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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笔、杂文]乡关何处 -- 也谈故园
    “昨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荒田兄关于家乡的一片短文引起众网友一片赞叹,也勾起我诸多感慨。仔细想想,好像家乡于我总是朦朦胧胧的。我的出生地是我父亲的故乡,可我只是四岁以前在哪里呆过。长大后回去过几次,每次只是小住几天,丝毫没有家乡的感觉。再加上我母亲与父亲一家人结下的一生都解不开的怨恨,使得我不得不天天听她咒骂家乡的人,似乎父亲家里没有一个好人。我虽然知道她的话偏激,但也对家乡人生不出亲切感来。

    父亲在铁路工程局工作,流动性很大,所以自幼时起每三两年就要换一个地方。打我上学后,搬家就少了点。幼时成长的主要地方是山西榆次。后来在北京上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在北京成家立业。细算起来,在北京待得最久。但我从来没有把北京当故乡。

    那么,哪里是我的故乡呢?过去对这个问题想得不多。现在许是年龄的关系,故乡问题也常常萦绕心头。要说是“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应该算是父亲的家乡。它现在与我的联系是父亲的坟茔。为了给父亲扫墓,曾回去过几次,那是甘肃天水渭河边上一个美丽的小村庄,虽属贫困地区,但当地人却骄傲地认为是西北小江南。虽然儿时母亲留下的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可几次回去见到的人都很淳朴善良。最让我难忘的是我的三叔。记得那是1993年秋,我从新加坡回国特地到家乡给父亲扫墓,当天到当天走,没有惊动亲戚。当我扫完墓离开村庄时,远远看见一个老人踉踉跄跄呼唤着我的名字从远处跑来,我停下脚步,等待老人到来,老人气喘吁吁来到我面前,我才看清是我的三叔。70多岁的老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为了给我送一篮苹果。每当我想起这一幕,就泪湿眼睫。无论他与我母亲有多少恩怨,他毕竟是我的亲人,家乡的亲人。从那时起,对家乡的人便多了一份亲切感。

    但是,与家乡有关联的人和事我毕竟知道的不多。年事越长,越是思念少年时代的人和事。午夜梦回,脑际萦回的是儿时的玩伴,他们大多在山西榆次。按照在哪里长大哪里便是故乡的说法,我的家乡应该在山西。可是我全家早已离开了山西,山西没有我的一个亲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山西常常让我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听山西民歌会使我落泪;连以前自己觉得土得掉渣的山西话也变得贴心贴肺的温馨;以前吃到怕的小米粥又变得格外香甜。对山西的思念终于使我在06年4月万里迢迢远渡重洋重归故里。但是,城市变了,街道变了,一切都变了,不是物是人非,而是人是物非,找不到我居住过的地方,找不到我读过书的地方,连一个同学也找不到。近30年沧海桑田,哪里去寻我儿时的记忆?我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我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撑着一把小伞飘到哪里算哪里吧。

    王鼎钧先生把我们这些移民所在的异国喻为“格子化”社会,何止是人在异国呢,国内的都市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荒田兄的那种“网”的关系,大概只是在农村还能保留部分吧。
    [ 这个贴子最后由黑眼睛的苏珊在5/28/2009 12:41:03 PM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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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过的地方,就是故乡"。我有“住”(一年以上)的地方六个。三个在中国,三个在美国。生命的日子,就在这些故乡。“故乡的云”常在梦里。“梦里不知身是客”。
      人生南北如梦,但卧金山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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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公英的种子,撑着一把小伞......沧海桑田, 皆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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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了黑眼睛的苏姗的新作,很受启发。
          网的特质,在乡村格外明显。至于故乡在城市,应该用哪个比喻,大家来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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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有很多人都会与黑眼睛的苏珊有同感。现在人们居所的流动了。很多人恐怕难对自己父母的故乡有认同感。我就是这样。于是把自己长大的地方认作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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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童年的生活与黑眼睛的苏珊有相似之处,父母方面的工作流动性很大。我还差10天左右出生,就开始随母亲从新疆到广东,再辗转陕西与世界见面。虽然没有出国的经历,但在国内也走了很多地方。佛山是时间最长的地方。
              我们明年组织聚会,建议一个主题是研究刘荒田作品。另一个主题就是圆思乡梦(可以选择多种方式)。
              http://blog.sina.com.cn/u/1216433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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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黑眼睛苏珊如此感性的文字,也似伴着文字为苏珊寻找心中的故乡,也许,山西应是苏珊的故乡吧?那是她梦里萦回的地方。可是她用一句更感性的话告诉我:“我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我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撑着一把小伞飘到哪里算哪里吧。”原来,她是风中的种子,还在等待着地,然后生根。。。我呢?风中的叶子,飘着,飘着,有一天着地,就是落叶归根吧?!可我心里明白,生我,育我的是中国,中国就是我的故乡,总有一天,我这个正在为资本主义贡献力量的人,也要回中国,因为那才是我的根,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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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义的讲,中国就是我的故园。我的故园情节应该是文化意义上的。比如说,我从未在江南生活过,只是出差或旅游是去过。但每当想起江南,温馨眷恋的情绪就会像墨滴在宣纸上那样晕染开来,心仿佛找到了归宿。找到了心中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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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苦恼。我也是最怕别人问我的家乡,因为说起来费劲。没想到,如今我女儿也遇到这样的问题。当我们的生命被平均分为几大块,你就无法说清哪一块是最主要的。所以我特羡慕刘荒田老师说的那种故乡的感觉,这于我,说实话,是挺奢侈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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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都市人越来越多,人口的流动性越来越频繁时,有故乡定位的困惑感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只好追寻心灵的故乡了,自己觉得哪里能唤起心灵的亲切感的,哪里就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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