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眼斜斜看诗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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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眼斜斜看诗坛 -----小说《来自黄河的诗》兼及当代中国之诗人诗事梦眼斜斜看诗坛        -----小说《来自黄河的诗》兼及当代中国之诗人诗事



诗    孩




 


    最近,得以拜读桑恒昌著,顾正祥译,孙书柱作序,中德文对照版的《来自黄河的诗》,边读边思量,遂如山泉成溪,流出这篇小文。



    抛开报刊上随见随读的不说,身侧信手拈来的就有《桑恒昌抒情诗选》《桑恒昌怀亲诗》《灵魂的酒与辉煌的泪》《年轮  月轮  日轮》《听听岁月》和这册《来自黄河的诗》等一大摞桑恒昌的诗集。这就是说,桑恒昌是山东乃至全国我读到诗最多的诗人之一。因之,我也便有了在这方面一点说三道四的因由。



   《来自黄河的诗》一书所编译之诗,除桑恒昌两次赴德意志访问即兴之作外,大部分选译的是他的精短、深沉之作,恰恰应和了在下的心思。真格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万里有知音,所见约略同了。我向来欣悦桑恒昌的诗,我更欣悦桑恒昌那些哲理深邃的精短老辣之作。不妨信笔撷来,与大家共享。



    在《饮于西德》(12、13页)中,诗人不说碰杯,而说“碰一碰目光”,这是心灵的撞击,碰出的是另一番情味。“于肺腑之间/丹田深处/引发出几声/乡曲乡韵的/酒嗝”诗人身在异国他乡,引发出“乡曲乡韵的酒嗝”岂不怪哉?这是诗人在发他乡遇故知,异乡即故乡的感慨。这就是酒的醉话,诗的情话。不这样就出不来酒的醉劲,诗的真味!也可以说,《饮于西德》是“地球村”这一现代意识的艺术化身。这是首至情至性的诗。桑恒昌的诗素以真性情见长,这又是一例。



    让我们再来看《路遇急雨》(70、71页)。“举起天大的状纸/拦住太阳喊冤”将漫天阴云喻为“天大的状纸”,冤情之大,开天辟地。而“拦住太阳喊冤”更是出语惊人。“未开口/已泪满乾坤”,肯定不是写官家之喁喁,而是写百姓之嚎啕,即怨声载道!此诗饱蘸浓墨,抒忧国忧民之大悲悯、大襟怀。其浩然正气,撼岳之情,感天恸地。此诗是作者1989年5月在西德波恩所写。是时(深更半夜)作者,可能在异国他乡的床上躺着,而心却像还没有下飞机的人一样悬在半空。当他提起笔写这首诗的时候,怕已泪满前胸。数万里之外的这场急雨,湿透了桑恒昌家乡的心情。我偏爱这首诗,诗虽小,却有大诗的味道。有人会说,才四句,小玩艺。那就是外行话了。君不见中国古典诗歌的“五绝”“七绝”中留下的千古绝唱却不鲜见!



    “断砖残瓦中/一只蟋蟀/在吟诵诗篇/嘶哑、苍凉、悲壮”蟋蟀竟是一个放苍凉之声的诗人!“分明是一员/须发不全的/前朝老将/重伤之后/依然守在/喋血的城头”这首《老将》假蟋蟀撕拼之性,写尽诗人以断指为笔,蘸血刻诗的执着和成就人生大事业之痛。



    由“金鸡岭”想到金鸡,由“金鸡岭”上的日出日落想到去壳的鸡蛋,这就是诗的有机联想,无理而妙,谎说成趣。“金鸡岭”这只公子石头鸡,竟然“孵出一枚/灼灼红日”,可谓奇思妙想,语言峭崛。然耐人寻味的是它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是吗?人类社会就是在不断地孵出一个个光辉灿烂的今朝中,一步步抵达理想彼岸的。



    本人起步较晚(42岁开始写诗),但也在为诗之道上行进了二十年。桑恒昌一直是我看重的中国当代杰出诗人之一。这几年眼看着中国大陆这诗歌奖那诗集奖热热闹闹地评着,这路诗人那路诗人纷纷登场,却鲜见桑恒昌的身影。于是便不由自主地将数批拿大奖(中国大陆最高诗歌奖——鲁迅文学奖)者的诗与桑诗比较,也将获奖的诗放在中国当代诗坛这架秤戥子上掂量。觉得这些获奖者的诗,大都在桑诗之下,有的则在桑诗之下下。一些二流诗人三流诗作却获了大奖(刻意拔高的诗,装模作样的诗,拉着大诗架式吓人的诗,平庸无味的诗充斥其间)个别优秀诗人的诗作反倒成了届难见一的陪衬(曲有源的一些诗不错)。评奖中非诗的因素对半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诗坛上的几个大王,论坛上的几个笔佬儿,审美观念的僵化和只见山头,不见平川大海;只见权势,不见布衣的限界的狭窄,眼力的昏花俗庸。再加上什么代表性、政治性、配给制的套路,这样三下五除二,其真实货色又能剩几何?一个单薄的奖项,怎承受得了这些负荷?非有光明磊落之心,拨庸超俗之见,是绝难评到好处的。问题所在,以诗为证。那就暂以《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诗歌)丛书》所选诗歌为例,挑挑毛病,找找茬口吧。



    平心而论,获奖打头者杨晓民的一些诗还行,但有的选得未必精当。这是一进宫诗集获大奖,二进宫编入获奖诗选的东西,可以说是优中选萃了!但怎奈还是有不够响不够硬的东西掺杂其中(需知这是个高标尺,我们的原则是宁少勿滥)。那本诗集如何就不言而喻了。试以第25页的《喜剧》为例:“一阵风从东边的嘴巴吹来/一阵风从西边的窗口吹来/一阵风从大水上吹来/一阵风/划破大师的肚脐”这一张“东边的嘴巴”是本土雕王的无疑。“一阵风/划破大师的肚脐”,即冲垮了“既定方针”。这首小诗,猛一看给人以井小未必浅的印象,再看就觉得不够劲了。当然这首诗的暗喻不错,但是,称“大师”就不如称“佛爷”好。从总体上看,犹稍嫌平面,尚缺乏深层次开掘,其含金量也就不算多了。作为一首好诗,就有点勉强了。



    所辑曹宇翔的《纯粹的阳光》部分,恕我直言,它给人的总体感觉是无关痛痒的浅唱,漫无边际的涂鸦。是些浅尝辄止,浮皮潦草的东西。入选的是些矬子里拔将军的东西。,在我看来,这个奖是给错了,这个选也选错了。



    有头脑的人都会承认,千百年来中国农民是与牛马划等号的一类。他们中的大多数至今也未摆脱穷困、屈辱、负重的窘境。哪一个老农,额上没有几根愁煞人的皱纹。哪一个老农,头上没有几缕无可奈何的白发。像“阳光的关怀  阳光的爱/充满野菜  田埂  水井//泉水  传说  爱情  梦幻/以及即将成熟的大批果实——飘散阳光的清香//我的体内阳光浩荡/头顶的愿望经久  嘹亮//有福口约  乡土上/阳光照耀的人们/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为快乐”这些媚俗的、轻浮的、拼凑的滥调,也能叫诗?如果中国广大农村,真如曹宇翔笔下描写的那样,岂不成了比共产主义还共产主义的世外桃源了吗?果真如此,我们就托曹大奖的福了。



读罢《纯粹的阳光》全辑,我也便晓得,作者自始至终都在用假嗓歌唱。这样的诗能获奖,当然不是曹宇翔个人的责任,是评委们的责任,是当代中国诗坛的咄咄怪事!



    因诗而及诗的评奖,因新诗而及新诗的老祖宗,也属在所难免。逆臣贼子,古已有之。况且有些时候,逆臣不逆,贼子亦不贼矣!



    艾青、臧克家是官定公推的八十多年新诗以来的两柱高峰。“两峰”的确立,实有其个人的成就,历史的必然,又有其人民性、主旋律的暗合,革命党、当权者的青睐,还有其受香日久渐成佛和皇帝情结的盲目。对他们的诗,或者是有权威的发话,或者是因地位的紧要,大家一拥向前尽唱廉价的颂歌,先后冠以大师、泰山、北斗等头衔。日积月累,竟成了万万不可撼其毫发的神圣。长期以来,对他们的诗,作笼而统之地戴高帽子的多,而精剖细镂,究其利害者却少之又少,几近于无。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是其成名作,是晚辈们道不得半个不字的东西。而在下以为,它虽有其新诗史的地位,却欠经典诗歌的纯度,尚不属于吟唱千古的精品。而其一再为人们引用和传唱的《我爱这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感人则感人矣,总归流于直说。



    除了《老马》之外,《有的人》是臧克家另一首为人们普遍称道的诗。这首诗能够流传下来的只有两句,当然是叫绝的两句,那就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写这首诗时,臧老可能觉得到此还不够尽兴,需要再辐射、发挥一下。岂不知诗是到不尽兴处止的。对于作者和读者来说,诗是在不尽兴处尽兴的东西。从诗的本质意义上讲,这首诗后面的那些话是累赘,是对前两句的解释。用中国的一句成语结,叫“画蛇添足”。以上这些话,如果能与臧老促膝面谈,我想他是会接受的。可惜,晚说了两年。顺带一句,其实桑恒昌等人的有些诗,已经达到和超过了以上两位诗歌老人的诗。这并不奇怪,社会在发展,诗歌在前进。相反,迷信过去,迷信权威倒是奇怪的庸人之见。问题是人们愿不愿意承认,敢不敢承认的问题。



    无名小字辈,口吐狂言了。




 


                                   2006年6月4日至16日



                                    



              作者:本名杜敬业,退休职工教师                                               



              地址:山东潍坊市东明路338号拍卖行传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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