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滩   上
             流浪

     一

鹳鸟
三姑六婆般犀利的
长喙
却啄不到小鱼小虾
只好一窝蜂地
跳跃在潮汐的裙下
把朝霞加工成
一地谣言

     二

任是怎样
比哲学还深刻的
脚印
都被潮抹煞了：
对幽微的探索
对宁静的追求
或者投水
即回归自然的
尝试
都归类为
虚无主义

只有绕过沙蔸的
一行
经沁凉的风
一番刷新
又勇猛地
咬住
一块礁石

      三

白浪
在五十尺之外
张牙舞爪
我居高临下
安全地
做出伟人的姿势

竭力想些
神圣的事体
如泅渡
如冲浪
如击楫中流
如沉船
如龙卷风
好自然地展现
一张海洋般
宽广的脸

      四

海滩
徐徐把几匹
善于思辨的狗
和慢跑者
推进视野

高举起来的手
热烘烘的
太阳是我的风筝吗？
一掌绷直的线束
莫松手呀
太阳会跌进海里
海会跌进
狗的眼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