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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日志：马不停蹄》十一月十七日
北京

－艾华－


　　离开学校出来社会工作之后，一直有一个梦，就是能够抛下工作，抛却烦恼，背上背囊，不受任何时间表的约束，不为世间的凡尘俗事所烦扰，或徒步，或坐汽车，或坐船，走遍炎黄子孙土地，看遍人间好丑。

　　当然，一直到最近这还只是一个梦。

　　这次北行的方式，是最接近笔者的这个梦想了。

　　以前出门，动辄几个月的策划安排，大至飞机航班，小至某月某日某时段该做什么，都白纸黑字地铁定下来。到了实施过程，往往为了“按本子”办事，把自己、把家人、把周边的一切都变成一个压力锅，“完成任务”回来，照片里的脸是疲惫不堪的脸，度假回来身心不但没有“充电”，有时候反而会“透支”。

　　这次北行笔者反其道而行之，除了定下起点和终点时间，当中的一切安排完全见机行事，随遇而安。当然今天这种远行模式之所以行得通，也拜中国社会与时俱进的交通、通讯工具之赐。就好比今天的郑州北京之旅吧，一直到今天上了火车以前，自己都不知道抵达北京的确切时间，只是告诉自己，必须在下午五点以前赶到北京，因为今晚六点烟子在京已经安排了一个“腐败”的饭局，有好几位朋友参加。

　　早上和莲慧一道在旅馆匆匆吃了早饭，就和小园香径握别，打的直奔郑州市中心的火车站。上的后看看手表，八点三刻，九点零二分的T98班车是肯定没望了。九点一刻来到了火车站售票处，下一班9:43的T76班次列车的票已经全部售罄，包括站票。只好买了下午一点五十二分的T80班车，预定抵达北京时间是晚上8：30。这一下子就把今晚北京聚会的计划打乱了。立即给烟子发了个信息，请她准备“机动”处理今晚的“腐败”活动。只见烟子用恨恨的一句话回了一个讯息，呵呵。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将竭尽全力‘混’上下一班往京列车”的豪言壮语已经通过无线电波同时送达烟子、小园和莲慧的手机上。

　　当然笔者并不是口头革命派。君子出言，驷马难追。

　　立即跑到候车室见机行事。T76前往北京的列车晚点了十五分钟后，终于入站。持该次班车车票的旅客鱼贯而入，进入站台。我拿着那张上面写着“限乘当日当次车”字样的车票，从容走到闸口服务员面前，却被眼尖的服务员看出了破绽，拒绝让笔者入闸。交涉一番之后，却获得一个信息，假如我报废手头上的车票，可以上车补票。一听，喜上眉梢，当场就在服务员面前撕票。

　　上午十点，顺利登上终点站为北京的T76次列车。喘过一口气之后，立即在第一时间发了一个讯息给烟子：“已在往京列车上，北京六点见！”两个讯息，一个报忧，一个报喜，前后不到五分钟光景，相信也是远在北京的烟子十分烦躁的五分钟。

　　开始了郑州到北京六个半小时的路程。话说这次北行，除了第一站广州到郴州有坐票之外，其余两段都没座位。这里要感谢莲慧，是他在一篇记录他最近南下佛山的文字中对国内列车乘坐情况的详细介绍，使我对列车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现实生活中，自己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实践者。

　　在五点钟以前赶到北京成了今天重中之重的目标，既然这个目标已经有望，其他的不便就变得次要了。既来之，则安之。到车厢四周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在两节车厢之间的吸烟区内，其中一扇门打开之后，会自动锁定在一个九十度的位置上，无形中在走道和车厢出口大门之间构成一个约一平米封闭式的空间。这个空间，既可以把来吸烟区抽烟的乘客隔开，也构成一个有一定隐私的小天地。于是，我把行李箱躺下来，在这片小天地里坐下来，并扒在膝盖上的挎包睡起觉来。这样，尽管列车上没座位的乘客不少，都挤在走道间，却没有对笔者自辟的“解放区”造成任何影响。竟然悠然自得起来，给烟子等人发了一个短讯予以抒发：小区一角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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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已，还买了列车餐盒在“解放区”内尽情享用。用膳完毕，这里又成了办公室，笔者拿出笔记本电脑，敲起了北行日志。

　　就这样，在忙迭不休中，六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下午四点半，列车徐徐进入北京西站。庆幸，老天爷再次对我眷顾有加。

　　面对人生，我们需要的不是抱怨，而是自身的努力。光会怨天尤人的，没出息！

　　从北京西站乘公交接上了地铁。

　　说实在的，北京地铁和广州、深圳或者香港相比，只能用“十分落后”来形容，要知道30年时光列车的差异，只需要分别乘坐北京和广州的一号线地铁，立见分晓。

　　尽管落后，北京地铁还是在六点前把我送到了北郊的龙泽，烟子已经在那里等候。然而，计程车在龙泽到九头鸟餐厅这短短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之间，却被堵了整整半个小时。过去四年，自己年年跑北京，但见京城的路越修越多，已经到了六环，但是路面的车子增加得更快，交通情况变得越来越坏。想起离2008年北京奥运会只有三年时间，就不能不令人对北京的交通状况忧心忡忡。

　　在路上折腾了一番，终于来到“九头鸟餐厅”，顾名思义，这是一间湖北风味的饭馆－－烟子来自楚鄂之地的武汉。

　　在烟子今晚安排的这场“腐败”格局中，既有旧雨，也有新知。马铁一马当先，来得最早，为避开交通高峰，他五点半就已经在楼下等候。三个星期前刚在佛山握别，他是旧雨。而不谙北京路况、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而姗姗来迟的是怀宇，这位美女是美华论坛版主之一，来自美国洛杉矶，我们第一次见面，她是新知。另一位新知是枯荷雨声，她和怀宇都是北大才女，这位来自成都的美女作家目前是旅京的自由撰稿人。主人烟子上月才在佛山相聚，自然是旧雨。另一位本当出现却人在他乡的是一舟，这位光明日报出版社的老总也是上月在佛山认识的旧雨，刻下人正在南方打官司，却不忘打来电话给大家送温暖，我戏言他不够哥儿们，“重色轻友”，为了那金银色的诉讼而爽约，呵呵。另外，烟子还请了一位诨号“和尚”的朋友－－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只是和尚今晚大概找尼姑去了，始终没有出现。

　　此前笔者曾经对烟子评头品足，说她是一位义薄云天、视金钱如粪土的豪爽巾帼。我不敢说烟子穷，以她的勤奋笔耕，维持衣食应该没有问题，但她也绝非是口衔着银调羹出世的公主。然而，她安排的一桌菜，却让我感动。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大方得体，一种对远方朋友盛意拳拳的欢迎，尽在其饭菜心思之中。记得我出门前，烟子曾特意征询过我食物方面的忌讳。我说没有什么忌讳，只是为了参加马拉松，最近多吃肉，尤其是牛肉。于是我发现，今天饭桌上来了一大锅的牛肉汤，还有一碟炒得香喷喷、不是牛肉、胜似牛肉的驴肉，正中下怀。我也说了这次不喝酒，于是大家以茶代酒。虽然小事，却见微知著。记得非马先生有一篇文字说过，他喜欢读好的文字，更喜欢读言行一致的作家的文字。如果一个作家文字写得天花乱坠，现实生活中却处处做出有悖常理的事情，他的文字就要大打折扣。常言道，人情练达是文章。在笔者眼里，烟子的为人和她的文字一样，有一种诱惑，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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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静的怀宇，身上处处体现出一种江南女子的柔美，那轻轻的话语，那水灵灵的眼眸，那苗条的身段，换一个年代的话，她应该属于林黛玉类型的女子吧。却偏偏是一位外柔内刚的现代化女性，一位北京大学英文系的高才生，一位在美国顶尖跨国公司打滚多年充满国际视野的职业女性，而今又向着一个新的领域进军：投资。对虚拟中怀宇的认识来自她的文字，来自她自身家庭的故事，无论是她介绍犹太文化的系列文章还是那些短小精悍的欧洲见闻，无论是她给文友文字的认真点评还是她谈到父母家庭时候的真情流露，在在表现出闪烁的才华和无比的亲和力。今天，终于有机会与怀宇见面，发现现实中的她和虚拟中的她是一致的。虽然她只是半个广东老乡（母亲是四川人），但按照中国传统，一切以父亲籍贯为准，她就是一个足以让笔者自豪的台山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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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枯荷雨声认识不深，仅在文心社读过她一些文笔优美的文字。对于一切“自由撰稿人”，我都怀有一颗尊敬之心。因为他们是体制外的，所以他们自由，也因为这样，他们所要面临的挑战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能够在这种文学生态模式下生存的作家，我认为都是佼佼者。虽然认识不深，却对她最近在美华论坛给烟子留下的一句话印象深刻：“你的文字不在这里。”其出发点是劝烟子收起玩心，认认真真地专注于长篇小说的创作。真是惺惺相惜的一对。

　　在佛山期间，笔者观察到的马铁是一位话语不多、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黄梅戏）的皖南大汉。今晚他口若悬河，妙语如珠，与佛山判若两人。看来是美女们的魅力，使这匹骏马今晚大开金口，语不惊人誓不休：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工作狂，却希望今年的禽流感来得更严重点－－这样他就可以偷闲在家，好好休息一番。他说诗人精神通常都有毛病，陪一舟到了海子的故乡，也选择了过门而不入。但是他那一串串发自内心的话语，两位美女怀宇和枯荷雨声都异口同声地指为充满意象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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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声笑语中，时间过得很快。吃完饭，大家意犹未尽，又转移到奥运村附近的一间咖啡厅继续侃大山，午夜之后方才落幕。

　　深秋的北京气温虽然感觉稍冷，但朋友间的热情，与佛山、与南方相比，却一点也不遑相让。

（未完待续）

第一惊叹于艾华的生命力，第二惊叹于他的亲和力和忠义之心，为了赶上烟子所安排的饭局，他毅然撕掉车票另买。第三，惊叹于他的热忱。
昨天在美华文学编辑部同仁的会议上，我说，美华论坛集中了许多优秀人才，艾华就是一个，此刻他中驰骋神州，拜访各地的网友，大家唧唧赞叹，说是奇人、奇迹。

艾华对美华贡献大大。

艾华是走一路写一路啊！

拜读爱华好文字！祝你的这次北行，是一次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