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友記 余國英
一天下午,安及保羅午睡醒來,在家閒坐無聊,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們,說是想到我家來串門子。
不過,保羅有點遲疑,他們由水面上不認我們家。可不是,由水面上看岸邊的住戶,與開車從陸路去拜訪朋友家,好像是兩碼事。何況,我們住在海邊的半鹹半淡的人工河邊,彎彎曲曲深入沿海的沼澤森林區。
決定由我們先開了小船出去探一下路再說。
連忙找到船上划的木槳,頭頂防晒帽、臉戴墨鏡、穿上充了氣的救生安全背心,足登防水皮靴,手上提了裹著防水袋的航船地圖,两人匆匆跳上小船,這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遠處有幾尾魚跳出水面,很快又沒入水中,我們發動引掣,發出突突的響聲,驚起岸邊一些水鳥,小船沿著彎曲的運河向河口開去,將水面劃出一股水浪,揉皺了映在水中房屋樹木的倒影,只見鄰居們的“吊腳樓”以及院子裡的椰樹、松柏及鋸草,一一緩緩向後退去。
到了河漠沙沙河河口、淡鹹水相交之處,只見一片寬廣的水面起著極細的水紋,老公將木槳伸進水中測量水的深淺,才一英呎左右!
這段淺水航程非常短,三分鐘之後,我們己經進入河漠沙沙河水之中,河邊的露天酒吧裡,有個新樂手己經開始在試彈吉他,并調整著麥克風,準備接待入夜光臨的客人們。
河水漸漸變成淡水,岸邊的景色與鹹水岸邊不同了,每家院內有著像地毯一般的草地,有怒放的九重葛,有含羞的燈籠花,以及彎彎的垂柳。
由他們的陽台上,早就看見我們了,保羅一直對我們招手,安輕快地跑下樓來,接過我們小船的繩索,將繩圈在她家的柱子上。
我們下船,登樓進入沙家,坐在客廳裡一面喝可樂,一面攤開地圖,指點著告訴他們二條河鹹淡水交界處有一段路非常之淺,只有一英呎左右,而他們的汽筏上的汽筒也是一英呎左右,怎麼過得去。
“等到漲潮,汽筏就一定行得通了。”我先生又攤開一張潮汐漲退表來研究。
他們邀我們在他家吃便飯,我們不肯,因為天色已晚,怕趕不回去。以前我們住在長島,長島灣內入夜之後,沿海都有燈火照明,佛州這邊地廣人稀,每家院子很大,天黑以後,只見樹欉中的房屋窗口透出一些微光而已,水面還是漆黑一片。
他們也就不敢相留,只堅持我們帶上一盞照明燈以防萬一。我們連忙又跳進小船,駛向回家的路途。
河邊露天酒吧的燈己開了,不過在落日的餘輝裡,還不太明亮,等小船轉進我們家住的那條運河的入口處時,樹影看起來已經有點模糊了,比及到了自家後院的水邊,天也還沒有完全黑,小船上突突的馬達聲響,已經驚動對岸鄰家的大狗,汪汪地叫了起來,極遠處似乎也隱隱傳來其他人家的狗吠對應之聲。
回到家中,只覺家中的電燈十分明亮,洗完澡,由冰箱中找了一些殘飯剩菜,用微波爐熱好,二人大口吃了,覺得分外可口。
Gwen LI 余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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