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犊


　　　　　　　　　　　　　　　这里闻闻一下
　　　　　　　　　　　　　　　又往那里跑去了
　　　　　　　　　　　　　　　你忙些什么呢
　　　　　　　　　　　　　　　你这小傻瓜

　　　　　　　　　　　　　　　当你还没有长大
　　　　　　　　　　　　　　　你是美丽而可爱的
　　　　　　　　　　　　　　　小小的四蹄和小鹿一样玲珑
　　　　　　　　　　　　　　　初生的皮毛
　　　　　　　　　　　　　　　绢缎般平滑、水波般发光
　　　　　　　　　　　　　　　没有长过角的头部
　　　　　　　　　　　　　　　像小孩子的
　　　　　　　　　　　　　　　没有皱纹的前额

　　　　　　　　　　　　　　　到你已经长大了
　　　　　　　　　　　　　　　到你已经长出角了
　　　　　　　　　　　　　　　你知道吗——
　　　　　　　　　　　　　　　你将有很繁重的工作
　　　　　　　　　　　　　　　性情暴躁的农人
　　　　　　　　　　　　　　　由于悲愤，由于对生活的无奈何
　　　　　　　　　　　　　　　将会像鞭打自己的爱子般
　　　　　　　　　　　　　　　把细韧的柳鞭挥起
　　　　　　　　　　　　　　　抽到你拖着笨钝的犁铧的
　　　　　　　　　　　　　　　肥大的背上……
　　　　　　　　　　　　　　　之后，命定中的事
　　　　　　　　　　　　　　　也终于来临了
　　　　　　　　　　　　　　　会有一个孔武有力的屠夫
　　　　　　　　　　　　　　　从你背后，猝不及防地
　　　　　　　　　　　　　　　把大的、铁硬的杵锤
　　　　　　　　　　　　　　　朝你的囟门
　　　　　　　　　　　　　　　敲去……
　　　　　　　　　　　　　　　饕餮者流
　　　　　　　　　　　　　　　将用细巧的牙签
　　　　　　　　　　　　　　　悠闲地挑剔着，从齿缝里
　　　　　　　　　　　　　　　挖出你那曾经酿造过
　　　　　　　　　　　　　　　辛酸的汗的
　　　　　　　　　　　　　　　肉的纤维……

　　　　　　　　　　　　　　　搬运夫的肩上
　　　　　　　　　　　　　　　将扛起用竹竿挑着的
　　　　　　　　　　　　　　　你那被剥下来的皮
　　　　　　　　　　　　　　　那带有污血和泥浆的标记的
　　　　　　　　　　　　　　　就像军士扛着他们的大旗
　　　　　　　　　　　　　　　偃息的旗，受伤的旗
　　　　　　　　　　　　　　　沉重的旗，连风也不能掀动……

　　　　　　　　　　　　　　　随着被委弃的骨
　　　　　　　　　　　　　　　你将把你的整个的灵魂
　　　　　　　　　　　　　　　(那是刀所不能割、手所不能剥的)
　　　　　　　　　　　　　　　化入到你所钟爱的土地里去……

欢迎燕郊兄大作！即使初生牛犊不怕虎，也难免最后走上鞭打和死亡的这一条必然之路。。。。。。牛况且如此，更合乎人焉？！

向彭燕郊老师问好！

谢谢大雪兄！

开尔：上次你有一帖我没回，很对不起，谢谢你的问候。
　　　你文中提到纪弦先生，我想你可能与他有关系。后来打电话问善壎才知道你们是亲人。他长我七岁，听说身体还健朗！他在去台之后，为新诗的发展做出很大贡献，现在已取得大成就的几位诗人、散文家，都得过他的帮助。请向他转达我的问候！
 

荒田：去年为纪念彭燕郊创作生涯六十年，湖南省委宣传部拨款出彭燕郊文集四卷（选集），最近快印出来了。彭老师１２月有次在电话中说“我要寄一套给非马寄一套给刘荒田”。我说不要寄，花不来，放在我这里由我来转交。

荒田兄：你是一个以诗人的资质写散文的作家。你还在香港《大公报》（？）发表诗作那时候，就有朋友寄你的作品给我学习。我写了一辈子诗，写得并不好，看到许多年青诗人的作品，觉得他们比我们要有成就。这是很值得欣慰的事。
善壎经常向我谈及你的厚意，早心领了。谢谢你！
昨天还跟善壎通电话，我说“遵嘱再贴《小牛犊》到《美华》请教”，有朋友该回礼的请他代劳。我就忘了说我那文集已印出来了，给你的和非马先生的都已打好包准备寄出。请你们指教。这回书印得很漂亮，字好，纸好，装帧好，我很高兴。就是太重，怕有５公斤。到时麻烦你了。我的电话可问善壎，有空多联系。

祝新年好！

　　　　　　　　　　　　　　　　　　　　　　　　　　　　　　彭燕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