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盼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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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盼暖春
渴盼暖春

   “六九春打头”,然而,春开始是以冷面示人。阴冷潮湿不亚于冬。天空,张了一张灰色的布幔,沉沉,沉沉,如老树上挂着的年久失修的蛛网,时不时掉落下滴滴冷雨。斜风刺骨的寒,玫红围脖从鼻子下围到马尾辫后,再反过来裹住脖子,然而,一会儿,呼吸处微微濡湿,印出一个红唇。深夜,偶尔望望窗外,望着“补丁般错落的屋顶”。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不知所措的银河,好像以虚幻的速度缓缓坠落。
    之前困扰了两年的颈部问题,在倒春寒时越加厉害。疼至深处,也会麻木。梦里,我和去世多年的父亲散步。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冰天雪地,我们仿佛就在冰雕世界徜徉。然而,湖面却没有结冰。宝石般的蓝,漾起微微的波澜。这样的水面,我似乎在哪儿见过?对咯,在凤凰城沱江边漫步时,沱江就是这样绕城缓缓流淌;不,沱江没有如此开阔的水面!它烟波浩淼,似乎一眼看不到边,而且水面上时时泛起白色的泡沫。“它是桃花湖呀!”“桃花湖?那泡沫是啥缘故?”“嗯。应该是污染所致吧。”“那为什么我们不帮忙舀去那些泡沫,还桃花湖的清澈明净?”“傻丫头!桃花湖那么宽的水面,那么多的泡沫,你能舀多少呀?”“至少对我眼前流过的这片水花有意义吧?”我一边哼唱着《桃花妹子》的歌,一边用手刮去泡沫。奇怪,那水竟然一点也不冰冷,反而带着润润的温意,好像小狗的舌头般轻轻舔舐着我的手指……
    继续往前走,前面的道路弯弯曲曲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着话。更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前面一棵繁花缀满枝头的桃树挡住了去路!数九严冬,桃花竟然盛开,而且开得那么明艳!花瓣上沾着冰晶,就像桃花儿亮晶晶的眼眸!树干粗壮,虬枝似剑似戟,粗略一看,有点像南国的榕树,不过没有那飘逸的“胡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是我们家乡二三月间的景致。它就那么任情恣肆地开着……
    雨果的加西莫多钻入艾丝梅拉达的坟墓,抱着单相思的恋人的头,幸福地化成灰。如果可以,我愿代她而死,割下脖子,让亲人的泪水化作桃花,抚慰剧烈的疼痛。
    “二月二,龙抬头”,我以为,春天会露出她明媚的笑脸。然而,凌晨被手机铃声惊醒,听到的仍是淅淅沥沥的冷雨。手机上的一行字更让我的心冰冷冰冷,止不住的疼痛:“邓友国同志于2月22日23点52分去世。”昨晚,他的灵魂缓缓飞升的时候,我还在网上和焦玫说起双休去怀化看友国;临睡前接到友国的爱人混儿的信息:“他已经昏迷了,不知能熬过今夜吗?”;正月15晚上,我和友国通了最后一次电话,他仅说了几句就没气力了;2011年10月17日上午,友国坐在我的右侧,他扶着头,,忍着癌痛,艰难地听着王蒙的讲座;栀子花前,我们愉快合影,作协院里,我们谈诗论文,出租屋里,我们竞掰手劲……眼泪模糊里,翻着他生前送我的诗集,似乎每一句诗都是谶言:“相信,上帝真的死了吗?如果上帝还活着,我们离他最近。”“日子把泪水积攒起来,等待一个大雨滂沱的春,决堤而过”“我把拳头紧握着,握住一个越来越痛的细节……我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尽。”“又把自己当做鸟了。并没有想飞的邪念,只想叫一声,简单、干净而纯粹。“一只花瓣。一片枯叶。一滴水珠。一阵清风。我知道,我都有可能藏在那里面。”友国,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在时间之外,天堂之上,你的诗歌里再没有疼痛!

    前晚,昨日,今晓,雷声隐隐。惊蛰在即,蛩虫涌动,暖春啊,似着粉红春衫,立在前头梨落深深处……








1楼
好久不见,梅瓶问候美华的朋友们春安!
2楼
暖春——看起来好温暖的题目,读起来好动人的文章。谢谢分享!
3楼
久久不见梅瓶,这次带来感人至深的散文,至为欣慰。
蝈蝈去世,教人无限惋惜。知道得太迟,没法送上花圈。望混儿节哀!
4楼
梅瓶、混儿节哀!
5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白河山鹰[/u]发表的内容:[/b]

暖春——看起来好温暖的题目,读起来好动人的文章。谢谢分享![/QUOTE]
谢谢山鹰!你仍在常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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