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imga]../images/upload/2010/09/22/115439.jpg[/imga]
秦腔《红灯记》里有段王连举唱段:“饿”为党做工作,很少贡献。后边吼不太清,想是要帮党,把”卧”(卧就是那),送到北山。“贶贶贶贶”。这“饿”,在陕西话里就是第一人称的读音。所以陕西人张嘴就“饿”,“十大怪”的头一怪,就是“面条像裤带”,顶饿。
当年没出国前,我在三单位干过,党对我都不错,让我当共青团书记,可惜我就是不入党,自然也就当不了官,但是我却爱为党做工作,有点怪。党的工作五花八门,攒批判稿,写大字报;弄决心书,刷大标语。做细致的思想工作,教书还得育人。打我成年算起,到跺脚走他乡,十年蹉跎人慌慌。
不过,后来在美国吃自找的苦时,有时也想党,毕竟曾经给党唱过山歌。九四秋的中国,沉沉一线南北牵。向钱,向钱,我们的队伍向前,”让一部人先富起来“的英雄时代刚刚拉开大幕,谁也不想只当个旁欢者。所以,那会的日子很闹腾。告别主义,走进实际。人们渴望公平,人们渴望富裕。在当时,我看我的祖国,,向钱就向前。钱虽说丑,丑不过权,还比较公平,因为人可以用各种办法挣钱;而权,非弄假不成。为当个官,得从芝蔴干起,想节节高,总得装孙子吧?总得装傻蛋吧?华山自古一条道,中国做官就一辙。
一个好的社会,就是该让人鱼走鱼路,虾走虾路。全民向钱,本是时代进步的标志,只要人人取之有道就好了。社会如果能把党,法,权,钱分清楚,社会会有效的多。当有权就能上下通吃,就能不干活拿钱,社会便怪事多多,最好按倒不说。
那一年,人民的心很煎熬:想跳海,怕淹;不跳海,难熬,谁也不知道社会主义会如何?活着才是硬道理。于是神州处处,商到处。卖红头绳的,倒牛仔裤的,贩高科技的,瞎忽悠的,简直好玩死了。我当时也想在祖国发展,贩点高科技,但不久我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开始我和一个既了解我又了解国情的朋友闲聊。我说,这满皆全是假货,要出我一个只卖真货的商家,那我不就成功了?他说:你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你被人杀,要么同流合污。听着很瘮吧?当然那会谁也没想到有今天,别管有多少官贪,别管有多少人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角,社会主义大城墙高大威猛,人人又都想当公务员,人人又都想吃公粮。刚过的历史就是这样:一边奇迹,一边滑模。
当年的海归不多,像我这样一个海呆一呆,也应邀参加了一次学院年终计算机进货鉴定工作。一个单位要置办电脑设备,会有很多供货商报价供货。买货单位通常组个班子,来对这些货做真假识别。真假电脑识别的现场是这样的:几十家的电脑货在一长排大桌上,一字排开,每台电脑前,坐三个人,各尽其责,一人把后盖打开,仔细检查每个电脑的主板及各种卡是真的,一人在前边做软件测试,一人做记录。工作认真者,,还要用放大镜,看零件身上的蝌蚪小字。好玩吧?造假和辩假,人没辙,但也乐此不疲。假真是个好东西。
我在离国八年,又能为党工作三天,。还用到一个我精通的电脑命令,让当时辨真假电脑的工效有不少提高,我很欣慰。而这工作给我更大的欣慰:每天两大顿公钱吃喝,大鱼大肉,好烟好酒,让我就想高喊:社会主义特色好。只可惜好景不长,三天过,好事完。不曾想,那三天竟是饿为党做的最后的工作。
9/23/2010
[imga]../images/upload/2010/09/22/115508.jpg[/im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