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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翻译] 老朋友,新恋情
    老朋友,新恋情(Old Friends, New Fancies)

    熙玻尔·布理坦(Sybil Briton)
    一部富有想象的续篇,又是第一部简·奥斯丁的续篇。

    最初写于一九一三年,这个迷人的续篇延续了奥斯丁六部小说中多数为人喜爱的人物,并加入了作者虚构的新的人物。
    大胆创意的配对使几对恋人都经过不可避免的(但也是富有意味的)困难,而最终达到他们的结合。
    对于任何喜爱奥斯丁的人来说是很有意思的读物。
    “这是奥斯丁终极的续篇……基本上所有的人物都无可避免地处于难以
    接受的安排之下,而最终正义的力量得到胜利。”
    ——查尔斯·文滋

    在这个对奥斯丁人物的后来经历加以描述的小小尝试中,我参考了她本人在《奥斯丁-蕾的回忆录》中的记述。我无法表达我对我的朋友伊迪丝·拜伦的感谢,没有她,这本书是不会写成的。
    做这样的尝试,显而易见地,难度如预想的一样,然而,强为所难地接触这个让人入迷的主题的,对于那些和我们一样、由简·奥斯丁给了最快乐的时光的人们,我们得说抱歉了。

    《傲慢与偏见》
    伊莉莎白·班奈特(现为达西太太)
    简·班奈特 (现为宾格莱太太)
    达西先生
    宾格莱先生
    赫斯脱先生和太太
    吉蒂·班奈特
    班奈特太太
    班奈特先生
    乔治安娜·达西
    凯瑟琳 德 伯格女爵
    德 伯格小姐
    《理智与情感》
    爱德伍德·佛拉尔斯
    罗伯特·佛拉尔斯
    简宁太太
    露西·斯蒂尔
    帕默先生
    《劝导》
    温特沃斯上尉
    安·伊里亚特 (现为温特沃斯夫人)
    沃尔特·伊里亚特爵士
    伊里亚特小姐


    可以打包票地说,年轻而幸福结合的伴侣们都有这样一个特点——几乎都渴望看到他们年轻的朋友也一样幸福。在某些情况下,这种愿望很强烈,情形对他们的努力也很有利,他们得帮下不定决心的人在这人生关键的时候做出决定,下决心之后,又要帮助他们清除障碍,完成决定。这个的过程中,他们会遭遇到到危险也会有欣喜。
    这样善意的努力,会于有关两方面之间引起更真挚的感情,也有对那年轻和亲密的两个人的将来的深刻的焦虑。达西先生和太太在乔治安娜·达西和费茨威廉上校之间订婚的问题上就是这样。乔治安娜现在二十岁,在她哥哥结婚的三年半中,一直和哥哥一起住。保守而害羞的她,没有独立性,跟生人难以亲近。仅次于哥哥她一直习惯于仰视上校。他是她年龄最长的、最好的朋友,这种情感因为年龄的差距更加强化。她于是带着一种拘谨的喜欢,接受他们之间的新关系。婚姻还是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只是恳求伊莉莎白:“伊莉莎白,我结婚以后,是不是一定要离开你住到罗新斯去?”她问。当如此可怕的,做为婚姻的结果被肯定地答复后,她开始生出一种不去看眼前以外的倾向,只是要享受一直以来的爱和保护更长久一点。凯瑟琳·德  伯格夫人的观点是,应该向她强调这一个过程是难受的。达西夫妇当初没有向她讨教和托付妹妹的事情,而她实际上完全赞同她的外甥女和侄儿的结合,就忘了介意和生气,到处说她终于看到达西家族的人和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的人结合。

    这是四月的一个早晨,从订婚有六个月了。达西先生和太太正坐在彭伯里的图书室,他们的两个孩子,两岁的漂亮男孩,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在和父母几个小时愉快地游戏之后,都被带到楼上去了。伊莉莎白正和丈夫一切安排一天的计划。
    “乔治安娜和费兹威廉现在怎么样了?”她问达西。
    “他们应该一起去骑马的,可他们两个都说想推迟到十二点,到时候我跟他们一起去。”
    “他们在露台上走了一会儿,可现在乔治安娜进来了。”伊莉莎白看着窗外说。她回到丈夫旁边,坐下来,开始急切地说。“你认为他们真的为订婚高兴吗?我这些天一直观察他们,我确信,乔治安娜在所有方面都不开心。”
    达西表现出惊奇和怀疑的样子。
    “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呢?不,伊莉莎白,你肯定不是这样的想的,你肯定弄错了。”
    “没有弄错,”伊莉莎白说。“他们的关系不是那样舒服自然,我还注意到一些其它现象,让我感到也许自由会让他们双方得到解脱。”
    “如果你这样说,那么对不起。”达西沉重地说。“可能是你把注意力太多地放在单纯情绪的变化上了。当我们最初同意这个婚约的时候,我认为他们完全地适合对方。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任何事情能改变我的意见。乔治安娜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什么都没说,但我非常了解她,我敢说她不幸福。她很紧张不安,不像她自己了,她回避单独跟罗伯特一起,是在躲避因为她将来的安排而感到的难受的窘迫。你肯定也看到了昨天的事情,她请求不要跟我们下个星期去巴斯,几乎哭出来了。”
    “纯粹是愚蠢。她丝毫没有一点比以前更怕凯瑟琳姨妈的理由。”
    [ 这个贴子最后由翎翅在5/4/2011 10:58:59 PM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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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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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新恋情》有趣,佩服翎翅的译笔。
      谢谢荒田兄的留言。
      为了学习英文,开始读这部小说。随手翻译出来也不错,当做消遣。要说译笔的水准,那可谈不上。
      祝好
      翎翅
      [ 这个贴子最后由翎翅在4/12/2011 1:24:07 AM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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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个理由,如果她害怕人家议论说她的婚姻就快了,她和罗伯特是最幸运的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你知道你姨妈在任何场合都是这样高谈阔论的。”
        达西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伊莉莎白,乔治安娜对这个婚姻不感到幸福,那当然不能进行。但因为多种原因,我会深深遗憾的。我不知道怎样跟费兹威廉说让他放开她。虽说他是个极好的人,可因为少女的任性,半年就被甩掉,也难免会怨恨的。”
        “我不认为在任何情况下他会为他们两个遗憾——遗憾他们不能使对方幸福。我怀疑的是,如果我们更探究他的感觉,我们会发现他正好跟乔治安娜的感觉一样。在这六个月中,你知道,他们还没有时间反省和认识这个订婚对他们来说意味什么。”
        “你猜测得太多了,伊莉莎白。我不敢相信他们如此不能情投意合。”
        “那是因为他太好了,太矜持而不能表现出来。我很敏感的,感觉是这样:他对乔治安娜像朋友、像哥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我想你记不起来我们当初是怎样订婚的了,达西。还有宾格莱和简?”她又加上了一句,狡猾地看着丈夫。
        “我亲爱的,我记得那种深深的满足之感。但是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地表露情感的。费兹威廉比我年龄大,而且从来没有激情澎湃的倾向。乔治安娜也不像我的伊莉莎白那么头脑活跃。”
        “我知道他们未必能够像柯林斯先生说的那种,为了感情私奔。”伊莉莎白笑着说。“但是,不能只考虑就费兹威廉的年龄和乔治安娜的魅力,这里不是一回事。我已经确信他们没有通常人应该有的那样,为订婚而高兴,如果他们跟合适的人订了婚,他们就会。”
        “你认为乔治安娜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人?”达西严肃地问道。
        伊莉莎白明确地否认这一点,她的丈夫在随后的几分钟内,考虑着这个事情。好一会儿,他站起来,说道:“你最好跟乔治安娜谈谈这个问题,我们再跟费兹威廉一起讨论一下,我的妹妹取消订婚是严肃的一步,应该慎重考虑。”
        他的妻子表示同意,又加上说:“亲爱的达西,如果这件事要结束掉的话,请不要在对待乔治安娜的态度上表现出怨怼或者不满来。她不能强迫自己爱费兹威廉,和他分手使你失望,对她来说是很痛苦的。”
        “我尽量不去这样做,伊莉莎白。但是你知道我多么希望乔治安娜安全体面地安顿下来,这个的婚姻如此顺理成章。”
        “我们两人都希望如此之高,我才害怕我们在真情所在的问题上导致错误。”他的妻子说道。
        “无论怎样,因为我们提出的这个事情,我们有共同的责任把它圆满地解决。现实的情况是,我们的姨母不会轻易地让我们忘记她的位置,是不是,达西?”
        “没错,”达西回答说,“很遗憾订婚是广为人知的,不过,乔治安娜不喜欢可以不去巴斯。”
        伊莉莎白感到一种解脱。能够跟丈夫坦白地交谈,让他接受了这件事的改变会带来的令人不快的可能,因为情形很明显地证明她的忧虑不是空穴来风。在乔治安娜和费兹威廉彼此的感情和他们对订婚的想法上,她有很强烈的直感。
        乔治安娜痛苦又惶惑地承认了。虽然这样是不识抬举和不听话,但是她还是不能对她的表兄产生那种感情。她本来想说来着,可是有怕哥哥和姨母因为她不能让表兄幸福而生气,特别要命的是怕失去哥哥的宠爱,因此而受伤害,受责备或者冷淡。伊莉莎白要把这重重障碍都排除开,安慰满是忧虑且心有畏惧的两个人,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她还要说服丈夫,告诉他分手的解决是对的,这样可以避免乔治安娜处于种种不利。只需几天时间就会解决了,其它的就让时间来修复一切。
        达西不能完全掩饰他的遗憾和失望,婚约的解除似乎断了他的希望。乔治安娜为之伤心的是,他责怪她在订婚的时候连自己的真心,是否真的对费兹威廉有那种感情都不清楚。而他可是确信会有幸福的结局的。他的表兄也没有表示过异议。
        费兹威廉只是反复地表明乔治安娜不应该受到一丝一毫的责怪,以引咎自身来转移表弟的注意方向。
        按照既定安排,他和达西夫妇一起去巴斯。他们将在那里和凯瑟琳夫人会面。乔治安娜接受简和宾格莱先生的邀请,伊莉莎白暗示他们要好好待她,所以同一个时候,她会和他们一起住在达比舍郡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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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凯瑟琳· 德 ·伯格夫人,和她的女儿以及杰肯森太太一起,从三月中旬起,就已经来到她喜欢的鲍特尼街的住所安顿下来了。她近年来习惯在春天来巴斯住上六、七个星期。她认为这样对女儿的健康有好处。也以为每年改换一下社交圈对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精神都有益处。罗新斯的牌桌缺少变化,柯林斯先生和太太仍然是仰慕的听众,但是他们言谈,如同他们的举止,偶然会让人觉得枯燥无味。虽然不愿意,但凯瑟琳夫人不得不承认,柯林斯先生太过热衷于他的芦笋菜畦,对她的桃花暖房关心太少。而且孩子们生病的时候,柯林斯太太又得一连几个晚上呆在家里,不能来罗新斯凑齐主人的四人牌桌。
          显然地,最适于凯瑟琳夫人和女儿改换的地方是她外甥的住处。但是达西和伊莉莎白在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他们不打算把房子变成给生病的亲戚做为水疗的修养院,他们却愿意在他们指定的时间内招待来访的人。于是凯瑟琳夫人退求其次,在时节合适的时候去巴斯,在被邀请的时候才去彭伯里。然而,她坚持她有权要求亲戚们到巴斯去拜访她。达西不希望惹母亲这个唯一的姐妹生气,就每年春天带上妻子和妹妹去巴斯,在那里的旅店住上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几个于是就组成愉快而独立的一小群。费兹威廉上校多数时候也会加入。今年凯瑟琳夫人在那里已经有几个星期了。在她周围聚集了一小圈熟人,对于正在到来的亲戚们来说是友是敌,尚未可知。
          他们到达的两天以后,在凯瑟琳夫人的客厅里,夫人为他们举行了大型酒会。“伊莉莎白,”达西对妻子说,“我想那边的是蒂尔尼将军,除非我记错了。没错,他的女儿正朝这边走过来。我们是去年认识的。”
          “哦,是啊。好一个意外的惊喜!”伊莉莎白叫道。“亲爱的伯婷斯凯尔夫人,真高兴又见到了你!别说你不记得我了,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完全没有忘,达西夫人,我正是来自我介绍的,还怕你忘了我呢。你好吗,达西先生?凯瑟琳夫人告诉我彭伯里的全家都在这个星期来。“
          “是的,如你所见,我们来照例拜访。”伊莉莎白说。“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又会遇见你。你去年不是这样说的。”
          “原因是我父亲一直以来身体不好,他觉得一定要这里来稍作逗留。他恳请我们来这里跟他呆上两三个星期。”
          “你的丈夫今晚也在这里吗?”
          “是的,他在隔壁房间。我看到他正在和费兹威廉上校交谈。”
          “你的兄弟和他漂亮的太太今年春天也在巴斯吗?我对她印象很深。”
          “没有,他们在家里。但是她的兄弟和我们在一起:詹姆斯·摩兰。他在汤玛斯山谷一个不怎么样的地方有一个副牧师的职位。他一直发低烧,病得很厉害。我们把他带来这里两个星期,希望对他有好处。”
          “你这样照顾他真好,他很幸运有这样的朋友。”
          “哦,没有什么,这点小事。他是一个极好的年轻人,又懂事又随和,而且做事很努力!我丈夫对他赞美有加。即便他不是这么可亲,任何和凯瑟琳有关的人,我们也都很乐意帮助。”
          “你让我不得不重复这样说,任何人有你做为支持真是幸运,伯婷斯凯尔夫人,”伊莉莎白微笑着说:“可是你知道,依你眼前的角色,请对在这儿的人提供一些友好帮助。他们对我几乎都是陌生人,如果我丈夫没有在听,我会说我想知道姨妈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伯婷斯凯尔夫人很快就会琢磨出你的性格了,伊莉莎白。”达西说,微笑着,“你不要介意她,伯婷斯凯尔夫人。我姨妈在场,我的妻子身上会产生无奈泄气的效果,这是一件很让人伤心的事,但是我还是要常常提起。”
          “她在场,一般也没什么。”伊莉莎白说:“但是今天,我们一起经历了如此万钧雷霆,不由得我不去想,也许我和姨妈今后将永远南辕北辙了。”
          “真的吗?”伊琳娜·伯婷斯凯尔说,眼睛里带着一种不相信的笑意,“可怜的凯瑟琳夫人!我记得去年你和你小姑一直调皮地对拧着她。
          “这正是麻烦的起因。”伊莉莎白回答道。“去年十一月我的小姑和费兹威廉上校订了婚。但是我看到他们两个都对订婚不感到开心,我就做主取消了婚约,这是上个星期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罗伯特·费兹威廉看上去年轻了十年。乔治安娜安全地躲在家里,凯瑟琳夫人对周围所有人都大发雷霆,特别是对我。”
          “对不起。”伯婷斯凯尔夫人带着同情轻声说。
          “做这种事情总是要有遗憾和伤心。我希望这会意味着最后双方都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必须得这样相信才行。”伊莉莎白回答。“与此同时,我也使我的丈夫很生气,恐怕得等到他看到乔治安娜和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什么人幸福地结婚,否则他将不会恢复心情。”
          “我猜想她不愿意和你一起来巴斯,否则她也许已经在这里遇到了朋友,能让她心有所动也未知。”
          “是啊,可是,她当然不愿意来,我几乎说服不了她接受我姐姐的邀请,在我们走的期间去跟我姐姐住一段时间。我们离开的时候,她的情绪如此低落。见到费兹威廉上校看上去如释重负的样子,对我来说多少是个安慰。如果每个人都被凯瑟琳夫人搞得体无完肤,没有人有一点得计,那才是最可悲的呢。”
          伯婷斯凯尔夫人笑了。“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又年轻许多,他快四十岁了,对吧?”
          “是啊,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那个温特伍斯上尉的在跟他谈话呢。他们好像每年都来这里。温特伍斯太太和乔治安娜很友好,他们相互通信的。但是她的那些亲戚们没法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凯瑟琳夫人好像正在带走费兹威廉上校,可怜的人,他正在跟一群很投机的人一起!为了谁她要这样打扰他?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我也不认识他们,但是有几次我看见过他们和凯瑟琳夫人一起。”伯婷斯凯尔夫人回答。“他们是叫做佛拉尔的。其中一个是佛拉尔斯太太,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吸引伊莉莎白这些人一共有三个,两位女士看起来长得很像,很瘦,身架很小,穿着精致时髦的衣服。其中一个似乎曾经相当漂亮,但是她的五官尖削而近于泼辣,目光游动不停,脸上线条充满了不满和急躁。另一个的特征更加夸张,整体上缺少了优雅和质感。不能指望露西和安·斯蒂尔会变得更好一些。自从伴随着她们的,那个头脑空空,衣着矫饰的花花公子,给露西冠上了罗伯特·法拉尔斯夫人的高贵头衔,在跟佛拉尔斯夫人和约翰·达什伍德夫人进行了四年的家族争吵之后,她已经花了比丈夫的收入更多的钱,她一直设法为安物色一个丈夫,她让自己挤进了一个时髦的上流社会,并在那里站住脚。而她为自己找到的唯一的幸福,就是去那些愉快而有水的地方,在那里她可以找到新相识,和他们一起会忘记家庭生活给她带来的无穷忧虑和烦恼。安和妹妹妹夫一起度过一年中大多数时间。简宁夫人偶尔的来访会改变一下她的日程,有时她也到伊琳娜和爱德伍德·佛拉尔斯那里去,他们出于对于露西的好心而同意接纳她一段时间。但是这些去达拉福德教区的拜访,对安来说无关紧要。自从布莱顿上校过世之后,爱德伍德改换了工作,到达比舍郡当了传教士。伊琳娜私下里希望安会觉得跟他们一起住在偏远的乡村不再方便。就目前来说,露西和安对周围的一切很满足,她们很幸运地认识了凯瑟琳·德·伯格夫人,自如地以一种施恩的姿态,运用巧计和吹捧,使她们得到了她所提供的不可缺少的、大大小小的招待。她的夸张亲切表示激起了她们被邀请去罗新斯的希望。同凯瑟琳夫人所有的朋友一样,她们对这个豪华大宅久闻其名。这个晚上,费兹威廉上校,一个英俊的、饶有军人风度和贵族气派的男人被介绍给她们,真是喜从天降。对安来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好事。虽然,在交换过礼貌的问候之后,他马上找机会回到了他的男性朋友中去了。安却不失时机,马上对露西承认她极其满意凯瑟琳夫人的晚会上的这个气质高雅的中年男人。
          “别犯傻了,南希,”露西的回答带着不予鼓励的口吻:“期待像这样条件的男人,对你有什么好?另外,他不是已经跟达西先生的妹妹订婚了吗?”
          “没有,”安热切地回答说?“订婚已经取消了,凯瑟琳夫人今天跟我说的。想想吧,凯瑟琳夫人立刻把他介绍给了我们!她一定是要我们成为朋友不是吗?”
          “是啊,你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地把事情弄糟。你就没有抓住那个医生的心。”露西的话里带着姐妹之间的直率。“我认为我们也不会很常见到费兹威廉上校。他和达西一家住在旅馆里面。从达西夫人的表情上看,我不认为她会一天到晚对凯瑟琳夫人唯命是从的。”
          “我去和凯瑟琳夫人坐在一起了。”希望变得渺茫,南希在怔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也许凯瑟琳夫人会把我介绍给达西先生和夫人。露西,你最好也过来。我们现在非得认识他们不可了。”
          露西起初反对,随后也同意这样做了。而后来的时间里,她们被介绍的希望实现了。她们自我重要的感觉不禁激胀起来。达西夫人,想知道今年是什么样的附颜趋势者在姨妈的房子里占据了位置。跟她们两个人都谈了一会儿。以她谨慎而细心个性,丈夫因为她们而露出的完全反感的表情,没有影响到她的态度。
          [ 这个贴子最后由翎翅在4/23/2011 12:14:10 AM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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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姨妈的这些新朋友。”回到家时,达西跟妻子说。
            “为什么亲爱的?你都没有被介绍给她们。”伊莉莎白说。“我注意到罗伯特没有逃过,你却逃过去了。此外,她们和佛拉尔家族有联姻,所以没有办法避开。”
            “我想她们有关系,但我不敢相信。那个爱德伍德·佛拉尔的弟弟!我听到他和爱德伍德争论关于尼罗河战役中尼尔森战术的问题。对我来说够了。在门客的晚宴上,我听到过高明得多的语言,还是坐在桌尾的人讲出来的。”
            费兹威廉(达西)和伊莉莎白都笑了。“他对人生的观点,似乎是有亏于缺乏教养。”前者又说:“我可以想象,他找到一个乏味的伴侣是可能的。至于晚会上的那两个女人,我跟她们没有谈什么。“
            “我想她们吓住罗伯特了,“伊莉莎白说:“但总地来说,还是不能排斥她们。在巴斯这样的地方,我们不能过于挑剔。我们无论如何对凯瑟琳姨妈的朋友们要客气。不会太久的。我将说到做到。所以你也不必用那个表情看我,达西先生。”

            第二天晚上他们又在凯瑟琳夫人花了好几磅赞助门票的慈善音乐会上相遇了。一上午达西和费兹威廉都做在自己的事务,晚上他们应该跟姨妈一起吃饭。吃饭时,遇见了罗伯特·佛拉尔,还有安·斯蒂尔,蒂尔尼将军,伯婷斯凯尔夫人的父亲,还有他的儿子佛里德里克,凑足了必要的男人数目。晚餐时,伊莉莎白观察到了太多的东西。斯蒂尔小姐,坐在两个单身男人中间,全力而均等地应酬两个男人。如果她不是一直那么自信满满,那可怕的失败或许会引起些许同情。蒂尔尼上尉一直以一种有问有答的风度进行谈话,然后他转向德·伯格小姐,跟她应酬去了。他父亲跟他说过,她是一个财产可观的继承人,所以他的关注也会因而调整。费兹威廉上校,以他的角色,在他自己,姨妈和坐在对面的蒂尔尼将军之间进行着富有动感的三角对话。这个法国将军的军事天才,比起斯蒂尔小姐对巴斯聚会的观察以及对身旁的军官公开表示的倾心,要有意思得多。伊莉莎白和她的丈夫,在各自的伙伴上,也都不比他好到哪儿去。浅薄空虚的罗伯特·佛拉尔还有他那个虚情假意的妻子,为凯瑟琳夫人的外甥夫妇对待她的客人善意上,加上了个硕大的砝码。
            “凯瑟琳夫人的晚会总是举办得那么高雅!”露西一边打开餐巾一边大声地跟达西先生说。“她似乎是有幸运拥有一种才能的人,无论在哪里住下来,都可以都安排得像家一样地舒适和精致。你不认为这样吗,达西先生?除了凯瑟琳夫人,没有人能够把这个房间布置成这样。我敢说,和凯瑟琳夫人愉快地聚会,你可以想象自己正坐在罗新斯的一间小一些的餐厅里,是不是?“
            达西对这番话很不愿意回答,他很快地回想了一下姨妈通常的客人,那里的餐厅或者罗新斯的其他房间,都和罗伯特·佛拉尔太太联系不到一起去。所以他的回答对问话的人来说不是令人满意的。
            “这房间看上去很不错也很方便,我相信姨妈一般就在这里下榻,她在这里要住几个星期,自然要整得舒服一些。”
            “哦,但我认为这是凯瑟琳夫人的特殊才能。”露西叫道。“你不能否认,你这么了解罗新斯。达西先生。现在我的住处,唉,我敢说那些房间比这里小很多,但是我尝试了,我不能把它们布置得有一种家庭的气氛。虽然我从家里带来了两大箱子的精致摆设。”
            “是吗!”达西说。
            “是呀,当我来到这里,这种奢华精致,加上足够的舒适,凯瑟琳夫人的周围总是强烈地吸引我。我确信你懂得我的意思。达西先生。以你彭伯里那样的居处做为标准来衡量人们的房子。
            “我不能从那个角度来看巴斯的住处。”达西先生说,“我可以问问,你打算在这里住很久吗?”
            “是的,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我总是喜欢这个时候的巴斯,佛拉尔先生也是如此。我认为秋天永远是我喜爱的季节。你不认为吗?达西先生。所有最优秀的人似乎都来这里了。你找不到一个你认识他以后就不再希望跟他继续来往的人。”
            当她去拿鱼的时候,达西趁机休息了一阵,想着如何回答这样充满激情的话才不失诚实。但是还没有等到佛拉尔太太要求他同意这个观点,他就被他的姨妈从桌子的一头叫去声援她和蒂尔尼将军的争辨,不知怎么将军正明显地占上风。伊莉莎白的伙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令人厌烦的关于这个或者那个朋友的房子的描述,他们的习惯和成功,构成了罗伯特·佛拉尔的谈话所有内容。一个人得拥有超常的耐性才能吃完这么长时间的晚餐。即使可以从所有的荒谬的一面获取不少的娱乐,当听到姨妈断然指令每个人都去穿上他们的大衣,因为不能让她的客人误了音乐会的开头的时候,伊莉莎白放松地叹了一口气。

            女士们分别坐在几辆马车里,男士们步行。伊莉莎白和她的表姐妹还有安·斯蒂尔小姐共乘一辆车。在路上,她惊讶地发现两位小姐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安试图把她拉进谈话,但发现达西太太保持沉默。她就转向德·伯格小姐,开始谈论后者穿的袍子的式样,一边神秘地悄声说一边吃吃地笑,什么“喜欢的颜色”或是“帅气的制服”,让伊莉莎白想知道她的表姐妹是否能够片刻容忍这样的对待。但是可怜的安·德·伯格的天性因为她的健康状况还有母亲的强势性格,只有一半发展起来,所以完全屈就于比她还年轻的人给她施加的影响。有人看出了这一点,就难免会利用她的弱点。伊莉莎白很快就觉察了这个亲密关系的秘密——安·斯蒂尔急切地想要德·伯格家族看重她,发现和这家的女儿接触对她恭维,可能会使她成为对这家的母亲来说重要的人。 “如果你现在有了这些了不起的表亲就忘了我们,我和露西会非常难过的,安小姐!” 安·斯蒂尔在停车前最后的话,似乎视伊莉莎白于无物,更加深了她对这个人的厌恶。
            德·伯格小姐用她自己一种强烈的表示来否定这个可能。当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伊莉莎白礼貌地告辞去了凯瑟琳夫人的那边,在任何里斯蒂尔家族的人尽量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座位,在音乐会开始之前,她的丈夫过来和她坐在了一起,有听音乐和跟丈夫一起的双重喜悦,她忘记了之前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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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翎翅:咱们论坛出了个出色的翻译家啦!
              谢谢荒田兄的捧场。
              这部小说,从意闲的评论文章得知的。最近找来下载到电子书上,因为孩子们喜欢看《傲慢与偏见》电视剧,也想知道伊莉莎白和达西等所有的人后来怎样了。我把书上的交代讲给她们听,又想起了这本书,于是打开来读。这本书也是用奥斯丁文体写得,有不少老式英文,所以读起来还不是很容易,逐句翻译使我对文字理解得准确很多。否则囫囵吞枣地看下去,很多都没有搞清楚。有不少文词和句子是通过问15岁的儿子以后才弄懂的。
              不要说什么“家”啦,让人难为情。
              谢谢阅读。虽然知道不少所有人都会喜欢读这样的东西,但也不妨放在这里做为一个去处。
              [ 这个贴子最后由翎翅在4/14/2011 10:44:02 PM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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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费兹威廉!”达西环视着叫道,“你来这边干什么?你应该在姨妈那边陪伴年轻的小姐们。”
                “可怜的罗伯特!”伊莉莎白说,“他只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没错,”费兹威廉上校回答。“我累坏了,过来找一个空位子占。另外,我想清净地欣赏竖琴独奏,很多年没有听到竖琴了,我特别喜欢竖琴。”
                “哦,是下一个。嘘,小声点!我知道这个人会唱走了调。他看上去像是会的。”
                “听这种东西,我们应该得到赔偿。”歌唱完的时候,达西嘟囔着说,“我相信柯林斯先生唱得比他好。”
                “他的确跟柯林斯先生很像。”伊莉莎白说,“竖琴来了,多可爱的女孩子啊!她的名字在节目单上吗?是的,克劳福德小姐。”
                玛丽·克劳福德,从格兰特医生去世以后,就一直和她的姐姐格兰特夫人一起住在巴斯。她没有失去她的美貌和迷人气质,这些曾抓住过埃德蒙·伯纯的心。的确,四年过去了,她的气质更加上了一种高贵。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失去了获得幸福的遗憾,使她的天性变得更加柔软、温暖和富有同情心了。在很多方面,她都和以前的那个杰出不凡的克劳福德小姐不是同一个人了。
                格兰特太太倾注地关爱她,也喜欢和她同住,暗地里仍然伤心自埃德蒙·伯纯之后,没有配得上自己亲爱的玛丽的追求者,没有第二个恋情能够取而代之。虽然她嘴里说没有怨恨,但无论如何还是在妹妹的性格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在巴斯,她们的生活充满情趣,她们交了很多朋友,但是玛丽总是嘲笑姐姐打算把她嫁人,用一成不变的回答说:“你知道我的要求很高,对方却不能对我有要求,我怀疑我们能够达成一致。”
                她的姐姐会反对这样的说法,她了解漠不关心和冷淡的态度之下,玛丽那种深藏的真正的性情是怎样的。但是她也知道,因为她自身的素质,同时也因为她从曼斯非尔德学来的对将来的丈夫更高的品味,让玛丽满意会更加困难。今晚,克劳福德小姐答应为慈善音乐会演奏。她严肃不苟,没有丝毫懈怠。她的姐姐在生病,她勉强接受了被伍尔特爵士和艾略特小姐护送去音乐会。他们都是住在巴斯的,从姐妹两个定居在这里的时候,克劳福德小姐的美丽的脸和身材就是伍尔特爵士所欣赏的,同时他也很不屑她的姐姐的枯燥和不入时。没有比在公共场合陪伴着如此迷人和高雅的克劳福德小姐更令人高兴的事了。六个月的相识,对于她这边来说,完全厌烦了他,在不能避免见面的场合,她会主动地跟他最大的女儿交谈。相对起来她还不至于那么头脑空空和讨人厌。今晚,没有法子,跟他们一起来了,她还必须跟他们呆在这里,不幸地跟她巴斯的朋友都有一定的距离。她对音乐的欣赏,被她的伙伴没有关系的闲聊搞坏了。她唯一的乐趣就是全力地把自己选择的乐曲演奏好。在她走到演奏台的时候,她摆脱掉了琐碎的杂念和倦怠,她如此地成功,观众们站起身来表达他们的满意和热情,她返回来两次谢幕。接下来她发觉到,或许她以为在房间后排的观众越来越多,她在回到座位上就不能不引起小小的骚乱。她坐进了为了便于演奏者接受祝贺或者返场而设置的前排座位上。
                中间休息的时候到了,她留在那里。几分钟以后,她看到做为一个音乐会主办人的男士正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她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以为那是因为伍尔特爵士来接她了,但意外地听到杜兰德先生的声音:“凯瑟琳夫人特别想认识你。我可以介绍你认识吗?”
                玛丽觉得在这件事上是没有选择的,只好对着一个年长的高个子女士行了一礼。她看上去有些慑人,穿着一身锦缎衣服,居高临下地对着她说:“请允许我告诉你,克劳福德小姐,我对你刚才的竖琴表演是多么满意。过去四十年里,我听过欧洲所有的竖琴演奏者,我可以说你跟他们中间二流的水平差不多。虽然我自己不是一个演奏者,但我知道这种乐器是很难的。”
                对于这样不平常的评价,玛丽感到气也不是,笑也不得。似乎前一种感觉更多,当这个音乐会赞助人有可能被得罪的时候,幸而达西太太看到了这一幕,很快地插进来和气地说:“我们都非常欣赏你演奏的曲子。能够演奏得这么好,一定是一种愉快的感觉。我的姨妈非常喜欢音乐,她很难掩饰她的热忱。”
                “我为什么要掩饰?我可以问吗?”凯瑟琳夫人说,“我的鉴赏力对那些年轻的业余爱好者来说总是非常有益的。包括对你自己,伊莉莎白。”
                “是的,我知道,”伊莉莎白带着幽默回答道,“但是克劳福德小姐可不能算做一般的业余爱好者。杜兰德先生已经不在这里,我可以自我介绍吗?我是达西太太。我看到你和艾略特家的人坐在一起。所以你也许认识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温特伍斯太太。”
                克劳福德小姐正要谈论温特伍斯太太这一个高兴的话题,凯瑟琳夫人插了进来。几分钟以后,克劳福德小姐还没有完全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保证说格兰德太太将会很荣幸地受到凯瑟琳夫人和达西太太的 访问,她自己要将出席两个星期后在凯瑟琳夫人鲍特尼街住宅的晚会。不知道这是从何而起,当她被伍尔特爵士带回座位的时候,她想的是凯瑟琳夫人的命令式的作风还是达西太太和蔼的神情,让她如此轻易地服从。艾略特家的人殷切地询问着,什么?她不知道凯瑟琳·德·伯格夫人是谁?所有人都知道凯瑟琳夫人,她每年都来巴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老夫人,一定有六十岁了……但看起来不到四十八岁……有财产……在肯特有庞大的房子。“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我亲爱的克劳福德小姐。当然了,我们已经有了很大一群朋友,没有交往只到这里来短暂逗留的人。否则我们应该会很高兴拜访凯瑟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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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有时间细读这篇小说,先对翎翅表示敬意,星期天再细读!


                  问候美村先生,谢谢捧场。平时工作忙,要注意身体。祝安好。
                  翎翅
                  [ 这个贴子最后由翎翅在4/18/2011 3:21:19 AM编辑过 ]
                  邓治
                  不可吃尽不可穿尽不可说尽
                  又要懂得又要做得又要耐得
                  ——山西乔家大院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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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呆在巴斯这段时间,达西夫妇发现有很多让人高兴的事情。除去每天要义务地拜望凯瑟琳夫人,或是在其他地方与她会合之外,他们可以自由地安排活动,跟伯婷斯凯尔勋爵和夫人、摩兰德先生和温特伍斯一家等人一起度过很多时间、费兹威廉上校总是和他们在一起。伯婷斯凯尔的最年轻的客人詹姆斯·摩兰德,从开始就给了他们很好的印象。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年轻人,有教养又说话得体。从与索普家族不幸的关系中学到的经验,加上后来他和蒂尔尼一家的认识,对他有着无以估量的益处,帮助他形成了个性,并且教会他,做为一个朋友,什么才会赢得尊重和爱。努力的工作、决断和追悔他过去的愚蠢,从周围的关系中接受的善意和鼓励,已经帮助他把伊莎贝拉·索普忘记了,他以为永远枯萎的心又渐渐恢复了。在几个星期以前,因为生病的原因,他不得已地辞去他一直担任的副牧师职务。现在他急切地渴望身体强壮起来到其他的地方重新工作。当然,在将来的生活里会保持单身,在他的教堂和教区中找到家庭上的快乐。他在社交圈中的与众不同的风度,比他实际的年龄似乎老成很多。达西先生和温特伍斯上尉对这一点毫无反感,在知道他那段奇特的历史不久,达西先生就考虑给他在事业上做实际的帮助。
                    与此同时,伊莉莎白,没有凯瑟琳夫人一起,和格兰特夫人进行了互访,她发现对方很急于表现友好,比玛丽更急切。玛丽欣赏达西夫人的好意和风度,极不喜欢做为音乐赞助人的那个罗新斯花园主人的作风。音乐会的几天以后,姐妹两个坐在达西夫人的客厅里,伊莉莎白从没有松懈钢琴练习和歌唱,至于玛丽,主人殷勤的请求之下带来了竖琴,所有人愉快地时而交谈,时而演奏音乐。
                    “费兹威廉上校很喜欢音乐,是吧?”格兰特太太,瞟了一眼房间对面上校和自己的妹妹正在热烈地讨论德国最近的作曲家,就对达西太太说,“他真的喜欢,还是只是客气地赞美呢?”
                    “我亲爱的格兰特太太!他是我认识的最热心的爱好者。我总是跟我丈夫说,要不是费兹威廉上校和我成为音乐上的朋友,他是不会爱上我的。从这里他看到他没有发现的我的另一面。他自己在欣赏方面不是很行,但是我的表兄在那天为你妹妹的表演深深感动,对他来说,是真正的欣赏不已。
                    “我非常高兴,遇见他对玛丽是很高兴的事。对不起我要问问——我不太明白——他和你们或者你们的姨妈同住吗?”
                    “不,他是我们在巴斯时候的客人,他在乡下和我们住一起的时间很多,他在伦敦有房子,并且,我认为他更喜欢在城里居住。只是他特别喜欢我丈夫和他的一切。”
                    这时候有一阵沉默,伊莉莎白突然灵光一闪,又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想不出任何人比他更好了。但是他在堂兄弟中处于不利的位置。他是一个小儿子,因而从物质上他没有得到多少庇佑。”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门就开了,进来两位女士,她们在姨妈的赞助活动中认识的。
                    “天哪!”还没有进到房间,安·斯蒂尔就叫道,“好可爱的音乐聚会,我敢说,我们打断了音乐?那就可惜了。如果知道这样我们是不会的!我们会从这里跑上楼去……”
                    露西制止了妹妹的话,开始走过房间,郑重对认识的人问候着,又在格兰特夫人和玛丽面前静候,使伊莉莎白不得已地给她们介绍:罗伯特·佛拉尔斯夫人和斯蒂尔小姐。露西指使人的意图显而易见。
                    “我们和凯瑟琳夫人一起乘四轮马车出游,路过时她要进来,看看费兹威廉上校是否在这里。她希望他也一起来,凑足四个人。”她说道。安在一边帮腔,“我们不会去很远,”代表所有人样子。“只到芒克顿科姆,在晚餐之前返回。可怜的德·伯格小姐今天很不舒服,她不想出游,凯瑟琳夫人正要出门的时候,我和姐姐正好去鲍特尼街拜访,于是她很好心地带我们一起。”
                    “好幸运啊,”伊莉莎白笑着说,“我的姨妈能够有你们相伴,因为我有客人,所有今天上午我不能肯定我是否能让出堂兄。”她看了一眼费兹威廉,他正在不耐烦地想找机会回答:“不行,我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今天不能去。”
                    斯蒂尔小姐的欢快的样子逐渐消失,她仍在提醒费兹威廉上校要利用这样的好天气。达西沉稳地插了进来:“我姨妈的马车在门口吗?”露西不得不说是在那儿。
                    “那么我们一起去跟她解释,费兹威廉。”他接着说,“如果我们的客人允许我们出去一会儿的话。你把手臂给佛拉尔夫人好吗?佛拉尔夫人,我十分遗憾不能留下你,我知道这不礼貌,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的姨妈不喜欢等人,特别是在街上。”
                    结果是,露西和她的妹妹还不太清楚是如何发生的情况下,就又回到了门口,侍者立即出来,把她们送回马车。
                    马车驶去,先生们的抱歉被亲切地接受了。回来的时候,达西先生对他的朋友说:“跟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坚定,你太软弱了。”
                    “当被打扰以后,我不觉得软弱。”后者说,“虽然你让我顺利解脱,姨妈好像对我怀着特别的怨气。我想她正在消化她的不满情绪,更加针对我,而不是你的妹妹。”
                    “我不相信是这样。”达西回答:“她总是厚脸皮的吹捧者手中的工具,如果有必要,我和伊莉莎白会解救你。但是肯定地,不久会有一个大爆发。她们之间会争吵得很凶,她会来告诉我们她们是没有感恩心的毒蛇什么的。明年又是另一班人,这一切又会再来一遍。”
                    “哦!”当他们开门的时候,伊莉莎白喊道,“凯瑟琳姨妈生气了吗?”
                    “没有,这一次他是全身而退。”她的丈夫说道,“差不多,不是全身,因为他不得不答应明天去克里夫顿野游。”
                    “我忘记了去克里夫顿野游的事情。”伊莉莎白丧气地说道,“我希望会下雨!但是如果下雨,我们必须再定以后去。摩兰德先生,你去过克里夫顿吗?哦,说你没有去过!不对?有没有人没有去过的?我姨妈每年都要凑成一群,为新朋友,我们总是要做这样的事情,说同样的话。”
                    伊莉莎白的预测引起了很多笑语,克劳福德小姐说:“所有听到的关于凯瑟琳夫人的事情对我这个陌生人来说都有提醒作用。在她下个星期的聚会之前,我最好得上感冒,我没有勇气在那里露面和演奏。
                    “哦,不,克劳福德小姐,你一定要出现。”达西先生说:“我们都太坏了,开她的玩笑,因为她真的是很善心的。但是自从我的妻子嫁进来,我们的情况才变坏了。”
                    “正相反,我相信我把你教导的更加彬彬有礼。”
                    “你知道,你是一个有特权的人,”费兹威廉上校说:“克劳福德小姐,你可不可以为我们再演奏一次?我想借目前的机会,因为聚会还要很久时间。”
                    这位女士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请求,在她奏完之后,费兹威廉上校坐在靠近他的地方,很快地他们就轻松愉快地谈了起来。这是几个月来一直没有的。他们谈的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上校的简单和雅文对玛丽来说很有吸引力,他也在她那里找到同感,这是一种表达不出的感觉。他说一年中大多数时间,伦敦的生活是让人愉快和兴奋的,但是乡下更最适于永久性的定居。这与克劳福德小姐不谋而合,更使她惊喜。她兴奋地赞同说,城市也许是适合找到朋友的地方,而乡下是享受与朋友同处的地方。“你喜欢乡下的运动吗?”上校问道。玛丽热情地回答,虽然尽力压抑着不表现她是第一次上骑马课。她在巴斯骑马吗?他可以给她推荐一些好马。他的表妹,达西太太不喜欢骑马,也许就此可以做一个合适的安排。与此同时,其他人的谈话也很热烈,詹姆斯·摩兰德询问女士们是否和蒂尔尼将军和他的儿子最近在鲍特尼街的晚宴上见过面。
                    “是的,你说对了。”伊莉莎白说,“你听说那个晚会了?”
                    “伯婷斯凯尔夫人告诉我了。否则我也不会知道。我蒂尔尼将军和蒂尔尼上尉很少见面。”詹姆斯微笑着回答。
                    “我想伊琳娜告诉过我说他们被原谅了。”
                    “凯瑟琳原谅了他,但是她的亲戚们还没有转过弯来。最起码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他对她友善,我认为可以说他是这样的。”
                    “我想他经常去伯婷斯凯尔家?”伊莉莎白这样推测着。
                    “很常去,但是伯婷斯凯尔爵士不希望他呆太久,他认为那样会是伊琳娜在意。但是,就像你知道的,她在意的是照顾自己和修复创伤。”
                    “亲爱的伊琳娜!我很关心她。”
                    “是的。没错,是让人关心。她是一个难得的最善良的朋友。你知道吗?达西太太,他们让我单独使用客厅,这样我就可以不被打扰地读书,或者愿意的时候和他们呆在一起。”
                    “这样的安排真周到,你还是来巴斯比较好?”
                    “是的,这样好很多。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去工作了。只是”(痛苦地),“如果能够找到工作的话。”
                    “我相信会找到的,如果你耐心一点。”伊莉莎白好心地说:“一个人最想要的东西,往往是在预期不到是时候来到。你熟悉我们那里吗?你一定要找个时间来看我们。达比舍郡的空气清爽宜人,对你很有好处。”
                    摩兰德说了些很合时宜的话。伊莉莎白一直想引起丈夫的注意,但没有成功。她接着说:“我们很幸运地有一个好教士,他的太太更是我们的幸运。他们来彭伯里不久,奇特的是,他们和我们谈论的人有亲戚关系,但是和他们又天差地远。”
                    “是真的!佛拉尔家的,或者说是斯蒂尔。我跟她们接触不多。”
                    “爱德伍德·佛拉尔先生,我们的牧师,是罗伯特·佛拉尔先生,那个穿蓝衣的女士的丈夫的哥哥。当佛拉尔斯太太和我们一起时,很难使她不去谈这个问题,好像她认为我们因此建立了某种关系,可是他们都不去看望他们的亲戚。”
                    “或许他们会去了。”摩兰德先生笑了一下,说:“是你们拥有的教区吗?”
                    “是的,是一个很大的村子,坐落在住宅的周围,或者说,在古老的房子坚实地坐落在那里。那是非常美丽的乡村,摩兰徳先生,你一定要看看。”
                    格兰特太太来到了伊莉莎白身边道别,他们站起来又聊了一会儿,费兹威廉上校和克劳福德小姐也站起身来加入到他们中间。
                    “那么,明天,十一点,你没有问题吧?”那个绅士说:“格兰特太太,你的妹妹很好心地说,如果有你的允许,我可以做为她的护骑侍者,如果找到适于她骑的马匹的话。”
                    “骑马?她会喜欢的。”格兰特太太带着一时的意外说:“她有很久没有骑马了。在巴斯我们没有试图为她弄一匹马。”
                    看起来整个事情都被解决得很好,难关似乎过去了。费兹威廉上校向她保证说,请她放心地把妹妹交给他一两个小时。玛丽也适当地表现了热切和首肯。安排就这样定下了。
                    “但是,你定下来去克里夫顿的事怎么办?”不幸地,格兰特太太在道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
                    费兹威廉上校看上去似乎下定决心要忘记了这样一个地方。达西太太劝说他把计划推迟。克劳福德小姐马上说:“哦,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就不去了,如果我们愿意,可以改天再骑马。”
                    “不要客气,克劳福德小姐。对不起,但是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计划。我根本不必去克里夫顿的。”
                    “你要是打破预定好的约会就不好了,不要这样。我们明天以后再去好了。”小姐这样回答说。伊莉莎白插了进来:“如果你和克劳福德小姐早一点出发的话,你仍然可以在吃饭的时间到克里夫顿。姨妈不会不满意的。”
                    达西同意着妻子建议。因为这个安排使这几个人都赞成,骑马的时间定在了早上十点。女士们在许多再次见面的保证中离开。詹姆斯·摩兰德不久之后也走了。费兹威廉跟着他一起出去,一直走到去马厩的方向方才分手。
                    伊莉莎白坐下来开始写信,但不一会生出了一个新的主意,她马上必须去做。“达西,”她叫丈夫,站起身来朝正在读报纸的他走去。“你听我说,我想帮摩兰德。我今天早上跟他交谈的时候这样想着,他是一个这么好的年轻人,应该有工作做。你能不能让他当佛拉尔斯先生的助理牧师或者什么的?”
                    达西看着太太急切的样子笑了:“你会惊喜的,我亲爱的,我已经想过帮他了。”
                    “你想过了?你真好。你比任何人都能做得好。他是一个值得你关照的人。“
                    “但是我也考虑过副牧师的职位,我不认为这个位置是合适的。佛拉尔斯先生不想要一个助理,摩兰德先生要谋生,我不知道是否告诉过你我来之前听说堪普顿的一个老牧师可能会辞职。如果是的话,我应该现在就有一个生计。”
                    “你想到了摩兰德先生?那太好了。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现在不要说出来,我不能催这个老人腾出地方来,但是我想一个月左右会听到什么消息的。”
                    “我相信你可以让这件事办成。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圆满!不久之后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灾难。”
                    “还有什么事情圆满的?”
                    “什么事?罗伯特跟克劳福德小姐相处得这么好。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这对罗伯特是好事。”
                    “我不会抱太大的希望,丽萃,罗伯特跟所有的好看的女人都合得来,对于克劳福德小姐来说,我想她已经很习惯于接受很多的殷勤。”
                    “瞎说!你不要毁了我的兴致。为什么他们不能成为朋友,仅仅是朋友?我将帮助他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已经跟格兰特太太讲了有关他的事情。简单地说,他不是很有钱。我知道他自己也会告诉她们这些,以他自我贬低的态度,似乎这是他这个人的缺点,是他的不足之处。几个月来,他已经变得不同了。我对他失去了耐心!他不把自己正确地看,这让别人小看他。”
                    “缺乏自信可不是克劳福德小姐的另一个爱慕者,沃尔特·艾略特爵士的缺点。”
                    “不是。这个令人厌烦的,打扮出来的玩偶!她这么敏感,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做朋友。”
                    “也许她没有选择。可能是出于他们的主动接触。她也可能犯错误。谁知道呢?我们中最聪明的人也会在判断别人的时候犯错误,是不是,伊莉莎白?”

                    骑马准时在第二天上午进行,而且当时的情形使伊莉莎白暗暗高兴。她的丈夫迟于承认这个友好关系的重要性,也不想考虑由此而生的种种可能。因为他的表兄和妹妹的订婚一直是他很重视的事情,当这件事失败的时候,他是那么失望,也不能不认为他的表兄也一样地失望。对他来说,想象一个人失去了乔治安娜会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得到安慰,尽管她是多么有才华和魅力。于是,伊莉莎白不得不把这份满意藏在心里,怕不小心说什么来给破坏了,她不去谈对表兄的事情的看法。十一点钟的时候,姨妈的马车到了门口。丈夫给了她一个提醒的眼神,她回答了凯瑟琳夫人带有主人口气关于罗伯特上午的安排的询问,说他将会骑马前去,跟她们共进晚餐。
                    [ 这个贴子最后由翎翅在4/23/2011 12:52:57 AM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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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约会!”凯瑟琳夫人重复着,“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几个人一起去是几天以前决定的。这让人很不愉快。你们的马车就空出来一个位子,如果我们知道,就不会借用上蒂尔尼上尉的两轮马车了。”
                      “也许蒂尔尼上尉不会在意在他的两轮马车里给我这个可怜的人一个座位。”斯蒂尔小姐说,当看到和费兹威廉上校同坐后座的机会没有了,她的头脑就转出一个最有利的新计划。蒂尔尼上尉已经在他的马车里坐好了,本来正等着他的还没有出现的伙伴,现在却张望着周围,想躲开这个安排。但在凯瑟琳夫人的指挥下,是没有出路的。她想了一会儿,说:“很好,我本打算……,但是当别人不领情时,我认为这样也好。伊莉莎白,我昨天晚上给格兰特太太和克劳福德小姐送去了一个便条,让她们也加入我们,但她们拒绝了。我通常不会破例去注意陌生人的……”
                      “我亲爱的姨妈,”达西打断她的话,“我们最好出发吧。我们的人聚在这里,挡住了道路。斯蒂尔小姐,我可以帮你上两轮马车吗?我想你的姐姐和她丈夫会和我的姨妈和德·伯格小姐一起的。当心车轮子。蒂尔尼,你的马似乎要把我们都甩在后面了。好啦,佛拉尔太太,尊敬的女士,你知道,我们有一个空位是好事,摩兰德先生可以照管这些篮子和包裹。如果你愿意,回来的时候可以重新安排。”
                      马车出发了,伊莉莎白心情愉快,向丈夫祝贺他处理掉了斯蒂尔一支。

                      这一队人,无论如何,注定不能一整天分开。在饭前的一个小时,他们在克里夫顿漫行,伊莉莎白就被她的姨妈叫在一起,聆听她对其处理家庭事务上的严肃批评。
                      “我特别地责怪你没有运用你对费兹威廉的影响力。他应该跟我们一起来,而不是私自走开到老天爷知道的什么地方。这不是让他忘记因为你而导致办错的那件事的办法。”
                      “但是姨妈,我不能控制他的行动,他不是个小孩子。他的天性是去喜欢去的地方,交他自己的朋友。”
                      “他自己的朋友?是的,没错!肯定是让人看重的朋友,让他和最亲近的人失约。我想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像我这样关心他的人照顾他了。甚至在他这样的年纪,一个男人不能让人相信他知道什么是对他最好的。我从来就认为你和达西把他和乔治安娜那么样地合在一起,没有什么好结果。你的家族总是这样用不正常的方法地处理婚姻的问题。”
                      “我们不要谈论我的家族吧,求你了,姨妈。我可以向你保证,解除乔治安娜的婚姻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当然啦,我知道你一定会为你所做的事情辩解,我只是高兴地认为我亲爱的侄儿不再因此受更多的痛苦。也许你会同意他下一次被比他更年长和有经验的人指导。”
                      “当然啦,凯瑟琳姨妈。”伊莉莎白回答说。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姨妈的失望而已,“或者也许让他自己选择一个妻子,如果他想要的话,完全由他自己。”
                      “我希望他选择一个我赞同的人,这样我就可以肯定下一个订婚不会破裂,”凯瑟琳夫人回答说,“当我年轻的时候,订婚被看做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不能因为所谓感情上的改变就被无视。”
                      伊莉莎白开始想这样的谈话还能让她忍受多久,好在费兹威廉上校适时的到达让他的姑妈转移注意到他一个人身上。伊莉莎白很高兴地看出他的言行举止带着一种愉快和满意的样子。他大笑着避开姑妈的盘问,甚至主动伴陪斯蒂尔小姐步行。斯蒂尔小姐发现他比平常更让人接近,就在他们参观水泵房和走向河边的时候,不停地发表感想。伊莉莎白也不得不陪同佛拉尔太太,但是露西比她的妹妹更敏锐和机智得多,马上看出来跟达西太太的接触方式要跟凯瑟琳夫人的不同,几天来她一直努力地表现一个年轻女人应有的文雅端庄。现在她正对几天前的那个音乐会表达着温和的赞美。
                      “是的,”伊莉莎白说,“是一个很好的音乐会,我认为比一般的那些好得多。”
                      “哦,很迷人!我从来没有这样地喜欢!那动听的意大利歌曲!那种感觉还在我的记忆里回荡不已。”
                      “你的记忆力一定很好,因为那些带歌剧花腔的歌曲是最难记住的。”
                      “啊,亲爱的达西太太,我恐怕你贬低了自己的能力,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多有能力的音乐家和批评家。”
                      伊莉莎白否认,但是佛拉尔太太还是坚持着:“你也许喜欢器乐演奏?无疑地,那是一种更有修养的品味。”
                      伊莉莎白不知怎地感到好笑。“我喜欢器乐演奏,因为我更熟悉一些。”
                      “你当然会喜欢那个年轻女士,克劳福德小姐的演奏了。我想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了,凯瑟琳夫人都被打动了。”
                      “我不知道是否美妙,但是克劳福德小姐很有天赋,她的演奏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和魅力。”
                      “你跟她很熟了,是吗?”露西问道。
                      “不是很熟,但我希望对她了解更多一点。”
                      露西暗暗地寻思这些话。对她来说这个不是一个有利的消息。如果达西太太和克劳福德小姐多接触,那么费兹威廉上校也必将更多地见到她。露西感到,可怜的安失误太多,成功的可能看起来不大。考虑到结果使她这样问道:“克劳福德小姐是像他们说得那么有钱吗?”
                      “我不知道克劳福德小姐的财产如何。”伊莉莎白意外而冷淡地回答,“她和她的姐姐看上去过得不错。”
                      “哦,我只是说……”露西开始含糊了。“据说她是一个很有钱的继承人,我总想知道她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她的同伴没有回答,她又加上说:“他们说她可能将是下一个艾略特夫人。那太合适了,不是吗?对他的名衔和财产来说。”
                      “我不应该认为这样的结合是合适的,话说回来,我对沃尔特·艾略特爵士几乎一点都不了解。”伊莉莎白回答。
                      露西忍不住还是继续这个话题,“你认为克劳福德小姐很漂亮吗?”她问。
                      “她很优雅,也很甜。她的脸很生动,所以很吸引人。”伊莉莎白回答。
                      “她的脸色失去了色彩,而且,她变得那么瘦。”露西试探着说。
                      “我没有注意到。”伊莉莎白回答,被这样地扯进一个佛拉尔太太式的谈话,使她对自己感到生气。“我们去凯瑟琳夫人那里好吗?她好像正想集结大家呢。一定是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了。”
                      露西看出她犯了一个错误,于是尽力地掩饰地说:“哦,但是我认为克劳福德小姐很迷人,很有天分,我跟你保证,昨天上午到你家,我真希望也听到了她演奏的竖琴。”
                      “你还有机会的。我姨妈下个星期举办晚宴。”她的同伴回答道。
                      在对话的时候,达西太太已经很明白地意识到佛拉尔太太心里面的想法。她看出来在自己姐姐的帮助下,斯蒂尔小姐对费兹威廉上校的企图。伊莉莎白感到一种紧迫感。要防止让她的表兄对这个情形产生动念,甚至让任何人认为那是一种现实。从斯蒂尔小姐的玩笑话的字眼或是佛拉尔太太的工于心计,都可能使他可悲地离开巴斯,他将会深深地为了和斯蒂尔这样家族的人结姻的而后悔终身。伊莉莎白知道,评价一个人的品性让他不容易接受。他和克劳福德小姐的友谊也只是刚刚开始的阶段,小小的事件都有使之向不同方向发展的可能。伊莉莎白为此感到极端地不舒服,直到她安全地回到了家,在旅馆里,他们三个人围坐在火边,这时候摩兰德先生已经被送回到他的住处了。
                      “怎么样,罗伯特,我还没有机会问你呢?”她开始发话了,有意用一种不太在意的样子:“你喜欢今天上午的骑马之行吗?你们去哪里了?”
                      “我很喜欢,谢谢。”上校回答说:“我们去得不远,只是沿着威利路走了三英里左右。”
                      “那很可惜,”达西说:“你们应该向下坡好好跑上一阵的。”
                      “我也希望这样,”上校说:“但是我觉得克劳福德小姐有些不愿意。她看上去很怕误了我去克里夫顿的时间,总是说要折回去。”
                      “你们下次一定要去远一点。”伊莉莎白说。
                      “我也真地这样希望。”她的表兄回答道:“天气很适于骑马,克劳福德小姐骑得少见地好。”
                      “说到马,蒂尔尼不是一个很好的驾驭者,今天他还有意地吓唬斯蒂尔小姐。”达西说:“你没有看到吧,罗伯特?没有。在去的时候,他让他的马在下坡时候奔跑,我还以为马惊了呢,这个傻女孩竟然抓住了一边的缰绳。”
                      “我看出斯蒂尔小姐很不愿意和他一起回来,”费兹威廉笑着说:“另外,你有没有注意她问话的样子,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她和姑妈是很对脾气的。”
                      伊莉莎白感到她的恐惧又回来了。她问道:“罗伯特,她问你什么事情了?”
                      “她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早到,去做什么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去骑马了。她说出了克劳福德小姐的名字,我假装没听说过,谈起了别的话题。我跟克劳福德小姐或者什么小姐去骑马,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弄不明白。”
                      “她是一个多事的小狐狸,我受不了她。”伊莉莎白说:“费兹威廉(达西),我们回家吧。我不喜欢今年的巴斯和这些人。你可以邀请几个好的人,比如克劳福德小姐和摩兰德先生,来彭伯里跟我们住上一阵。”
                      “我很想回去,亲爱的。”达西回答说:“但是我们不能在姨妈的晚宴之前离开,或者对自己承认是斯蒂尔小姐使我们离开的。”
                      “当然我们要过了十六号再离开,比我们通常呆的时间短上一、两个星期。温特伍斯一家要离开了,还有伊琳娜·伯婷斯凯尔身体不好不能见面,凯瑟琳姨妈有她了不起的朋友们让她高兴,没有什么让我们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吗,罗伯特?”
                      上校没有回答,伊莉莎白认为他的沉默就是可以按照她希望的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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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过去了,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伊莉莎白越来越希望离开巴斯,并且劝说费兹威廉上校一起回去。她忐忑不安,这一年开始的友谊可能会出现让意想不到的结果,她怀疑斯蒂尔和佛拉尔这一伙会在凯瑟琳夫人那里怂恿她。在伊莉莎白看来,凯瑟琳夫人的骄傲、自以为是和喜欢受吹捧的弱点比以前更甚。简单地说,怀疑她周围的人的阴谋用心使她不安。当她的外甥侄子们在的时候,她总是向他们质问,而且很少接受他们在其他时候做什么的解释。她抱怨所有的人做的所有的事:如摩兰德先生接受伯婷斯凯尔的邀请,伯婷斯凯尔夫人没有提供招待,蒂尔尼上尉没有结婚,安·斯蒂尔没有结婚的愿望,费兹威廉上校来巴斯、乔治安娜没有来,格兰特太太和克劳福德小姐住在如此豪华的地方,但总地来说,凯瑟琳夫人对她们很少提,伊莉莎白把这看成是坏的苗头,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她选择的朋友,凯瑟琳夫人总是在私下里说很多如何不喜欢她们的话。
                        关于詹姆斯·摩兰德,伊莉莎白感到她说的关于他的情形的话都是当得反驳的。但是她急于知道他将会得到一份工作,所以她想回到家里,这样可以做一些必要的安排,虽然她的丈夫笑她以为资助人如果在彭伯里而不是在巴斯,老牧师就会提前辞职。
                        无论如何,玛丽·克劳福德小姐和费兹威廉上校之间的友谊的发展,是伊莉莎白最为烦恼的事。只要她在巴斯,就没有希望。玛丽和格兰特太太不会比她去拜访她们更经常地来这里,虽然有很多的机会在社交场合、花园、戏院和其他地方见面,可这些地方总有一些事情妨碍了他们之间的独处。凯瑟琳夫人和斯蒂尔在那里,谁能指望打破一般的谈话或者不相干的娱乐呢,还有更糟的,沃尔特爵士和艾略特小姐也出现在那里,以他们旧相识的特权,会霸占着玛丽并把她从新朋友的身边拉走,一边还说些抱怨的话诸如“你忘记了我们了……我们有很多话要跟亲爱的克劳福德小姐说,我们最近特别想她”。当然,他们是被达西夫妇轻视的旧相识。他们本来在某一段时间想把他们当做很时髦的人亲近来着,但是达西太太对她毫无反应,反而和她的妹妹温特伍斯太太成为朋友,虽然温特伍斯一家和达西一家很多时间是在一起的。艾略特小姐还是为此嫉恨不已。
                        伊莉莎白也不能把她这些难处都归结于安的缘故。当沃尔特爵士显而易见地做为克劳福德小姐的另一个崇拜者的时候,很难看出来女士的选择会是谁!很难相信她会喜欢和沃尔特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是那么空虚乏味。至于艾略特小姐,她虚假而傲慢,虽然有的时候她在问候他们的时候也显得有诚意,表现出高兴地加入他们。在以前和达西他们的谈话中也偶尔表现过她本色的自然欢快魅力。但是仔细观察他们的人就会看出,这样的时候都恰好有凯瑟琳夫人在场。至于夫人,总是要把自己的侄子费兹威廉上校从一群人分出来,拉到自己的身边。而他,总是不愿意离开有克劳福德小姐的一群,但是她不让他有其他的选择,“我需要你,费兹威廉,如果你肯给我几分钟时间的话。”话里没有商量余地。在跟克劳福德小姐道别之后,在姨妈的催促下讪讪地离开。他对她的表现没有把握,虽然好像她真地喜欢他,好像他可以更进一步希望他可以使她喜欢他多一点,可是,沃尔特·爱略特爵士如此经常地和她挽着胳膊,跟她说些赞美和殷勤的话。这好像这成了他的专有语言,对于自己来说这么陌生,有本质上的不同。费兹威廉想。他不相信自己有迷人的吸引力,他经常感觉没有希望,甚至没有成为一个追求者的希望。同时玛丽对他的吸引,又加深了他的爱和追求的意志。
                        伊莉莎白看出了一些端倪,很渴望帮他。但玛丽的沉默使她没有信心为费兹威廉上校做更多的事情,只能让他尽自已力量而为。玛丽没有给他一点可以更进一步的借口。从观察上可以看出她似乎跟他可以更自然地交谈,更坦率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伊莉莎白从而猜测他对她只有很小程度几率。如果不是因为非常喜欢这个新朋友,伊莉莎白也许会认为对于表兄来说最好分开,否则愉快会变成痛苦。她和他谈过一次话,他简单地表明了他的感情和愿望,于是她不能让他放弃这个要求,只能表示她的同情并相信玛丽是一个值得赢取的人。他承认他在离开乔治安娜这样短的时间里就有这样的想法是对她不公的,他重新地评价了自己和对这件事的看法,说如此杰出才华和魅力的玛丽对“一个打了败仗的老军人”会有什么好感,他这样地形容自己。伊莉莎白努力劝说他解除疑虑,向他数说他性格中所有的优点。她发现他不认为自己有一点被接纳的可能,他只是希望而已。他们留在巴斯,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赢得克劳福德小姐的好感同时也想搞清她对其他男人没有偏爱。

                        伊莉莎白很希望在离开巴斯之前尽可能多地见到克劳福德小姐。他们决定四月十七日离开,就是凯瑟琳夫人的晚宴后的那天。在晚宴前一天,她拿着一份乐谱,借口可以用来竖琴演奏,步行到了格兰特太太的房子。她见到了克劳福德小姐一个人。玛丽戴着帽子穿着外衣,正在包一个包裹,被告知达西太太来访。因为玛丽正要出门,她说不会呆很久。
                        “不,不要。我没有,我没有关系。我正要把这个包裹叫给艾略特小姐。请坐,达西太太,我可以让男仆去送。”她叫回了仆人,克劳福德小姐给了他包裹并告诉他送到堪顿庄园。她转回来脱了大衣,说道:“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只是几天以前艾略特小姐借给我的扇子,她说,这只是我送回去的时候见我的一个借口罢了。”她讲话的时候,脸上现出红晕,伊莉莎白又重复了抱歉的话,她却说:“哦,我倒想你留下来聊天,在巴斯我很少单独见到你。你带来了什么?乐谱?好极了!你现在演奏给我听。”伊莉莎白说了她自己的想法。克劳福德小姐很有兴致地读这个曲谱,说她认为以重奏来演奏是适合的。她走过房间到竖琴那里,伊莉莎白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明晚我姨妈的晚会上演奏。”
                        克劳福德小姐忙着调正琴弦,一阵沉默过后,她回答说:“我不认为我们会去凯瑟琳夫人的晚会。”
                        “不去!”伊莉莎白努力不表现出她的沮丧:“我很遗憾。我们都会很遗憾不能在那里见到你。”
                        “谢谢你,”克劳福德小姐回答,似乎不再想说更多。伊莉莎白不能忍受就此放下这个话题,一会儿之后,她又问是否是格兰特太太不想去,她本人极愿意来这里接克劳福德小姐并把她送到鲍特尼街去。
                        “谢谢你的好意,达西太太,但不是那个问题。”克劳福德小姐说,转过头去,脸上现出难为情的表情,“因为是,”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可以向你,做为一个朋友来说,我不认为凯瑟琳夫人希望像我们这样的小灯泡在她群星闪烁的天空上出现。她应该说是不认识我们,从我在音乐会上被介绍给她以后,只在一天晚上给我们送过一次字条,让我们第二天去克里夫顿。我不介意只邀请我去演奏,但是,佛兰西斯和我都是这样认为,因为我是没有报酬的,所以要以礼相待。哦! 我请你原谅,”她停了一下,红着脸咬了一下嘴唇,“我不应该这样说。当然啦,凯瑟琳夫人有权利做她喜欢的事情。她可以说她肯定是忘了给我发邀请信。”
                        “我亲爱的克劳福德小姐,”伊莉莎白叫道,脸上也泛出红晕,“不要再说了,你让我们都很惭愧。哪里有这样无礼的家族?当然啦,我以为我的姨妈一定是给你和你的姐姐正式送上了请柬。你一定要允许我承担罪责,因为我没有提醒她。我们谈到过,都以为你会来参加晚会。要不是因为我不可原谅的疏忽,这本来应该是一个让人愉快的礼节上的事情。”
                        克劳福德小姐试图用笑容来化解这件事情,说不是达西太太的错,而且事情很少,不值得顾虑。另外,她又说,达西太太曾经把她姐姐介绍给凯瑟琳夫人,这已经够了,她和格兰特太太不会不去这样盛大的晚会的。她也很希望有机会再次见到达西先生和太太。
                        “因为我害怕在巴斯没有多少机会了,我们很快就要回家去了,我特别地遗憾将要失去这次机会,而且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伊莉莎白这样回答她:“我很理解你的感觉,克劳福德小姐,但是请好心慷慨地原谅我,接受我姨妈的邀请。如果她的方式你肯接受的话。”
                        克劳福德小姐没有表示肯定会接受这样的建议。她表示去不去都没有什么关系,微笑着拒绝把竖琴送过去,因为这样可以解决由凯瑟琳夫人而起的问题了。她最后的回答是:“我很愿意能让你满意。”无论如何,这已经使伊莉莎白感到安慰了。总之,伊莉莎白是非常渴望克劳福德小姐能够出席,一方面希望凯瑟琳夫人能够更友善地把她作为接近的熟人一样对待她,一方面希望费兹威廉上校能够和她一起,不用怕艾略特家族的人打扰。在离开格兰特太太家以后,她马上去了鲍特尼街,想和凯瑟琳夫人单独谈话,说明她是为这件事情而来。正好斯蒂尔小姐在楼上和德·伯格小姐一起。这时凯瑟琳夫人听说有老朋友在晚会之间就不得不离开了巴斯,正在失望呢。她很需要伊莉莎白的同情和讨论关于招待客人的事情。
                        “这是一件很费力的事,”她说:“我没有预料到有这样的麻烦。在我的年纪,我的朋友们应该考虑到让我谅解他们。我肯定阿丽莎·马克姆夫人的儿子没有病得那么厉害。他应该可以给母亲多呆两天的。”
                        伊莉莎白温和地表示同情,有聆听了关于晚会的安排事宜,似乎佛拉尔太太给了很多的帮助。凯瑟琳夫人指定了克劳福德做为音乐演奏者。伊莉莎白乘机把事情端出,建议给克劳福德小姐一个更郑重的邀请,以确定她的出席。
                        凯瑟琳夫人瞪着眼,以一种被冒犯了的声音提醒她,在第一次会见克劳福德小姐的情形。“你是在场的,我记得,伊莉莎白,当她被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已经给她一个机会把她的乐器带来这次晚会。”
                        “是的,我记得你是提到过的。”伊莉莎白说:“但是我想她也许没有把这做为邀请。我以为你会在拜访她和她姐姐的时候会再次提到的。”
                        “我也许想到过这样做,”凯瑟琳夫人傲慢地回答说:“但是后来我决定不这样做,我不能跟所有来到巴斯的年轻女士交往,至少不跟像她那样被人议论的人。她是最会卖弄风情的了,那个傻瓜老花花公子,沃尔特·艾略特爵士,还有巴斯一半的男人都追在她后面。”
                        “不,不是的。亲爱的夫人,你听到的不是事实,我一定要为她辩解。”伊莉莎白急切地说:“她不是那种卖弄风情的人,也许男人会追求她,但他们不是因为引诱而这样做的。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用多说了。现在,谁来做她的位置?我不认识其他的女士,但是有一个剧院的男人听说竖琴弹得还不错。”
                        凯瑟琳夫人生气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如伊莉莎白所期待地说:“没有别人可以代替她。这个不知深浅的女孩儿!她应该就这样高兴地赶来这所房子。实际上也许她本来就打算来的。你怎么能说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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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见到她,她明确地说她和她姐姐没有理由认为她们被邀请了。”
                          “没有理由!我亲口这样说的:‘我希望你十六号来我的家里演奏’。再清楚不过了。至于她的姐姐,我想在一个早上你给我介绍的,那个长得很普通的人,我不记得跟她说过。但是她又不演奏竖琴。”
                          “她是一个很斯文有礼的女人,是西敏区一个神父的寡妇。克劳福德小姐到哪里去都会同她一起。”
                          “好啦,真叫人厌烦之极。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你应该告诉她,伊莉莎白,就说叫她来。真是的,这些人端着好大的架子!这里有一张卡片,我会写上她们的名字,下午给她们送过去。我不希望再有麻烦了。”
                          这样当然不让伊莉莎白满意。接下来她用了十分钟时间全力地说服她姨妈让她为弥补以前的疏忽去拜访格兰特太太,亲自送上邀请。起初凯瑟琳夫人拒绝这个建议,但如果这样下去就会失去克劳福德小姐的音乐节目。她知道这正是这次晚会的娱乐中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部分。她很不舒服地回想起她告诉很多朋友他们将要听到一个不为所知的人的演奏,是她发现她有很了不起的天分。
                          她没有违拗外甥女,当后者离开的时候,事情还没有确实着落。
                          伊莉莎白觉得自己已经说了安全允许的范围之内可能说的所有的话了,她走回家去,沉思着经过的一切,不安地想知道她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对玛丽好。她回来之后跟丈夫说了这件事,又把这个问题问他。对这件事,他摇了摇头。他的意见是,姨妈对克劳福德小姐粗鲁的态度,而后者完全明白这一点,她们不会在一种对将来的感情有好处的精神状态下见面。
                          “可能还有更坏的呢。”伊莉莎白说:“如果凯瑟琳姨妈认为克劳福德小姐会来而她没有出现,她们之间的破裂就再也没有修好的可能了。”
                          “她们之间的破裂就那么重要吗?”达西问道:“不要担心,我亲爱的。你已经尽力了,看到凯瑟琳姨妈努力去修好,应该很有意思。我想这是她第一次处于这种局面。”
                          很奇怪地,凯瑟琳夫人的努力居然成功了。虽然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她是怎样做的。她带着自己的女儿,只见到了格兰特太太,克劳福德小姐正好不在家。没有带斯蒂尔小姐同去,这样的会见的目击者,无疑地会使她的骄傲难堪。格兰特太太了解这个尊贵的夫人对妹妹傲慢和玛丽为此的怨怼心情,只是因为看到了凯瑟琳夫人急于让她们来参加晚会,愿意表示她在发出邀请的做法上表现出了疏忽。不用直接向她不喜欢的人道歉,凯思林夫人感到庆幸,她在会见中就越来越屈尊地对格兰特太太亲切起来,她后来跟女儿说,她发现她是个平易近人的、不做作的人,并承认她应该早点拜访她,但是这个季节在巴斯的应酬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拜访很严格地进行了十五分钟。格兰特太太后来跟玛丽做的形容更有幽默和兴味。玛丽听说姐姐接受了邀请,挑衅地声明说她将会头疼而不能去,当然,达西太太是好心的,但是她才不稀罕一个脾气乖张的老女人只是因为想利用她,在最后十一个小时以前丢给她的关照。爱她和因她而骄傲的格兰特太太,很高兴地见到她的美貌和才华的光彩,想说服她还真有点困难。在第二天上上午她们和达西夫妇在会馆见面的时候,玛丽仍是说她去不去还不一定,不必要麻烦达西太太去练习二重奏。
                          伊莉莎白到很自信她会去的。费兹威廉上校用一个高兴的眼神告诉伊莉莎白“她没有说她不去。”两姐妹的到来使他们的希望实现了。玛丽看上去非常可爱,几件珠宝使她的面色白得发光,那是钟爱她的哥哥的礼物。伊莉莎白,来得早一些,正好在她的姨妈那里,于是可以使主人对她们迎接得周到有礼,即便不是特别热情。凯瑟琳夫人甚至把身旁自己的女儿的名字也提了出来。德·伯格小姐居然还特别地行礼两次。虽然她身边的斯蒂尔小姐评论着说今晚天气冷,显然她把自己也包括在介绍之中了。
                          伊莉莎白很高兴地看见费兹威廉上校很急切地等待这些正式的礼节结束,他马上走到克劳福德小姐身边,给了玛丽一个感激的目光,小声说道:“谢谢你来,”他又和格兰特太太交谈起来,直到玛丽的演奏快开始的时候。
                          伊莉莎白观看着客人们来临,感到好笑,注意到罗伯特·佛拉尔斯的一群人里有几个跟他们自己在时髦社会地位相当的人,被他们带到凯瑟琳夫人的圈子里面。罗伯特·佛拉尔斯似乎发现在别人家招待客人比自己开销招待更来得有满足感。除此之外还可以把他的朋友介绍给女主人、一个伯爵的女儿。当他们所有的人到达之后,他和一个穿着最时髦衣服的年轻男子,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以引起人们对他们的注意。伊莉莎白寻思着也许她和丈夫至少可以躲开佛拉尔先生的礼节,但她惊讶地发现那个年轻男人走到她面前停下来,佛拉尔斯先生说,请求允许介绍他刚刚从伦敦来的朋友叶茨先生给达西先生和太太,他以为他们会对叶茨先生感到兴趣,因为他们将要旅行,叶茨先生可以跟他们说一些道路上的情况。
                          达西太太勉强行了一礼,正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回答。新来者的目光正落在格兰特太太的身上,她正坐在附近一个较矮的椅子上面。他马上以惊奇语调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抬头看过来。他叫道:“是,是你。我说得没错,夫人,这么长时间我们没有见面了,我还记得。我希望可以唤起你的记忆。”
                          “你的记忆力真好,先生。”格兰特太太回答,显然地有些勉强。她的傲慢表示她对这个相见没有乐趣。“当然,我清楚地记得你,叶茨先生,我相信没错。”
                          “对了,我谢谢你,夫人,我希望也能和你漂亮的妹妹这样说。克劳福德小姐,也许已经不是克劳福德小姐了?”
                          “不用特意小心这一点,叶茨,”罗伯特·佛拉尔斯加进来说:“她还是克劳福德小姐,而且你可以自己看到她很好,今晚你就可以看到和听到她了。”
                          这番谈话对格兰特太太来说如此冒犯,她打断了叶茨先生的恭维话,“是的,我很高兴地说我的妹妹还跟我在一起,”她站起身来准备走开。
                          伊莉莎白立刻建议他们去喝茶,失望的叶茨先生,还没有讲一句关于伦敦的话,也没有让他说出前天他和什么人一起吃饭的事情,就这样看着达西太太离开了。
                          “哦,我很遗憾,佛拉尔斯。”他跟他的朋友说,“我一点都不希望跟格兰特太太讲话。但是见到她真是很让人惊讶。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当然啦,我得以礼相待,不然她会认为太奇怪了。”
                          “我亲爱的伙计,”佛拉尔斯反驳道:“这能有什么关系?我认为你明白是达西太太可以让你在这里被接受,而不是格兰特太太,她只是一个传教士的寡妇而已。我想你以前认识她。她以前住在一个极其乏味的乡下地方,你的太太来自那里。”
                          “是的,她也是那里的。”叶茨先生回答。“但是还有一些缘由,不是因为她。你说她的妹妹也在这里?在巴斯住?”
                          “当然在这里。为什么不?”佛拉尔斯问道:“有什么事情会妨碍吗?这个女人被人说的可以。你应该听听我妻子和妹妹怎么说。但是她是一个漂亮得邪性的女孩,又高傲,除了达西夫妇,她没有其他的朋友。”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听说过关于她和她哥哥的事情吗?他们两人把我妻子的家搞得跟热闹。他们任何一个都再也不能在曼斯菲尔德庄园露面了。所以格兰特太太搬走了是好事。想再遇到克劳福德小姐!我应该跟她说埃德蒙·伯特仑现在非常之好,汤姆·伯特仑还没有结婚,你到时候看看她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试图是失算了的。伊莉莎白已经看出格兰特太太被扰得不安,所以不需要她暗示说不希望玛丽见到叶茨,也不用说他和伯特仑一家有关系,她人生中的那一部分的回忆对她来说是痛苦的。为了尽可能地不让她受到不愉快的遭遇,两个人去了饮茶室,希望在叶茨先生出现之间找到已经在那里的费兹威廉上校和玛丽。达西也来了,于是五个人愉快地谈起话来。格兰特太太跟妹妹小声耳语几句话,她的脸色转暗了,随即又扫去乌云变得开朗起来。当伊莉莎白接到姨妈的口信要求她“让克劳福德小姐现在演奏”,她护送她到了音乐室,在演奏完以后也一直没有离开她,直到费兹威廉上校安全地来到她的身边。她有些奇怪没有接到演奏第二遍的命令。这时因为有几个朋友已经在告辞,她不得不开始想着要离开了。她丈夫坚持他们要早些离开的,以便准备明天的启程。
                          叶茨先生实际上一晚上也没有靠近这些人的周围,他一直在房间里安静的一角跟露西·佛拉尔斯和她妹妹热烈地谈话。从她们全神贯注的、活跃的神情,看得出他说的话非常有意思。当他的叙述过后,两个年轻女士郑重地保证绝对不会把他的话告诉人,一边却等不及地找机会不露声色地溜回她们的女主人那边去。炫耀式地在她旁边暗示着她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透露,再把听到的完整故事在她耳边重复一遍。这个故事,可想而知地一丝不落。凯瑟琳夫人非常地生气,她想立即把叶茨先生和克劳福德小姐两个人叫到跟前,后者一定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了。一些混乱的想法在她的头脑中经过,最后证实了她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喜欢克劳福德小姐不是没有理由的了。露西吓坏了,达西先生和太太会保护他们的朋友的,说这样做的结果堪舆。于是她便把发表判断结果推迟到了第二天。仍然有很多机会见克劳福德小姐的,露西向她的女主人保证。凯瑟琳夫人不承认这样的保证,因为她只对其他客人给予必要的注意,她回答道,她不能够一时一刻对克劳福德小姐的这种行为表现出宽恕。露西和她的妹妹这时认为,最明智的的做法是混在人群中让这个风暴落到别人的头上。
                          同一个时间,伊莉莎白和丈夫正在向他们的朋友道别,又和格兰特太太和玛丽交换了最后的几句话。后者看上特别地可爱,一种安静的幸福洋溢在她的脸上。费兹威廉上校还没有容许他自己像亲密朋友一样随便,但是他看玛丽的那种热情的眼神,带着服从她的每一个小小要求的殷切,暴露了他的感情。他的做派举止都表露出完完全全兴奋的样子。
                          “我非常遗憾地说再见,”伊莉莎白说道:“让我感到安慰的是,这只是暂时的,你一定要兑现承诺在夏天的时候来看我们,一定吧?”玛丽·克劳福德和姐姐一再表示诚意接受,玛丽说:“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如何来,达西太太,告诉我们从布莱顿到达比舍旅行方面的细节,否则我们会迷路的。”
                          “布莱顿!你们从那里来吗?”对方解释说她们一般会在海边的地方度过六月和七月,布莱顿是她们决定今年去的。“或许我们在伦敦跟我的哥哥一起。”玛丽接着说:“不管我们在哪里,只要你们还记得你们要我们来,我们会来的。”
                          被忘记的可能接着被否定了,她们热情地相互握手。然后,伊莉莎白转向表兄说:“你现在回家来吗,罗伯特?你不回来就不友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你明天又肯定不跟我们一起走?”
                          费兹威廉上校犹豫着,说他现在还没有打算回家。但是玛丽打断他说:“请不要因为我们留在这里,费兹威廉上校,我们的马车肯定在等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费兹威廉上校这么好心,他愿意把我们送上马车。”她跟伊莉莎白说,“但是不值得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和你和达西先生一起乘车回家。”
                          “我去看看,是当然的了。”费兹威廉上校一边说着一边走开:“但是不要等我,我很快就会走路回去的。明天早餐时见你和达西。”
                          达西挽住了妻子的手臂,他们一起去到凯瑟琳夫人那里去。她正襟危坐在一个扶手椅上,带着一副极其威严的表情。伊莉莎白客气地说了感谢她这段时间对他们这些亲戚所有的善意和愉快的招待,她没有做出反应。但当伊莉莎白提到明天离开的时候,她把手冷冷地放在外甥女的手里一下,说:“是的,你们要离开,我记起来了,你没有征求我的同意,话说回来,今年你最好不要呆更久。”
                          伊莉莎白已经习惯了姨妈对他们说话时不客气的口气,就转头走开了。达西说:“是的,我们觉得已经呆得够长的了。”他和姨妈握了握手,她说没有可以传给乔治安娜的话,他没有容她说更多,匆匆下楼伴随妻子上了马车。
                          玛丽·克劳福德从房间里看着他们,然后对格兰特太太说:“我们也去说再见吧,佛兰西斯。我们也该准备走了,还有竖琴要搬过去呢。”
                          “很好,亲爱的。”姐姐说:“我们应该等一下,因为好像大家在一个时间离开呢。”
                          她们走去凯瑟琳夫人那里,几分钟以后到了她面前,很惊讶地看到她用一种比平常更生硬又高傲的态度。“啊!克劳福德小姐!我正等着你呢。你请过到这里来。”
                          她把她们带到了一个小书房,那里摆着一张已经没有人玩的牌桌。玛丽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甚至还调皮地跟姐姐耳语着:“也许她会给我一些酬金呢!”可她的震惊随后而来。凯瑟琳夫人关上门,对着她,用一种毫无掩饰的、尖利而愤怒的声音说:“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克劳福德小姐,让我告诉你,我一直对邀请你来我家感到不妥,我现在非常后悔。”两姐妹怔怔地看着她,哑然无言。凯瑟琳夫人接着说:“我看出你要问我为什么会有此言。我才不想说细节问题。告诉你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如果你回想一下你的过去,就无疑会……”
                          玛丽这才回过气来,她打断了凯瑟琳夫人的话,因为受伤的痛苦,她的声音在颤抖:“我没有向问你为什么禁止我来你家,实际上我的决定跟你的希望一样。但是我有权问你这样侮辱我的意思是什么。甚至于你的身份,你也不可以拒绝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什么人对我做出这样的指责。”
                          凯瑟琳夫人把身体挺得更直,说道:“我重复一下,我不想谈细节问题。我不希望说对你的将来可能不利的话。我所知道的事情,你肯定明白会妨害到你和你家里所有的人。只有对于你还不至于有太坏的影响,格兰特太太。我不再重复了,我只希望你懂得,我们的关系从现在起结束了。”
                          玛丽几乎没有听到最后的话,她转向姐姐。姐姐这时气蒙了,只能说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那个可恶的叶茨先生!我就担心……担心…....”
                          “佛兰西斯,亲爱的佛兰西斯,不要软弱,我求你了。不要让她搞得我们不开心。叶茨先生又能怎么样?他不能给我们任何妨害。”随后,她又一次面对凯瑟琳夫人,把头高傲地仰着,说道:“现在,夫人,不是为了我,为了对姐姐公平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叶茨先生告诉你什么了?”
                          凯瑟琳夫人本来以为对方会有羞愧的表现,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反击,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说:“很明显你知道叶茨先生知道什么事情。”
                          “当然了,我完全知道叶茨先生知道什么。”玛丽情绪激动地接上去。“但是他怎么跟夫人讲的又是另一回事。你能告诉我们,或者等到在达西先生和太太在场的时候告诉我们吗?我们可以让他们延迟明天的旅行。”
                          这个逼问很有效,凯瑟琳夫人感到问题严重,开始顾虑不要把自己卷入过深。她表示说:“叶茨先生没有跟我说这件事,但对我来说,他告诉我可以信任的人就够了。你哥哥和一个已婚女人不光彩的关系,那个有着可耻的名字的女人,我不想玷污我的嘴。这都是事实,还是不是事实?你说这些事对你没有妨害。”
                          “是有这件事。”玛丽回答,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哦,玛丽,玛丽!”格兰特太太叫道:“我们现在回去吧,我们已经知道了最坏的事情。”
                          “不。”玛丽回答说,她正努力地保持镇静:“我们不会剥夺凯瑟琳夫人叙述她所告知的一切的愉快。”
                          “你无权这样做,你这个没有羞耻的、坏心眼的女孩。”凯瑟琳夫人发作了,强忍着震怒。“你认为每个人都知道那些令人震惊的丑闻对你来说没有妨害。这些应该让你避开让人尊敬的社交圈,但是在这一切之上的、更重要的是,你是在那两个兄弟间搞鬼的坏女人。你把其中的一个从他本来相爱的女孩身边引诱走了。你善于卖弄风情,这虽然跟我没有关系,但都在我的眼前发生……”
                          “我认为你说够了,”玛丽说,一边举起了手。“你不用再说什么了。你侮辱够了我。我只希望,凯瑟琳夫人,这种过分的做法将会得到足够的报复。”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可怜的妹妹说这样的话?”格兰特太太责问着。愤怒最后超过了痛苦。“如果你知道真实的原委,如果你知道是谁在受苦,谁受了责备!……上帝原谅你,你邪恶的想法和恶毒的舌头!”
                          “别说了,别说了,佛兰西斯!”玛丽打断了她的话,把姐姐拉走,“别想让她相信,她不值得,”两姐妹离开了房间,用稳重的脚步走下楼梯。她们拿到了自己的大衣,格兰特太太带上了风帽兜,遮掩着她的情绪。玛丽指使仆人把竖琴搬下楼来,她们在衣帽间等着。几分钟以后仆人敲门,通知克劳福德小姐他准备好了。两位女士赶紧上前,等着她们的马车到来。但是玛丽回转身去,看到了费兹威廉上校苍白焦虑的眼神,听到他急切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直怕错过你们了呢。我整个房子都找遍了,后来听说你和我姨妈在一起。出了什么事吗?亲爱的克劳福德小姐,我怕有什么事。”
                          “没有关系的。谢谢你,费兹威廉上校。”她带着一种高傲的冷淡回答,“你的帮忙来得有点晚了,我看车夫已经把竖琴搬来了,请你允许我们离开这个房子吧,这就是你所能做的了。”
                          “我求你不要这样说,亲爱的克劳福德小姐。”他叫道,因为周围有人他尽量放低声音。“我能帮什么忙吗,没有什么让我帮的吗?如果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能够帮上什么。”
                          “最好让凯瑟琳夫人告诉你好了。”玛丽冷冰冰地说。“我可以再次请求你帮我问问马车到了没有?”
                          “只要一小会儿,我不会阻住你的。”他很快地说:“明天早上我去看你好吗?请给我你的许可。”
                          “明天我不在家。”玛丽回答说,骄傲地经过他身边,走向门口。车夫正宣布说“格兰特太太的马车停在这里。”
                          “格兰特太太!”费兹威廉上校走到她的身边,她正在跟着妹妹走着。“你会允许我来看你吧?我不会麻烦你的妹妹,但是你不会不解释这么可怕的改变是因为什么原因,就对我关上大门吧?”
                          “哦,费兹威廉上校!”格兰特太太叫道,难以控制她的激动,“如果你知道一切,你就不会让我接受你了。但是我不能绝对拒绝,得让我有时间反应过来,考虑一下。我妹妹是我第一个要照顾的。”
                          他只得行了一个鞠躬礼,默许了。他帮助她们登上了车,马车随即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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