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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删诗之说还存疑,在史学界还没有统一的定论,我个人是不太相信孔子删诗的。因为孔子学说一直到汉武帝时才被独尊。在武帝前还流行黄老学说。如果是孔子删诗的话,因为没有受到独尊,应该还有其他人保留着其他的诗,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买儒家的账的。
    我原先也是认为诗经是出自劳动人民。但我后来读过先秦一些典籍并对照诗经的内容之后,发现绝大部分是贵族与士大夫文学。当然也有劳动人民创作的,但少之又少。“采采苤莒”这种可能是。至于“野有死麋”出现于先秦时代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唐朝之前恋爱都很自由,理学也没有统治天下。周俗有“沐春之月,桑林之下,奔者不禁”的礼俗。
    我和你的观点相反。诗三百,主要是士大夫创作,但不能否定有一部份是出自百姓之手。
    当时的贵族虽然是既得利益家庭,但不同于中央集权制的官僚政治。官僚们是没有国家所有权的,贵族则有领地所有权。他们是所封建的土地的所有者,是小封君,领地如果不太平,他们会出事的。而官僚政治下的官员,几年一届,做完一调走或升迁,地方的死活跟他就没关系了。
    歌犹可缓风花怨,酒不能消家国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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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E][b]下面引用由[u]廉州山人[/u]发表的内容:[/b]

      通过方方面面考证,诗经的确是士大夫文学而不是人民群众创作的。包括关睢一诗也是。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很遗憾,在先秦时代,平民百姓是不能用钟鼓的。[/QUOTE]

      建議你找找白川靜教授著的(詩經的世界)台灣東吳大學出版(2001年)參考一下(杜正勝譯). 白川靜教授於第六章(詩篇傳承與詩經學)對(關睢)這一篇的原旨, 變化, 使用都有深入的研究及討論. 單憑"鐘鼓樂之"竟斷定這是士大夫一手一腳的創作就太武斷了.

      這書另一有趣的地方是把中國的(詩經)7日本的(萬葉集)作比較式研究, 指出中國和日本民間風俗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相似. (萬葉集亦是由王官到各地收集民謠再加以整理優化(宮庭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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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說的不是不能成立.但"在沒有足夠客觀證據支持"之前只能是一個假設.

        孔子不刪詩, 不代表收集的詩歌不會被別的人刪. 數百年的民謠就不應該只有三百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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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醉世人醒,风雩共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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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说,我只能保留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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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恰恰是孔子删诗在沒有足夠客觀證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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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传》“季札观乐”与孔子删诗问题
                http://www.chinaconfucius.cn/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153

                作者:杨朝明 更新时间:2007-1-3            字体:小 大】



                孔子是否曾经删诗,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诗论》的问世,似乎给这一问题的研究带来了契机,但事实上,人们通过《诗论》研究孔子删诗问题,不仅没有在认识上取得一致,似乎还有分歧进一步扩大的趋势。细细分析学者们的看法,出现分歧的症结还是在对《左传》襄公二十九年所记“季札观乐”材料的不同认识造成的。
                依照我的看法,“季札观乐”是十分珍贵的历史文献,不论其具体写作的过程如何,它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它透露出来的学术信息应该是十分重要的。认真比对有关孔子删诗问题所涉及到的种种环节,它应该是孔子曾经删诗的最好证明。依照我个人的浅见,如果真正正确理解了《左传》“季札观乐”这一节的记述,不少分歧都可以迎刃而解。

                一、“季札观乐”的材料来源

                从历史编纂学角度,古来对《左传》的审查可谓多矣!人们围绕其可靠性等问题似乎一直都争论不休。从汉代刘歆最初请立于学官开始,该书便遭到了不少攻击,到疑古学派大行其道之时,该书竟然被有的学者宣判为出于刘歆伪造。现在,虽然“刘歆伪作《左传》”的说法还有明显的负面影响,但已经绝少有人再相信此说。对于该书的成书,对于该书的史料来源,对于该书材料的可靠性等问题,人们的认识还很不一致,对“季札观乐”材料的认识也是如此。
                《左传》记载“季札来聘”之事长达八百余字,内容丰富,涉及到对上古诗乐文化尤其是对《诗经》成书问题的认识,历来备受关注。无论是否同意孔子曾经删诗,“季札观乐”都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在有关研究中,人们否定“季札观乐”的可靠性,同样都与孔子删诗问题的研究密切相关。或者说,人们认为“季札观乐”不可信,一般都是在解释孔子删诗问题上遇到了困难,从而回头检验《左传》材料的可靠性。
                如何看待《左传》“季札观乐”的材料,自然涉及《左传》的成书和材料来源。在历来的探讨中,一些观点至今仍然有很大的影响,如唐代的韩愈说“《春秋》谨严,左氏浮夸”,于是有人依据《春秋》,认为虽然季札出使鲁国确有其事,但出使不一定观乐;即使观乐,鲁国乐工也不可能按风、雅、颂的顺序一一进行演奏,因而认定《左传》对季札观乐的具体描述不可相信。【一】当然,对后世影响最大的还是疑古学者们的一些看法,例如,受刘歆伪作《左传》说的影响,有人认为:“左氏这书,很令人想到它本是稗官野史之流,道听途闻之说,经后人编次年月,加以窜改,然后成为今本《左传》的。”【二】
                读《左传》“季札观乐”,会给人以强烈印象,那就是季札不仅善于观乐,而且政治智慧也高于当时的晏婴、子产等人。所以,有人认为,季札远居南方,竟然对北方各国所潜伏的政治危机了如指掌,尽管晏婴、子产的政治经验十分丰富,才智卓越,竟然不如一位全无政治经验的年轻公子,还要由他来分析指点,才能明白自身处境,与解厄纾祸之道。
                其实,细细想来,这些毕竟只是今人依据情理的个人推断,难以拿出确凿的证据。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情形,有时候,有人的分析看起来头头是道,却往往经不住推敲,例如,有人说:“《左传》之文,特好卜筮占验之说,虚浮夸大,流于迷信,与《论语》所记‘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态度大异其趣。”由此来推断《左传》与孔子思想有很大距离。可是,马王堆汉墓帛书《易传》明言孔子说自己“百占而七十当”,《孔子家语》的《好生》篇也明说“孔子常自筮其卦”。显然,我们认识问题时,应切忌流于简单化。
                我认为,在诸多对《左传》史料来源和成书情况的探讨中,张岩先生的探索很有价值。张岩先生从西周春秋时期的官学教育入手,分析那时官学教育中的教材以及那时居于主导地位的宗教观念,进而分析《左传》的文体,透视《左传》等书的材料来源。【三】
                《左传》与《国语》分别是编年体、国别体,但很显然,《左传》也像《国语》一样“由一些相对独立的记事单元构成”。张岩先生通过对《国语》的分析,认为其中一些特征比较分明的短文可分为讥语、劝谏、赞语、问答四种文体,与《左传》相比,《国语》带有“半成品”性质,它的成书应是对若干此类文体的文献史料的选择性辑录,从而以国别为体例进行了“粗加工”。在经过了这种“粗加工”后,这些文体的原有形态仍有相当一部分被较完整地保留在这部“半成品”中。从这个角度考察《左传》,可知在《左传》成书前的史料来源中,有很大一部分史料也是由这些问题所构成。
                这些文体最初的出现,与西周春秋时期的官学教育密切相关。《周礼•地官司徒•师氏》曰:

                师氏……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教三行:一曰孝行,以亲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贤良;三曰顺行,以事师长。……掌国中、失之事,以教国子弟。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

                《周礼•地官司徒•大司徒》曰:

                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一曰六德:知、仁、圣、义、忠、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姻、任、恤;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这里的“教国子”和“教万民”,分别是那时的贵族教育和平民教育。
                这里,作为贵族教育的国子教育十分值得注意。师氏“掌国中、失之事”,所谓“中”,及合乎道理,有正确、中正之意,在当时,合于礼法的言行举止都属于此类;所谓“失”,即不中,即违背情理,不合乎规范,即那些与礼法不合的言语行为。这就是说,师氏所掌乃是邦国之中正确与否的各种事情。据张岩先生的分析,在各种文体中,讥语体短文所讥的对象全部都是国之“失”事,赞语体短文所赞对象全部都是国之“中”事,劝谏体短文应该兼有“中、失”两种情况听从劝谏为“中”,反之为“失”。《左传》、《国语》常常讲到“训语”、“训典”之类,《国语•楚语》就说到观射父“能作训辞”,左史倚相“能道《训典》”。所谓“训辞”,应该就是指以问答和赞语等体式所撰写的官学教材性质的短文,而有此类短文汇编而成的官学教本就可以称为《训典》”。显然,讥语、赞语、劝谏这三种文体的由来,应与西周师氏用以“教国子弟”的“国中、失之事”的官学教本有直接关系。
                孔子所作的《春秋》极其简略,却包含有微言大义,具有“惩恶而劝善”的功能。《左传》解释《春秋》,乃是用更多的事实强化《春秋》的褒贬与教化功能,于是便采用了较多的各体短文。据张岩先生说,在《左传》中,因特征分明而易于辨识的典型文体的短文不少于三九○篇,如果算上“杂”类短文和变体短文,《左传》中教材类短文的使用量不少于八○○篇。
                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左传》结撰的大致情形,也可以理解“季札观乐”这节材料的最初写成。“季札观乐”文字反映了西周春秋时期的《诗》乐教化理论主张,通过季札的评论,对当时各地风俗、各国政情进行点评,也应该属于那时的教材类短文。我们猜测,这些短文在写作时,凡有时人对话等情形时,肯定会有撰写者的润色加工,但涉及到一些文化背景不会有大的偏离。“季札观乐”应该也是如此,其中所谈到的各类乐、诗以及季札的种种评说,乃至各国政情的起伏变化,应当都实有其事。
                二、“季札观乐”与今本《诗经》
                在孔子以前,《诗经》是否已有定本,否定孔子删诗的学者多以季札至鲁观乐之事加以论证。季札观乐,时在鲁襄公二十九年,即公元前五四四年,当时的孔子只有八岁,如果真像有些学者所说的那样,“季札所听到的诗歌分类及先后顺序,与今本《诗经》基本相同”,那么,孔子删诗之说自然不攻自破。
                然而,事实并不如此,季札至鲁请观周乐时,鲁国乐工所演奏的《国风》和《雅》《颂》等虽然其编次与今本大体相同,但毕竟两者还有差异。对于这种差异,晋朝的杜预已经有所注意,故而在《春秋经传集解》中将演奏次序与今本不同者一一注明,并说到:“后仲尼删定,故不同。”诗待孔子而删定,这恰是很好的证明。对此,不少学者已经有所留意,并指出了这一值得注意的情况。【四】
                反观怀疑孔子删诗的诸种说法,其所以致疑,一般都以“季札观乐”为依据,例如朱彝尊《经义考》卷二十八引宋人郑樵曰:
                季札聘鲁,鲁人以《雅》、《颂》之外所得《国风》尽歌之,及观今三百篇,于季札所观与鲁人所存,无加损也。
                朱彝尊本人则说:
                季札观乐于鲁,所歌风诗,无出于十五国之外者。又“子所雅言”,则一曰“《诗三百》”,再则曰“诵《诗三百》”,未必定为删后之言。
                无论郑樵还是朱彝尊,都认为季札所见与今本《诗经》大致相同,沿着这样的思路,遂认为那时的《诗》与今本相近,接着便顺理成章地认为孔子没有删诗。
                其实,季札所见的《诗》与今本《诗经》,二者之间的差异还是十分明显的。我们不妨试加比较:
                季札所见《诗》:周南、召南、邶、墉、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郐……;小雅、大雅;颂。
                今本《诗经》:周南、召南、邶、墉、卫、王、郑、齐、魏、唐、秦、陈、郐、曹、豳;小雅、大雅;周颂、鲁颂、商颂。
                两相比较,至少两点差别比较引人注意:第一,今本《诗经》将《豳风》置于《国风》的最后;第二,季札观乐时的《颂》,在今本《诗经》中被分成了《周颂》、《鲁颂》、《商颂》三部分。
                关于《豳风》后置,杜预所言是因为“仲尼删定”,这应该是对的。无论季札所见还是今本,十五“国风”中并没有鲁国。关于这一点,我们曾经一再谈到。清初学者张履祥认为《豳风》就好象“鲁风”。张履祥以后,先后又有傅斯年、徐中舒论证《豳风》应为鲁诗,我个人亦赞同这一看法。【五】
                《豳风》何以列在“国风”最后,张履祥说:
                鲁无《风》,《豳风》犹‘鲁风’也。周公治鲁,尊尊而亲亲,故鲁虽弱,有先王遗风。他日,夫子曰:‘鲁一变至于道。’又曰:‘吾舍鲁何适也?’盖此志也。以《周南》始,以《豳风》终,始终以周公也。【六】
                齐、鲁两国近邻,鲁国师工为季札演奏时,《豳风》在《齐风》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豳风》与鲁国的关系。《左传》记季札评论《豳风》说:“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鲁国为周公的封国,“周公之东”似乎隐含了这样的意思。季札评论中“乐而不淫”的评价与孔子对《关雎》的看法也完全相同,孔子崇拜周公,周公是他心目中的圣人,以周公为终始可能正是孔子编订“国风”的追求。这里的差别正好昭示了孔子删诗的事实。
                季札观乐时的《颂》变成了《周颂》、《鲁颂》、《商颂》三部分,季札评论时说到“盛德之所同”,杜预说:“《颂》有殷、鲁,故曰盛德之所同。”原来的《颂》可能包含殷、鲁,只是后来孔子整理时把它们分开。之所以分为周、鲁、商三部分,恐怕与孔子“据鲁、亲周、故殷”的文化情结不无关系。
                三、“诗”、“逸诗”与“诗三百”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诗论》发现后,学者们又对孔子删诗问题进行探讨。该篇释文公布前,一些消息说其中有不少不见于今本《诗经》的“逸诗”,并且《风》、《雅》、《颂》的顺序也与今本有别。【七】《诗论》正式公布后,发现这是释读的不同造成的误解。
                孔子与《诗经》的关系,司马迁在《史记》中言之凿凿,其他不少文献也可以作为旁证。但疑古思潮的盛行,导致了对孔子与六经关系问题认识的混乱,孔子删诗说似乎遭到越来越多的反对。上个世纪以来,大批出土文献说明以前人们疑古过勇,从而纠正了不少错误的认识。我们坚信,孔子删诗问题同样会得到越来越多新材料的证明。
                不言而喻,越是早期的材料其学术价值就会越大,对于孔子与《诗经》的关系,《诗论》的意义也是如此。开始,虽然有人依据《诗论》否定孔子删诗说,但我们感到《诗论》的发现并不会构成对孔子删诗说的否定,相反,我们认为它可能会更有力地证成这一传统观点。【八】现在,《诗论》早已经公布,它自然引发了许多学者对《诗经》有关问题的深入思考【九】。例如,针对有人所说《诗论》证明孔子没有删诗的说法,有学者研究后认为,上博论诗竹简的发现并不能否定“孔子删诗说”。【一○】

                《诗论》中有孔子对《诗》论述,涉及到《诗》的分类以及孔子关于《诗》的构成与性质的看法。《诗论》中的两枝竹简编连后,可以释读为:

                 

                     [孔子]曰:“《诗》,其犹平门与?戋民而裕之,其用心也将何如?曰:《邦风》是也。民之又戚□也,上下之不和者,其用心也将何如?[曰:《小雅》是也]。……[者将何如?曰:《大雅》]是也。有成功者何如?曰:《颂》是也。” 【一一】

                 

                其实,孔子以前《诗》的分类与《诗论》中孔子所说是一致的,《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观乐”的材料正是如此。由于有观点认为《诗论》的发现可以证明孔子没有删诗,我个人才由《诗论》而议论孔子删诗问题,其实,就孔子删诗问题而言,它并没有为我们提供多少更有价值的直接材料。要解决孔子是否曾经删诗的问题,还必须综合认识相关材料。

                孔子删诗说出自太史公司马迁,他在《史记•孔子世家》中说:

                 

                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

                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

                 

                司马迁所言,涉及到了孔子以前《诗》的面貌,也谈到了孔子整理《诗》的动机与方法。这里所说孔子与《诗》的关系是“修”、“取”。对这些话,后人表示怀疑,如宋代的欧阳修《诗谱总序》云:

                 

                司马迁谓古诗三千余篇,孔子删之,存者三百,郑学之徒,皆以迁说为谬,言古诗虽多,不容十去其九。以予推之,迁说然也。何以知之?今书传所载逸诗,何可数焉!

                 

                实际上,大家可能没有真正读懂《史记》中的叙述,诚如今之学者已经指出的,联系《孔子世家》的上下文,司马迁明言孔子之时已经“《诗》、《书》缺”,古诗三千余篇,是指孔子以前,到孔子之时《诗》、《书》已经缺失,则自无三千余篇。前人读《史记》之文,多未曾前后贯联,故有十去其九之论。另外,还有一点十分重要,那就是周朝以前古诗可能很多,但孔子只是采取周诗,所以司马迁说“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都是说周朝一代。《汉书•艺文志》也说:“孔子纯取周诗,上采殷,下取鲁,凡三百五篇。”“纯取”二字,意义显明。【一二】出于教化的目的,孔子极力表彰“王者之迹”,由此,就不难理解清初学者张履祥所谓《诗经》十五国风“始终以周公”的说法了。

                孔子删订之前,《诗》自然与今本不同,其数量也会多于“三百”,许多逸诗的存在便是很好的说明,这也是孔子“去其重”的前提。不过,孔子删诗,其所取者,自然是有教化意义的部分,因为他的选取标准就是“可施于礼义”,这又与先前孔子删订以前的《诗》相近,因为西周春秋时期,都是以《诗》为“义之府”的。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的人们,甚至儒家以外的著述,在赋诗引诗时多不出孔子删订的《诗三百》的原因了。

                还有一点十分重要,那就是《论语》中“诗三百”的称谓,似乎也隐含着孔子删诗的信息在内。例如清人崔述在《读风偶识》中说:“孔子曰‘诵诗三百’,是诗止有三百,孔子未尝删也。学者不信孔子所自言,而信他人之言,甚矣,其可怪也。”孔子说“诗三百”,好像孔子以前已经有了今本《诗经》,如果孔子以前已经有了这一称谓,当然孔子没有删诗,而事实并非如此!

                据《论语•子路》的记载,孔子曾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意思是说学习了《诗三百》,交给的任务不能很好地完成,出使时不能独立对答应酬,即使学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那时,赋诗引诗是外交的必备能力,孔子强调,对外交往时的赋诗引诗,《诗三百》完全可以满足需要。如果不会灵活应用,照样多学无益。孔子言语中的“虽多”,恰恰透露出《诗三百》既有可能出于孔子的选编。

                《论语•为政》又记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孔子斯言,应该是在删诗之后,他认为可以用“思无邪”概括所选定的《诗三百》,因为孔子选编时有自己的标准,那便是“可施于礼义”,而《诗三百》之外的诗则未必一定如此。

                孔子的话说明,那时,与《诗三百》同时存在的,还会有不少的诗篇。孔子之时同样有《诗》的称谓,如果综合考察,不难看出《诗》与《诗三百》还是有明显区别的。《论语》中单称为《诗》的言语有不少,细细推敲,它们都不是一定指《诗三百》,或者与《诗三百》未必是同样的概念,在其他典籍中同样如此。所以,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诗三百》乃是孔子以前社会上流行的《诗》的编订本。【一三】

                一般认为,孔子删诗说肇端于司马迁,否定孔子删诗,自然意味着孔子没有对原有的《诗》进行变更。其实,不仅孔子自己明确说曾经“正乐”,这就是《论语•子罕》篇所记孔子之言:“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而删诗、编次与正乐应该是密不可分的工作,而且除了《史记》、《汉书》说孔子与《诗》的关系是“修”、“取”以外,《庄子•天运》篇也明确记载说:“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孰知其故矣。” 《天运》属于《庄子》的外篇,其属于先秦文献已经得到了新出土材料的证明。这里的“治”,应该与“修”、“取”意思相近,都可以理解为孔子曾经删订或者整理了《诗》。

                 

                ————————————————

                【一】(中国台湾)赵制阳:《左传季札观乐有关问题的讨论》,载[台湾] 《中华文化复兴月刊》第十八卷第三期,又收入《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一九九三),河北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四年;翟相君:《孔子删诗说•季札观乐不可信》,《河北学刊》一九八五年第六期,收入其《诗经新解》,中州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三年。

                【二】(中国台湾)赵制阳:《左传季札观乐有关问题的讨论》,载[台湾] 《中华文化复兴月刊》第十八卷第三期;又收入《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一九九三),河北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四年。

                【三】张岩:《春秋战国文体源流考略——兼谈《国语》《左传》的史料来源和成书情况》,见《新原道》第二辑;收入张岩:《从部落文明到礼乐制度》(上海三联书店,二○○四年出版)附录一。【四】(中国台湾)陈新雄:《删诗问题之探讨》,载中国诗经学会编:《第二届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语文出版社,一九九六年;赵生群:《论孔子删诗》,《<春秋>经传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二○○○年)附录二。
                【五】杨朝明:《鲁国与<诗经>》,载《中国史研究》一九九四年第二期;又摘要收入《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一九九三),河北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四年。
                【六】(清)张履祥着、陈祖武点校:《<豳风>说》,见《杨园先生全集》卷十八,中华书局,二○○二年,第五三五页。
                【七】《上海战国竹简解密》,《文汇报》二○○○年八月一六日;《上海新发现<孔子诗论>战国竹简》,《光明日报》二○○○年八月二一日。
                【八】杨朝明:《上海博物馆竹书〈诗论〉与孔子删诗问题》,《孔子研究》二○○一年第二期;《出土文献与〈诗经〉研究》,《诗经研究丛刊》第二辑,学苑出版社,二○○二年一月。
                【九】杨朝明:《出土文献与〈诗经〉研究》,《诗经研究丛刊》第二辑,学苑出版社,二○○二年一月。
                【一○】刘生良:《上博论诗竹简的发现并不能否定“孔子删诗说”》,《诗经研究丛刊》第二辑,学苑出版社,二○○二年一月。
                【一一】参考李学勤:《〈诗论〉简的编连与复原》,《中国哲学史》二○○二年第一 期;廖名春:《上博〈诗论〉简的形制和编连》,《孔子研究》二○○二年第二期。
                【一二】(中国台湾)陈新雄:《删诗问题之探讨》, 载中国诗经学会编:《第二届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语文出版社,一九九六年。
                【一三】翟相君先生也有同样的看法,见其所著:《孔子删诗说》,《河北学刊》一九八五年第六期,收入其《诗经新解》,中州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三年。
                本文选自杨朝明:《出土文献与儒家学术研究》,台湾古籍出版社。</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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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內的意見稍有不同.

                   
                  孔子删诗之说
                   
                  信息来源:诗经文化网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15日19:33 文章编辑:晓华
                   
                  在我国经书之中,称得上是第一部大总集的便是诗经。诗经里三百零五篇,并非完全成于一人之手,而是由采诗之官自各国采集的民谣做总整理。

                  采诗官的工作在虞夏之后逐渐形成,到了周朝时制度更为完备,有定期的采诗活动。各地的风俗民情,就藉此管道上达天听。如此一来,周朝的诗理应存有很多,但为何至今只见到了三百零五篇﹖对于这件事,学者往往有所存疑,认为在三百零五篇之外,又另外存有亡逸的诗篇。因此这部诗经被认定是由孔子拿古时的诗加以删改而成。论语之上有孔子这么一说:“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史记上也有这样的记载:“孔子语鲁太师:‘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

                  但是如果照这样的说法,之前明明有三千多篇诗,却让孔子给删掉十分之九。倘若孔子删诗,作用想必是取精华之要,并且达到教化之用。若说是用来教化,却又留下多篇所谓的“淫诗”——郑卫之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人提出了孔子没有删诗的主张。崔述在<<读风偶识>>中这么说道﹕

                  “孔子删诗孰言之,孔子未尝自言之也。史记言之耳。孔子曰,郑声淫,是郑多淫诗也。孔子曰,诵诗三百。是诗止有三百。孔子未尝删也。学者不信孔子所自言,而信他人之言。甚矣,其可怪哉。”

                  由此观之,崔述的说法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事实上不论其中是否包含所谓的“淫诗” ,有许多观点仍然足以推翻孔子删诗说法的。例如季札曾在鲁国观乐,当时所见的诗已经和今日差不多,不同的只是国风的次第以及颂没有「三颂」之分,当时才八岁的孔子自然不会删诗﹔乐工所奏,也是在十五国风之内。左传就记了这么一段:请观于周,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墉、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孰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桧以下无讥焉……

                  而孔子又时常感慨古代文献不足,怎么可能会删去那样庞大数目的诗呢﹖

                  从诸多的资料看来,孔子是不曾删诗的。但是在整理诗篇上,如果再引孔子说﹕「吾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可看出他对于诗经整理上,实在是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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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删诗说考辨及新证


                    2012-05-23 来源: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

                     
                    刘生良
                     
                      内容提要:“孔子删诗说”是诗经学史上聚讼纷纭的一大公案。纵观历来的争论,主要集中在逸诗的多少、《左传》季札观乐的记载、《论语》所言之“诗三百”、司马迁所言之“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正乐与删诗及孔子有无权力删诗五个问题上。通过对上述问题进行详细考辨,并结合最近整理出版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孔子诗论》所提供的新证,不难看出否定论者的种种理由都不能成立,“孔子删诗说”不容置疑和否认。
                       The "remark of Confucius's deleting The Book of Poetry"remains a well-known disputable case in the history of the study of The Book of Poetry.Adiachronic view reveals that all disputes spotlight the following five issues,namely,how many poems were lost according to the record in the part of Ji Zha inspecting music in"Zuo's Chronicles","300 poems in all"as was mentioned in The Analects,"deleting the duplications and preserving the sound advocating propriety"as was remarked by Sima Qian,normalizing music,deleting The Book of Poetry and whether Confucius was entitled to do so.Through a careful investigation of the above-mentioned issues and according to the fresh evidences offered in the recently revised edition of "Confucius's Poetics"on Bamboo Slips from the Kingdom of Chu in the Warring Kingdom Period in stock in Shanghai Museum,it is clear enough that the"remark of Confucius's deleting The Book of Poetry"admits no suspicion and denial and that the miscellaneous reasons offered by those deniers are all groundless.
                       关键词:孔子删诗说;竹书《孔子诗论》;逸诗;诗三百  remark of Confucius's deleting The Book of Poetry;Confucius's Poetics on Bamboo Slips;lost poems;300 poems in all
                     
                    --------------------------------------------------------------------------------

                      孔子对《诗》的整理编订,史称“孔子删诗说”。最早提出此说的是司马迁,他在《史记·孔子世家》中说:“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这段话,对孔子编诗的背景、原则、断限、方法及有关体例的调整均作了说明。自汉至隋,历代学者及有关史志对此皆深信不疑,且有不同程度的补充和解释说明。及至唐初,孔颖达在《毛诗正义·诗谱序疏》始以“《书》、《传》所引之诗,见在者多,亡逸者少”,从而怀疑“孔子所录不容十去其九,马迁言古诗三千余篇,未可信也”。孔颖达并不否认“《诗三百》者,孔子定之”。然此说一出,即为后来否定“孔子删诗说”者开了个头。
                       纵观历来关于“孔子删诗说”的争论,主要集中在逸诗的多少、《左传》中季札观乐的记载、《论语》所言之“诗三百”、司马迁所言之“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正乐与删诗及孔子有无权利删诗几个问题上。本文兹在前人考辨的基础上,结合最近整理出版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孔子诗论》所提供的新证,分别辨证如下:
                     
                      一、关于逸诗多少的问题
                     
                      否定论者认为,从先秦古籍引诗情况看来,见于今本《诗经》者多,属于逸诗者少,因而司马迁“古诗三千余篇”之说不可信,“孔子删诗说”也难以成立。此说由孔颖达发难,赵翼等人推波助澜,(注:赵翼《陔余丛考》卷2通过对《左传》《国语》引诗情况的全面统计,说明逸诗“不及删存诗的二三十分之一”,认为“古诗三千之说不足凭”。)成为否定论者的首张王牌。对此,欧阳修、卢格早就论证了“古诗三千”的可能性,以反驳孔颖达的疑难。(注:欧阳修《诗本义》卷16云:“案迁说然也。……以郑康成《诗谱图》推之,有更十君而取一篇者,又有二十余君而取一篇者,由此观之,何啻三千?”朱彝尊《经义考》卷98引卢格云:“西周盛时,环海内而封者,千八百国,使各陈一诗,亦千八百篇矣。”)马国翰在《目耕帖》卷23中还将各种古籍所引逸诗进行辑佚,共辑逸诗104首,以回击赵翼所谓“逸诗不及删存诗的二三十分之一”之说。今世学人多认为以逸诗少来判断古诗无三千之数和孔子未曾删诗,是很不科学的;被删汰的逸诗质量不高,自然引用者少;逸诗的存在就已证明古诗数量大和孔子删过诗。[1]而最令人服膺的,是台湾陈新雄先生的考辨。他联系《孔子世家》上下文“前后观之”,指出“司马迁明言,孔子之时,已经是‘诗书缺’,古诗三千余篇,是指孔子以前,到孔子之时诗已有缺,则自无三千余篇。前人读《史记·孔子世家》之文,多未前后贯连,故有删诗十去九之论”[2](P328-329)。此诚乃发前人未发之创获。至此,关于“孔子所录不容十去其九”,“司马迁古诗三千余篇未可信”之类的疑惑,则涣然冰释矣。仔细分析《孔子世家》有关记述,作者是在叙述孔子正礼乐、删《诗》《书》之前,先有个“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之总背景的介绍,至叙及删《诗》时,因上文已说明《诗》已缺,故在“古者《诗》三千余篇”之下,明显承前省略了“此时已缺”之语。这与太史公先总后分的叙史笔法和简练原则颇有关系。读此史文,必须前后“互见”,方能准确把握史公原意,否则就会产生误解。显而易见,司马迁关于孔子删诗的记述,根本没有十去其九之意,尽管行文有所“疏略”。只怪孔颖达读书不察,误解史文,以致谬说流传,贻害千载,误人匪浅。
                       以上是就现存历史文献将逸诗问题基本辨明,同时,近年来的出土文献也在这一问题上为司马迁的记载提供了证据。1973年出土的马王堆帛书和近年出土的郭店楚简,均发现逸诗,特别是在最近整理出版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孔子诗论》中似乎发现了较多的逸诗。据马承源先生考释,这次新发现的29枚孔子论诗竹简中,记孔子授诗共涉及诗59篇,有1/10多是今本《诗经》中没有的,新发现的逸诗是《可斯》、《河水》等7篇[3](P160-161)。对此,有人提出不同看法,认为这并非逸诗,“所谓‘逸诗’篇名,今本都有对应”[4]。倘如此,那就自不必说了。在尚无定论的情况下,我们姑且作为逸诗看待,那么这些逸诗的发现,则更说明孔子当时所见到的《诗》比今本多得多,从而印证了司马迁《孔子世家》有关记载的正确性。发现的逸诗越多,越能证明古诗数量大和孔子删过诗,越能证明司马迁所言之可信和不容置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某些记者同志在其报道和文章中,却以孔子论诗竹简中新发现的几首逸诗为据,竟轻率断言“孔子当年没有删过诗”、“孔子并未删过诗”。(注:见《文汇报》2000年8月16日头版《上海战国竹简解密》的报道,2000年8月26日12版《孔子有没有删过〈诗〉》一文,《文汇读书周报》2001年12月22日头版《战国竹简改写先秦学术史——〈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首册出版》的报导。《解放日报》2000年8月25日、《新民晚报》2000年8月26日的报导性文章也有类似说法。)按照他们的逻辑,似乎一旦发现逸诗,就可证明孔子没有删诗,那么,自马王堆帛书发现逸诗以来,“删诗说”早该被否定了,但是为什么学界不但没有否定反而越来越趋向肯定呢?这显然是他们弄错了,搞反了。也许他们会说,这次发现的逸诗不是一般的引诗,而是孔子亲自讲论的。殊不知早在《论语》中,孔子就曾讲论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和“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两首逸诗。竹书《孔子论诗》中这些逸诗和《论语》中的逸诗一样,只会给“删诗说”以有力支持,给怀疑、否定论者以沉重打击。这些同志对《诗经》和《诗经》研究缺乏了解,其草率、武断、肤浅和错误之说,断不可取。
                     
                      二、关于季札观乐的问题
                     
                      据《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吴公子季札于此年(公元前544年)适鲁观乐,鲁乐师所奏乐曲之次第,即与今本《诗经》基本相同。而孔子当时只有8岁,尚无力删诗。这是否定论者最得力的证据。刘克庄、苏天爵、崔述、朱彝尊、魏源以至今之否定论者都以此认为孔子绝对不可能删诗。但是肯定删诗说者对此则极力予以辩驳,有的据《周礼·春官·太师》贾公彦疏引郑众《左氏春秋注》云“传家据已定录之”,认为“传者从后序其事,则据孔子定之次追录之。故得同正乐后之次第也”[5]。有的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春秋左传正义》云“《左传》载预断祸福,无不征验,盖不免从后傅合之”,认为季札观乐之记载是“从后傅合”而成[6]。有的认为是“春秋后人所捏造在成书时插入的”[7]。有的认为孔子在诗的分类编排上可能是依照季札所观周乐的旧例进行编选[8]。有的认为周乐虽是“诗三百”的母体,但观乐毕竟不同于观诗,这与孔子删诗不矛盾。这些考辨都不无道理。
                       笔者曾受郑樵《六经奥论·删诗辨》所云诗三百五篇“夫子并得之于鲁太师”的启发,认为季札观乐为鲁太师所奏,孔子编诗以鲁太师所藏古诗为蓝本,二者同出一源,岂能不基本相同?因而以季札观乐否定孔子删诗,显然不足为据。[9]现在据上海新出版的竹书《孔子诗论》,诗的顺序不是风、雅、颂,而是讼(颂)、夏(雅)、风,倒了个头[3](P131-139)。这一新发现已清楚地说明孔子当初讲诗时《诗》的编次与鲁太师当年奏乐之次第根本不同,也说明鲁太师所存古诗之编次与其奏乐之次第是显然有别的两回事。既然如此,则“季札观乐”这一否定论者所谓最得力的证据,就显得毫无意义。
                       需要说明的是,今本《诗经》的次序为何与竹书《孔子诗论》不同呢?笔者曾对古诗的收集和早期整理作过考察,[9]关于古诗的收集,我在传统的“献诗”、“采诗”二说之外,又提出“作诗”一说,因为在我看来,《诗经》中的宗庙祭歌,不可能是通过“采”或“献”得来的,而应是由专司此职的文人乐官亲自创作的。因此我认为古诗是通过采诗、献诗、作诗三条途径收集起来的,这大体上相当于后来风、雅、颂三部分的分类。关于古诗的整理编辑,我认为其最初大概是由周初的乐官太师之属将他们所作的宗庙祭歌、公卿列士所献雅诗以及从列国和民间采集来的土风歌谣汇集起来,略加编次,称之为《诗》。其编排顺序,我隐隐觉得应以颂、雅、风相次(竹书《孔子诗论》的编次完全印证了我这一想法的正确性)。随着所采所献以及所作诗篇的不断增加,历代乐官太师及其僚属当随时将其归类补充编排。至孔子之时,礼崩乐坏,《诗》《书》残缺,但《诗》的编次大致犹存。孔子对《诗》的整编,也不是一次性完成的,大概在中年设教时,亦即《史记·孔子世家》所谓定公五年“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时,应教学之需先作了初步整理,晚年又曾进行过调整编定和正乐的工作。竹简所记乃孔子前期编诗、教诗之顺序,故仍以颂、雅、风之旧例相次。至于今本《诗经》的次序为何与之不同,这很可能是孔子晚年“自卫反鲁”,使“乐正,《雅》《颂》各得其所”时调整所致,或许因为后来颂诗中新补入了《鲁颂》、《商颂》,似乎不宜再以颂诗为首,所以孔子把它和风诗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三、《论语》所言“诗三百”的问题
                     
                      否定论者认为,《论语》不止一次说到“诗三百”,说明孔子所见之《诗》即为三百篇,因而孔子没有删诗。如叶适《学习记言》卷6云:“《论语》称‘诗三百’,本谓古人已具之《诗》,不应指自定者言之。然则《诗》固不因孔氏而后删矣。”朱彝尊《经义考》卷98云:“子所雅言,一则曰‘诗三百’,再则曰‘诵诗三百’,未必定属删后之言。……窃疑当日掌之王朝、班之侯服者,亦止于三百余篇而已。”梁启超《古书真伪及其年代》第三章云:“孔子四十五岁已讲学,他向来教人都用《诗》。他自卫反鲁以前,用三千篇教人呢,还是三百篇?孔子常说‘诗三百’,‘诵诗三百’,玩其词义,在反鲁之前就是用三百篇,并不是反鲁以后才从古诗里选出三百篇。”但是据我看来,《论语》两言“诗三百”,一则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一则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细玩其词义语气,似都指其所编订之诗而言,前者是对其思想内容颇为满意的自评,后者是教导弟子学习《诗三百》,不能只会诵读,要学以致用,这都好像是在讲授《诗三百》的过程中说的。其“诗三百”是概数,起初所收篇目有可能比今本略多一些,盖至后来一一“弦歌之”即再次整理、最后修订时似乎还有所淘汰,才形成305篇之定本的。孔子编诗的目的,一是为了“备王道,成六艺”,克己复礼;二是为了教学,即所谓“以《诗》、《书》、《礼》、《乐》教弟子”。既已用于教学,就说明已是初步编成之《诗》无疑。这显然是其中年设教时就完成的,绝不是69岁“自卫反鲁”后才进行的。“反鲁”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当是指孔子对《诗三百》进行正乐和调整的最后一次修订而言。今人已经指出:“诗三百”之说,在孔子之前不见于史籍,而首次出现在《论语》记述的孔子言行中,后来诸子提及“诗三百”者,也莫不与儒家有关,以此而断,惟孔子编选《诗经》方有可能。[10]对此我深表赞同。的确,“《诗三百》”之称始出于孔子之口,后来墨子抨击儒家在服丧期间“诵《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的做法,其“《诗三百》”显然指孔子编定的《诗三百》。由此可见,《诗三百》是孔子对他所编之诗定的名,也就是说,《诗三百》是由孔子整理定名的。
                     
                      四、司马迁所言“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的问题
                     
                      否定论者认为,司马迁所谓“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与事实不合,因而孔子不可能删诗。如崔述《洙泗信考录》、朱彝尊《诗论》认为许多不合礼义,甚至孔子扬言要删掉的“淫诗”竟存于《诗经》,而一些合乎礼义,孔子曾极力赞赏的诗却不见于《诗经》,可见史传失实,孔子未尝删诗。张西堂又说:“任何乐师都可以将重复的诗篇去掉,岂能等到孔子才去其重?”[11]这是关于孔子删诗原则、标准之细节问题的责难,前人已作了一定的解释和辩驳。关于“淫诗”问题,朱熹云:“郑卫之音,便是今邶、?{、郑、卫之诗,多道淫乱,故曰‘郑声淫’。圣人存之,欲以知其风俗以示戒,所谓‘可以观’者也。”因此,他对所谓24首“淫诗”也照样予以保留。顾起元则主张将郑声与郑诗分开,认为“言‘郑声淫’”者,谓郑国作乐之声过于淫,非谓郑诗?皆淫也”。今人多认为“郑声淫”只是孔子对郑声的评论,并不是其删诗的标准。刘操南先生指出:“孔子删诗,司马迁只说‘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两条,并未提出‘贞淫’为标准。周时采诗,‘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贞淫’都可入诗。孔子曾云:‘诗可以观’。‘俗有淳漓,词有正变’,正可以观,从而移风易俗。孔子不仕,《诗》授弟子,义有美刺,作《春秋》,书有褒贬,正反皆可教育。岂必攻乎一端,执一而论。以贞淫为标准删诗,自是后儒臆说,不足以乱孔子删诗之说。”[12]此说颇为中肯。关于“重复”问题,郭绍虞根据“天子听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的记载,认为就这种制度而言,那么照例的应制诗当然可以重复,而所采之诗一定比应制诗多得多,民间歌谣中的重复现象极为普遍,被孔子删掉的可能就是这些重复的诗。[13]郭先生此说很有道理,即以近年各地流行的一些新民谣来看,多是大同小异,如果收集起来,肯定重复的很多。但古诗中的重复是不是乐师早已去掉,轮不到孔子呢?蒋善国《三百篇演论》说:“即以现在的三百五篇诗看,其中有很多重名的,可见孔子时所存于国史的诗,重复的必然比现存的更多。”由此看来,乐师们整理保存古诗,并不一定“去重”,即使偶尔为之,留下的重复仍然很多。“去其重”的工作便历史地落到了孔子肩上。
                       细读史文,我对“取可施于礼义”还有新的认识。在我看来,所谓“去其重”,就是去掉重复、多余的诗篇,那么与此相关的“取可施于礼义”,实即取其篇章相对完整、可用于礼乐演唱者,舍弃那些已不能用于礼乐演唱的残章断句之意。请注意,史文是“可施于礼义”,而不是“符合礼义”。施者,用也。“施于礼义”正即古人收诗用于礼乐演唱之本旨,与内容之是否符合礼义无涉。因为古人收诗,“贞淫”皆可入诗,都可以“观”,都可施于礼义,只要篇章完整,能够演唱。季札观乐,郑卫之诗不就是被堂而皇之地“施于礼义”吗?而孔子之时那些严重残缺、无法演唱的零章断句,即使内容再符合礼义,也不可“施于礼义”,因而必然为孔子所删汰。因此,去其重复,舍其残缺,乃司马迁关于孔子删诗之本意。这与下文“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紧相承接、照应,顺理成章,可以互证。前人曾云:“三百五篇之外,单章零句,有可述者,儒者肄业虽不妨及之,要无与于弦歌之用。”[12]也是最有力的佐证。其起初编选时较多删汰的篇目已难详知,以可能在最后修订时少量淘汰的篇目为例来说,《论语》中孔子所论及的两首逸诗之所以最终被排除在《诗三百》之外,“巧笑倩兮”一篇概因与《卫风·硕人》重复(或许还属残章)而被删,“唐棣之华”一篇很可能因残缺不全、要无用于弦歌之用而不收。这次发现的竹书《孔子诗论》中的所谓7篇逸诗最终未被孔子收编,或因重复,或因残缺,或另有原因,尚待深考。由此看来,孔子删诗并非以礼义为取舍标准,更非像“刽子手”一样随意乱删,而是就当时已缺之《诗》,依自己所定的时限,对篇章完整且不重复者,能取则取,全都保留了下来。这也为后世的古籍整理树立了榜样。那么,所谓“为何淫诗不见删而合于礼义的逸诗不见存”云云,实属不求甚解、不得要旨的无谓之谈。不仅如此,欧阳修所谓删篇删章删句删字之说,也是隔靴搔痒、郢书燕说的臆解。“取可施于礼义”之本意既昭然揭明,则千载以来在此问题上的所有疑惑和责难,皆可以休矣!
                     
                      五、正乐与删诗及孔子有无权力删诗的问题
                     
                      否定论者认为,孔子自己只说“正乐”,没说“删诗”;再者如朱彝尊《经义考》卷98所说,孔子无权无位,“以一人之见取而删之,王朝列国之臣其孰信而从之者”,此说更是站不住脚。以常理而论,诗歌本是诗与乐的结合体,岂有正乐而不及于诗者?《论语·子罕》所谓“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乐正”自是正乐,那么“《雅》、《颂》各得其所”就是对诗进行删补、整理的最明白不过的说明了。沈心芜先生经过详细考证后曾指出:“‘乐正’和‘雅颂各得其所’一同置于‘然后’之后,明明是把所得的结果平列起来的两件事,而绝不是有因果关系的一件事。‘自卫反鲁’那是说明时间;‘乐正’那是说明孔子曾经‘正乐’;‘雅颂各得其所’,那就对《诗》免不了有所删削、改编、补充。现存的《诗经》,没有《鲁风》、《宋风》,《鲁颂》本是风体,强要列入颂类;《商颂》托言正考父校于周太师,而作者是孔子之祖。这一切不都是删削、改编、增补后留下的明明白白的痕迹吗?”[6]沈先生这些分析,尤其是认为《鲁颂》、《商颂》为孔子后来改编增补,很有道理,我非常赞同。至于孔子有无权利删诗,更无需多辨。孔子虽无权无位,但他“博于《诗》、《书》,察于礼乐,详于万物”,在当时是不折不扣的无冕之王、名副其实的文化王,即历史上所谓“素王”,当时有权有位者谁又有孔子那样高深的文化修养呢?整理《诗》、《书》的工作,舍孔子其谁欤?《孟子·离娄》云:“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史记·儒林列传》云:“孔子闵王路废而邪道兴,于是论次《诗》、《书》,修起《礼》、《乐》。”孔子在礼坏乐崩、文籍逸散、面临失传之危的情势下,毅然担当起时代重任,整理典籍,编著六艺,这样的记载遍见于先秦两汉的各种著作和文献。《诗》为六艺之首,孔子岂有不管之理?即使否定司马迁之“孔子删诗说”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孔子整编过《诗经》。如朱熹就认为“夫子不曾删诗,只是刊定而已”。又说:“当时史官收诗时,已各有编次,但至孔子时已经散失;孔子重新整理一番,未见得删与不删。”从古至今,人们既然都相信孔子整理过《易》、《书》、《礼》、《乐》,也写过《春秋》,怎么能惟独不相信他整编过《诗》呢?这次发现的竹书《孔子诗论》,进一步证明孔子不仅是《诗》的权威整编者,而且是最早、最有权威的普及者和评论者。孔子设教,弟子三千,不管王朝列国之臣信与不信,从与不从,有众多弟子及后世儒家信而从之,这就足够了。
                       综上所述,否定“孔子删诗说”的种种理由都不能成立。司马迁关于孔子删诗的记述,虽在某些细节上不宜细究,或有待商讨,但在总体上是不容置疑的。正像《史记·屈原列传》尽管存在许多疑问和缺略,但屈原其人绝非太史公凭空杜撰一样,著于竹帛、彰于史册的“孔子删诗说”也绝非无据或出于误传,是完全有充足理由可以相信的。这次披露的竹书《孔子诗论》并没有为否定论者提供任何证据,而是从逸诗和编次等方面为进一步肯定“孔子删诗说”,宣告否定论无可挽回的失败和破产,从而彻底破译这一千古之谜,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新证。
                       根据司马迁的记载,并通过以上考辨与新证,可以看出,孔子经过前后两次整编,对原本“三千余篇”而当时已大量散佚残缺的古诗,以鲁太师所传为蓝本,参以当时所能见到的周室及齐、卫、宋、郑、陈、晋、楚等诸侯国的传本,根据自己所定的时限,进行去重舍残的整理删订,编成一部共有三百多首完整篇章、体系完备的新的诗歌总集,将其定名为《诗三百》,并一一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以便“施于礼义”,进而“备王道,成六艺”。太史公所载诚不诬邪!孔子“纯取周诗,上采殷,下采鲁”,收录了完整保留下来的全部周诗和部分商诗,后来又特意将商、鲁之诗改编、增补入颂诗,将原颂、雅、风的编序相应地调整为风、雅、颂,以体现其对周代文化的崇尚和对其先祖的怀念。他还有意识地确定了《风》、《小雅》、《大雅》、《颂》各部分的篇首,即《毛诗序》所谓“四始”,以寄寓其政治理想和美学思想。根据确定的时限和去重舍残的原则,孔子对当时存留之诗,能收录的都予收录,并非以个人好恶大刀阔斧地进行删削。对所收诗歌,除了参酌各种传本在文字、音韵上(原本已由周太师“比其音律”)进行必要的校补修订外,基本上保持原貌。虽然如此,但以《论语》和新发现的竹书《孔子诗论》的有关解说看,却都自成体系,与他所代表的儒家思想非常合拍,因而孔子对《诗》的整编和解说,亦是对《诗》的一次文化整合,将其纳入了自己的理想文化体系。《诗经》的编集经历了漫长的过程,而最后的编定者是孔子。这是孔子对中国文化、中国文学和中国诗学的一大贡献,绝不能轻易否定或抹煞,也根本否定或抹煞不了。“孔子删诗说”不容置疑和否认,理所当然地应予肯定,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参考文献:
                       [1] 王泽君.孔子删诗说辨惑[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9(4).
                       [2] 陈新雄.删诗问题之探讨[A].第二届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北京:语文出版社,1996.
                       [3] 马承源.孔子诗论释文考释[A].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4] 朱自奋.战国楚竹书整理出版引发学界“地震”[N].文汇读书周报,2002-01-18.
                       [5] 皮锡瑞.诗经通论[A].经学通论[M].北京:中华书局,1954.
                       [6] 沈心芜.重审“孔子删诗”案[J].文学遗产(增总17辑),1991.
                       [7] 朱东润.诗三百篇成书中的时代精神[A].诗三百篇探故[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8] 周通旦.论孔子删诗[J].哈尔滨师院学报,1964(2).
                       [9] 刘生良.孔子与《诗经》的整编[A].第四届诗经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北京:学苑出版社,2000.
                       [10] 李欣复,吴传之.孔子编选《诗经》辨正[J].浙江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4(4).
                       [11] 张西堂.诗经的编订[A].诗经六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1957.
                       [12] 刘操南.孔子删诗初探[J].杭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7(1).
                       [13] 郭绍虞.诗六义考辨[A].中华文史论丛:第7辑[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

                    来源:《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03年03期   编辑:黄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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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读过什么书,引经据典的功力没有,作为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来说,回到几千年前的时候,都是读书人写的吧,劳动人民应该只有在口中说说,归类记录还是有文化的人来做的,而有文化的人,大家都明白,退回到几千年时代,有文化的人是那一类人,不用考究地球人都明白了。
                      冠头岭上观日出,银滩十里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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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茗先生之言差矣。
                        詩經中大部份作品雖經「潤飾」,其原形實為民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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