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路过冬天
题:都有爱过,亦有伤过,不要错过---
无声无息地,已经在窗台上铺了厚厚一层。冬夜里的雪,是那么静,那么稳,那么软。
用手擦了擦窗子上的雾水,还是如泪痕一般斑驳,索性拉长内衣袖口狠狠地在玻璃上拭一把,透亮了许多。窗外雪片纷扬,大地包裹在棉花糖里,酥酥绵绵沉睡着,喧嚣的世界在一场雪后沉静了,静得那么可怕,我僵直的身体不敢移动,唯恐掉下根头发惊动了大地的美梦。手想缩回袖头内,却碰到了东西,勾头一看,是一盆吊兰,浓绿的叶子生机勃勃,这是她留下的花,她在去年这个冬天走了------
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下着大雪,我们俩暴风骤雨般一场恶吵,她哭了,我眼噙着泪。她说,我们俩真的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我还是走吧。我低着头,大口大口深吸手指间的香烟,无语。她打开柜门把衣架上的衣服拽下塞进皮箱,啪!轻轻关上屋门,走了。我又抽了两支烟,时间和空气静止了,几乎让我窒息,我疯狂跑下楼去,她已经不见了。
没有她的日子我惶恐不安,不知道什么时间该吃饭,什么时间该睡觉,连烧一壶开水也会把壶底烧掉,整夜坐在电视机前发呆,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能昏昏睡上一阵。我尝到了什么是失魂落魄的滋味,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她,于是,给她打电话,数十遍都是 关机;上她家找,无人;去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连个脚印也没能觅着。她真的走了。朋友转交给我一张纸条:别找我了,你就当我是你路过的冬天,去找各自的春天吧 ,保重!
女人的心都是这么狠吗?那个冬天可真漫长。
整理她剩下的东西整整装了三大纸箱子,扔了?从屋里到客厅,掂来掂去好几回,做不到。烧了?下不了那狠心,跟烧自己肉似的。可又不敢看见这些东西,只要目光沾上, 立马相思成灾。没办法,把仨纸箱子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再蒙上个床单,盖得严严实实的。
终于熬到春暖花开,精神好了许多,可她留下的那盆吊兰却蔫儿了,叶子也黄了,光泽也没了,像冬天冰雪中的野草。把它连根拔出,换换土,修修毛根,又买了个大点的花盆装进去。没想到它又复活了,重新疯长起来,吊下来的“小手”快能抓住木地板了, 这小草的生命力可真顽强,只是每次给它浇水的时候心里总嘀咕着,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日子还是在一天天地疯长,转眼间又来到了冬天,365个日夜,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争强好胜、倔犟任性的毛头小伙子了,准确地说应该更像男人了,整天胡子拉碴头发披肩 ,颇似有灵感的艺术家。女朋友交了,又散了,总拿她当参照物,没法专心。试着躲避这个冬天去南方休假,可公司老总不准,非让我夏天休假和他一起到海边玩。无奈的我又迎来了这场看似美丽其实是无奈的雪。
手机颤抖了一下,懒洋洋打开,信息:你还好吗?你那里下雪了吗?我好想看雪。是她 ,真的是她。我差点把手机丢地上。
赶紧回复: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外边用手机拍下雪景给你发彩信过去,等着。
我跑下楼,不行,这里路灯好暗,效果肯定不好。跑到大街上,找到一盏最亮的路灯, 拍下路旁的雪景发了去。
她回复:真漂亮,我想你了,你还好吗?
我真想说:我也好想好想你,可,一片雪花落到眼里化成了水,酸酸的------
是啊,依然爱着,却又路过了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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