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阳谈诗之六：诗歌的跳跃性

诗歌的基本特征之一，是诗歌的跳跃性。所谓诗歌的跳跃性，就是指诗歌中诗句与诗句之间、甚或诗歌段落与诗歌段落之间，其逻辑的连贯性不明显，有时候甚至完全没有逻辑连贯性。这样的诗歌，我们称之为跳跃性大的诗歌。

诗歌的跳跃性，有几个方面的美学特征。首先，跳跃性拓展了诗歌的境界和内涵。以一种数学的模式分析：跳跃性不强、或者缺乏跳跃性的诗歌，诗行、诗歌段落的进行只是语言的逻辑性延续，这样的诗歌我们可以用AA1A2A3A4来表示，从A到A4，其贯穿的主线是逻辑。这样的诗歌，可以视为单维度的诗歌。而跳跃性强的诗歌则不然，从诗句A或者诗歌段落A开始，诗歌行文的结果，我们得到ABCDE，诗歌的视野、境界和内涵，较之于单维度诗歌，不知要高多少倍。这也是不言而喻的。当然，我们谈诗歌的跳跃性，必须在诗歌的范畴中讨论，比若说诗歌的可审美性，不然，这样的讨论就毫无意义。

实际上，诗歌跳跃性的更深层的美学原因在于其自由的属性。在这里，跳跃性的自由在于对因果律的挑战。人活在三维时空中，因果律是受造之物（包括人）必须遵从的最高法则。而诗歌的跳跃性，却超越了由因果律主导的语言的可预期性。因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诗歌的跳跃性超越了因果律，因而获得了自由。从读者的角度看，相对而言，我们更喜欢读有跳跃性的诗歌，其原因就是通过诗歌，诗歌作者把自己感受到的自由传递给读者，让读者得以有自由的同感，而感受到美。


李兆阳      2007.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