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十九年前我只能向你投去匆匆的惊鸿一瞥,如今我却可以全身心的投入你童话般的世界。我与儿子一起乘坐古老的电街车,把不再年轻的身子悬挂在电车外;在渔人码头吃螃蟹,喝盛在面包做成的碗里的汤,享受喝汤时把汤碗一起吃掉的趣味;在金门大桥上徜徉,左手揽儿右手挽夫,把头仰的高高的,让加州九月的秋阳抚摸我的面颊;乘船环绕死囚岛,听儿子讲小岛的历史和故事,以复杂的心情感受岛上囚徒的困境;登上Precidio of San Fransico, 抱紧双臂,领略马克吐温所讲的旧金山的“夏日里的冬天”;在世界上最弯曲的九曲花街(Crooked Street)上流连忘返,产生了住在花丛中做花痴的梦想。恰巧看见花街上有挂牌求售的排屋,儿子打电话给中介,小小的一千方尺左右的房子要价154万美金,吐吐舌头,摇摇头,把梦丢到脑后。
洛杉矶,十九年前我无缘与你相见,在儿子的精心安排下,我与你有了一次浪漫的约会。我看到了造梦工厂好莱坞的真实面貌;领略了比例佛山庄的豪华气派;品尝了日本以外最美味的日本餐;参观了藏品丰富的博物馆;最意外的是,居然做梦似的在观看"Medieval Times” 的表演时被一位骑白马穿红衣的金发王子选中,成了"Queen of Love and Beauty"。今天,当我手捧自己头戴王冠身披绶带与白马王子拍的合影时,又一次为儿子的煞费苦心而感动。为了让老妈高兴,儿子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Carmel, Big Sur, Pacific Grove, Pebble beach 以及Monterey Bay 的17 Mile,你们美丽依旧。你们无比湛蓝的天,无比美丽的白云,无比清澈的海水又一次让我销魂。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晕车,我可以在我想要停留的地方停留,想要流连的地方流连。尽情的享受海风的吹拂,阳光的抚爱;尽兴的观看太平洋的万顷波涛,倾听惊涛拍岸海鸟悲鸣;感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壮丽景观。
Monterey, 阔别十九年了。十九年前,你象一位美丽的少女,花仙子般让我惊艳。十九年后,你又是什么模样呢?你不是我的恋人,你也不是我的故乡,但当车子接近你时,心情为什么那么急切,还有几分忐忑。到了,到Monterey了,天还是那样蓝,云还是那样白,阳光还是那样灿烂,房子、树木、街道还是那样洁净,那样一尘不染。街道还是那几条,房子也没增添多少。一切都与记忆中的差不多。啊,儿子在一间Motel前停了车,嘱咐我留在车里,他与Reception里的人说了些什么,就让我下车,不由分说径直把我带进了一间客房。奇怪,为什么一切这么熟悉,连靠窗的桌子也像是见过的,望向窗外,当院一棵巨大的橡树,橡树上钉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Lone Oak Lodge ”。啊,儿子把我带到十九年前我居住过的客房里了。这太让我惊喜,太让我意外了。我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变,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十九年了,世界发生了多少变化啊,中国发生了多少变化啊。我每次回国,回到原来生活过的城市,常常找不到自己住过的地方。而Meterey, 居然没有什么变化。我一时感慨万千。难道这就是“developed country” 与“developping country"的区别吗?作为一个渺小的个人,我是应该选择一成不变的舒适生活还是应该投身到沧桑巨变的历史进程中呢?面对着这个十九年前我无比向往的城市,我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