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路（诗7首）

■陈人华





龙山路上怀念故人


龙山路。一条波滔汹涌的河流
每到此地，就身不由己。像
从这个城市进入，却走在
另一个城市熟悉的巷道……
时光、水影、生息，穿胸而过
龙在山的内部翻滚，至

高无上地占据了思想，却从不
惊天动地、一声咆哮
炸石破土而出……
奇怪的是，我们颐指气使
地球并未加速；而所有的脚步

却运动着地球的运动
龙山路，恰当的人文风光
可怜地叫卖小吃。问你一直向前
还是转身离开？问你几家
欢乐几家愁？问你

就此断送一些前程、还是
背信弃义觅金桥？
垂悯的生活动摇起来。日月照耀
的地方，每当人心
出现小小惊慌




国泰广场门前


铜锣和大鼓的声音忽左忽右
地理致密。江山的
坡度，在谷地的弹珠剖面转折
单纯的往昔永远捕捉不到地平线
一只小鸟，撞死在电信大楼
的避雷针上。这

地域视野的最高峰
下面放逐优秀。大鱼之大
水库抬高。社工笑眯眯地给每位
符合条件的人发放大米。一份
二十斤。美女们则发放
仙境里的爱情。在国泰门前

宣传纸。促销。见人鞠躬。好像
她们是马上可以跟你远走高飞
一起，遨游于哗响的金鱼池
她们每一动作，都调集了大团的
彩云与富贵。她们每一微笑
都使眼前的一切

溶为秋水、长流不息。过客们
请想想。你是神的日子
十里光芒，照彻天地，枯树顽石
纷纷发芽。再想想
你是鬼的日子。造化弄人
亲朋只求自保、万物尖叫闪避

而今那么多的粮食和忏悔、盟约
必有物质上的乞丐
是精神上的富翁。一得一失
天然而何堪嗟息。有谁
能躲得过去，又有谁
能够返回？





看望多处骨折的民工


整理一下，顽皮的孩童、繁忙的
工业和奔跑的车。用上
一笔笔索命的钱，掺和进
几个城市。它们慢慢地溶解于水
从悲悯的飞机窗口朝下张望
轻轻托起、碎骨肢体

更像天生的而又与你无缘的场合
诅咒步步上身，咯咯笑着
歌咏一些抛荒土地外出务工的人
思想则无立锥之地、衣着光鲜
在一旁风景宜人。猫
舔着同类。再

上一层。高处建筑无力顾及个体
生而有限。通常秩序
都流于浮泛。翻斗车厢中
人与石头掉了下来。敏感的兀鹰
迅速脱水枯干……它说明
有很多人、在无病呻吟

还有很多阳光，在一层层云之上
舒畅自如地跳荡
但不是在高山和大水上爬来爬去
每一石子，成千上万的
真身，随时随处，遥遥无名地
招唤、清洗、熔铸……




在医院


大厅模仿广场。灯盏模仿
日月星辰。墙上的屏幕则播放着
虚构的远方

美在散布。但环境不宜。这里
可以扣问未知的命运
针头、刀具、镜片、试剂、药棉
把人的肉身、思想、技艺、力量
分解成组织、细菌和方案
快乐的仿猪肉师
已将上一位，送上手术台

物质角度。医生可疑的笑
驱散弥漫的麻木
生命的集中营——要小心轻放




前日上山


鼓足劲，做预备，一口气，往上
冲——到达陡直的石山巅顶
幽深的脚下，大片织锦
展开……云影在一个个国度般
走动，在天与水、高尚与
现实之间走动……
出尘，豁然开朗，随时脱风而去
仿佛人类一个莫名的暗示
烟伏石缝、飘而不散
当然临高观世，不

免气喘。大片
绿荫和花朵。抬头一位
小女孩站在旁边、好奇地看
严厉的父亲在外围漫步
如果愿意，你还可以
看到一些祖先、后人
当绿荫更广阔

高高的天上，和深渊的脚下
每一块石头及摆放
都无比透彻，所有经历
拉远拉近，在石径险端爬来爬去
探向崖边青松枝条
大叫着、摇晃整体的人间……
这垂直的半空
道义压着。我们身体内部的
朝代、或未来，霸占了
双肩，无比沉重




眼前山谷


守旧、把持了实力。此地
水质澄净、绿林茂密、空中漫舞
负离子。许多
尚未污染过的花叶，四面八方
灿烂着……一些人
笑闹、办事，把不同的民俗
带到这里。而对面的

城市中心，天轰然地开了一扇门
无数的人携带珍宝乱挤……
山林，不是你
舒心畅怀、做伸展运动的地方
如是英雄，那么不妨
无用武之地。如你才情天下

那么不要表演。它们
从来都不认识你
汪汪的水
倒映着一个个弯弯的山。远离
人间的控制。你把

虎豹斑澜的皮一格格摊开
扑打晾晒，借以发现高高照耀的
太阳。你听到
嘹亮、似是而非的声音
然后发现了庞大的自然，它带着
这一切，不断地运转……




云的翅膀


吞没般，擦身而过，或失之交臂
美丽而高贵——天上的云霓！
听到了快乐的翅膀
树二十年前在此地、一生在此地
泉水冒出来，高空千千阕歌

轻唱草野的生平。空白的智慧
定义着一个城市。青春
悼怀世事荒唐，泼满回首的长街
河流突入峡谷机制
激起惊涛骇浪。时光

陌生地在有限的地方拉锯
带来海风糟糕的转折。梧桐零落
向流水。在朝代上
天空恒常，蔚蓝永久，共同
冲蚀着、遥迢地流淌





***************************************************
作者：陈人华，本名陈文华，六十年代诗人，广西作协会员，文学士，讲师。上世纪80年代上中旬为广西大学生界文学社团负责人，现为鹰诗歌网的负责人，自1984年起在国内外主流报刊上发表过甚多诗歌。             
诗观：我比较注意“诗如其人”的说法，纯粹的诗歌要求纯粹的人格理想，所以为人为诗，不妨与高尚、正义和美更接近一些。
联系：543003广西梧州市新兴二路宋冲一号702号信箱 陈文华收（请勿写“陈人华收”以免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