那么,不是这个诗人自己有问题,就是时代不正常。”在《谈谈余秀华的诗歌以及大众阅读口味》中,沈浩波写道。
          由一首诗的走红牵扯出大众阅读口味,当然有“政治不正确”的嫌疑。
          年轻诗人李宏伟就很不服气。他认为沈浩波的姿态仿佛是诗歌界的“御厨”,在大众和诗歌之间人为划线,其实是另外一种撒娇。
          诗人廖伟棠说:“非议余秀华之红的某些诗人、专业人士,对大众趣味想当然贬低,基本上还停留在前现代主义时期‘永恒的敌意阶段’,当然也包含了基于一种‘我是诗人’的自矜而来的睥睨。”
          《诗刊》副主编李少君对南方周末记者说:在网上,谁批评余秀华是要遭到攻击的。其中不乏“很有文化的人”:“廖伟棠特别好玩,谁说余秀华什么不是,他都过去跟他辩论一番。”李少君觉得这样的现象很少见,以往一个圈子的诗人会维护自己的同道,“但他们显然跟余秀华不是一个圈子”。
          千里之外的人们争论不已的时候,余秀华告诉来访的记者:“我觉得人的身体是最不值钱的,但是我就想让最不值钱的东西更不值钱。我想我有一点标题党。包括《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首诗,也是这样。我没想到这个会这么火。如果有人说,我写这个就是爱情,这都是扯淡。我觉得身体的接触是实实在在的。”

          余秀华发音不清,走路歪歪扭扭,写字时只能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她曾在一首诗里写道:“有人的一生/经不起一次检点/我左手压住右手,不让它抖。” (南方周末记者 王轶庶/图)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
          在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38岁的农妇余秀华原本过着安静、寂寞的日子。
          因出生时遭遇倒产,余秀华行动不便,口齿不清,一说话身体和面部便抖动不已。“人生而求幸,却无往不在枷锁中”,余秀华有聪慧的大脑和敏感的心,却深陷躯体的囹圄。
          2014年12月17日,中国人民大学的一间教室里举办了一场名为“日常生活,惊心动魄”的诗歌朗诵会。五位“基层诗人”——余秀华、在私企上班的诗人小西、理发师红莲、送过快递的秦兴威、煤矿工人老井,是这场朗诵会的主角。他们每个人都有若干首诗被挑出,印在“诗刊号外”上。诗人及大学生次第上台,朗诵自己最喜欢的诗作。
          朗诵会开始之前,《诗刊》主编商震发言说,“基层诗人”诗作中最可贵的品质是“可靠”:“关键不是成为别人,而是成为你自己。”
          然而每一个“自己”都是立体的,不同的情境会流露不同的性情。商震说他从基层诗人的诗作中看到了士大夫情怀。
          五位诗人最接近士大夫的是河南兰考县的80后诗人秦兴威。他现在是图书编辑,参加过诗刊社第27届青春诗会。在一首名为《地铁口失明的卖艺人》的诗中,秦兴威写道:“我们从他身边走过/我们冷漠地走过去/我们施舍,我们施舍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站在人大的讲台上,五位诗人多少有些局促。秦兴威说人大是他考了几次没考上的地方,“想不到今天以这种方式来了”。老井读诗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余秀华穿着有红毛领子的红色羽绒服、马尾辫、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她把人大人文学院院长孙郁的名字记成了“葱郁”。
          余秀华读的是自己的诗作《我养的狗,叫小巫》,其中有让人心头一凛的句子:“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在余秀华的诗里,这样的句子随处可见:“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我爱你》)。
          《麦子黄了》的开头有大片气象:“首先是我家门口的麦子黄了,然后是横店/然后是江汉平原……”由此落笔写个人的际遇,个人的际遇不再廉价。顺着类似的句子往前往后看,却常有落差。余秀华的诗有佳句,但其“生态”杂芜,读者很难把佳句从其语境中连根拔起。
          《苟活》不动声色,一眼望穿人间残酷:
          每天下午去割草,小巫跟着去,再跟着回来/有时候是我跟着它/它的尾巴摇来摇去
          这几天都会看见对面的那个男人割麦子/见着我一脸谄笑地喊着秀华姑娘/我就加快割草的速度/好几次割破了手指
          这个上门女婿,妻子疯了20年了/儿子有自闭症/他的腰上总是背着个录音机/声音大得整个村子都听得见
          我的一只兔子跑到了他田里,小巫去追/但是他的镰刀比狗更快/他把兔子提回去以后/小巫还在那里找了半天
          一位湖南诗人代表“中国诗人互助联盟”向余秀华捐献了几千元钱。朗诵会的主持人、人大人文学院院副教授杨庆祥说:这是诗歌赢得的荣誉。
          “你别来,划不来的”
          2015年1月初,南方周末记者给余秀华打电话时,余秀华的第一反应很诚朴:“你别来,划不来的。”
          当南方周末记者问她中午打电话会不会耽误她休息时,余秀华说:“你打这个电话,24小时,都能,找到我。尤其是夜里,我巴不得有人,‘骚扰我’。”为了让人听清,余秀华一字一句。电话里传来她的笑声,像成人间常有的寒暄,却让人觉得她坦率得几乎不设防——余秀华不是新闻,她是一个人。
          “她的内心,没有高墙、铜锁和狗,甚至连一道篱笆都没有,你可以轻易地就走进去。”《诗刊》编辑刘年这样说过。
          两周之后南方周末记者再联系余秀华,得知有两大波记者即将向她飞去。
          同行们在报道中写到,余秀华对采访提防却并不抗拒:“你们来,就是很讨厌,就是来猎奇的”,“不过每个人来,都是我的朋友”。她抱怨“记者来了,兔子死了”,转天又对记者说:揪着这句话不放,是不懂幽默。她与记者谈论自己的丈夫、谈论婚姻的痛楚……这样的信息难免让人惦记,余秀华已上大学的儿子,是一个开朗的年轻人吗?他做没做好准备:让身边的同学点开手机,就看到“关于我母亲的一切”?
          当手机、网络上充斥着余秀华的照片、访问、视频。诗人李宏伟却觉得不满足:“诗歌或文学如何进入一个消息与身体都不便,孤岛般困居于乡下的女人,她又是怎样在诗歌眼光上到达一个称得上先进的地步的。这些都没有被关注或关注得足够。”
          关注本身总会让很多事情浮出水面。有人翻出余秀华的旧作《狗日的王法》,并考证出王法确有其人。不久,王法本人站出来说话了。这位六十多岁的长春诗人是中国诗歌流派网副主编。
          在微信公号“董喜阳”发布的《吉林长春诗人王法有话说》中,王法说:“余秀华是2012年11月26日13时30分注册中国诗歌流派网的。当时我是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编辑部主编,原创诗歌栏目主持人。”王法提到,余秀华在做诗歌流派网编辑时,评帖经常爆粗口,并在论坛中以诗歌体发帖《狗日的王法》等。因言论不当,余秀华曾被诗歌流派网禁言6个月。
          诗歌流派网主编徐敬亚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余秀华一上网,便引起了王法的关注。流派网有一个规矩,每当碰到好诗,都会加盖一个红色的“推荐”图章来引读。据王法说,余秀华在“原创诗歌”栏目发表的诗几乎每一首他都给加盖了“推荐”图章。另一个副主编张无为看了余秀华的诗大为赞赏,多次推荐给电子诗刊《诗歌周刊》,并在流派网另一个分量很重的“新作诗评”栏目,重点推荐过她的诗歌作品,组织对其诗歌进行研讨和评论。
          “看到余秀华对王法先生的不良之辞,我感到不安。一个人不应该以怨报德。她虽然身有残疾,但心智不低。希望她的内心日渐明亮。单纯与善良是诗人最基本的法则。”徐敬亚说。
          对于“睡你”的创作背景,余秀华在北京参加活动时说:“我们有一个QQ群,群里有很多不同地方的诗友聚在一起,大家整天开玩笑,本来这就是一句玩笑话,我觉得写这个题目有意思,就把它拿来用。”
          口水新闻效应的一个好处是,让更多人去关注余秀华的其他诗作。
          “喜欢余秀华的诗,因为我也是农村长大的,也曾不管不顾,也被世俗抓住头发在墙上磕。更重要的是,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2014年11月,《诗刊》编辑刘年在编发余秀华作品的编后记中写道。
          最近,余秀华在读同乡诗人韩少君的诗作。她用手机拍下韩少君的《三言》:“秋寒不惊落叶/我喜欢,我不去论证/草原上,百兽涌动,万物弥漫,有人喊:虫豸,虫豸”,并在诗下批注:“牛×,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或许余秀华是真正的草莽,热眼看万物,冷眼看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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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晃晃的人间
            文/余秀华


            一直深信,一个人在天地间,与一些事情产生密切的联系,再产生深沉的爱,以致到无法割舍,这就是一种宿命。比如我,在诗歌里爱着,痛着,追逐着,喜悦着,也有许多许多失落——诗歌把我生命所有的情绪都联系起来了,再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让我如此付出,坚持,感恩,期待,所以我感谢诗歌能来到我的生命,呈现我,也隐匿我。
            真的是这样:当我最初想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时候,我选择了诗歌。因为我是脑瘫,一个字写出来也是非常吃力的,它要我用最大的力气保持身体平衡,并用最大力气左手压住右腕,才能把一个字扭扭曲曲地写出来。而在所有的文体里,诗歌是字数最少的一个,所以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
            而那时候的分行文字还不能叫做诗歌,它只是让我感觉喜欢的一些文字,当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写满一整本的时候,我是那么快乐。我把一个日记本的诗歌给我老师看的时候,他给我的留言是: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女生,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诗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一个人能被人称赞可爱就够了。我认定这样的可爱会跟随我一生,事实也是这样。
            于我而言,只有在写诗歌的时候,我才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我不甘心这样的命运,我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但是我所有的抗争都落空,我会泼妇骂街,当然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我没有理由完全脱离它的劣根性。但是我根本不会想到诗歌会是一种武器,即使是,我也不会用,因为太爱,因为舍不得。即使我被这个社会污染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我从来不想诗歌应该写什么,怎么写。当我为个人的生活着急的时候,我不会关心国家,关心人类。当我某个时候写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那一定是它们触动了,温暖了我,或者让我真正伤心了,担心了。一个人生活得好,说明社会本身就是好的,反之亦然。作为我,一个残疾得很明显的人,社会对我的宽容度就反应了社会的健全度。所以我认为只要我认真地活着,我的诗歌就有认真出来的光泽。
            比如这个夜晚,我写这段与诗歌有关的文字,在嘈杂的网吧,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快乐和安静。在参加省运会(我是象棋运动员)培训的队伍里,我是最沉默寡言的,我没有什么需要语言表达,我更愿意一个人看着天空。活到这个年纪,说的话已经太多太多。但是诗歌一直跟在身边,我想它的时候,它不会拒绝我。
            而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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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遁得答應蕭總版貼上余秀華的詩, 只是病後一直動力不大. 反而要勞動老蕭了. 謝謝並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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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能帮点忙也是我的荣幸!
                保重身体!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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