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日子飞一样地走。
前两天,九十八岁的季羡林走了。我曾非常地喜欢他老人家,简直就是“曾经有过”。那是五六年前,读他的自传,里边讲了个小故事,结语是“时代进步了”。
故事说:五四时,到处都闹新潮,他叔领他去转学,他叔把新潮学校的国文课本拿来一看,《会说话的骆驼》,顿时勃然大怒:骆驼怎么会说话,走!小小羡林大概就没上新潮学校。后来中国的头,走马灯似地换,新桃换旧符,霹雳一声震天响,北伐革命要开张。大概在小羡林四年级时,他叔又领他堂哥和他一起转学。季先生说,那会(该是二三或二四年吧)学校更新潮了,课本上不光骆驼会说话,连乌龟哈蟆也说话了,我叔不说话了。“时代进步了”,我笑昏。
新学校要口“弑”,本来他堂哥比他高一级,但因为他堂哥不认识“骡”,而他认识,结果他上高一年级。季羡林议论:就多认个“骡”,省了一年的学费和光阴。这就是人生!马累。
再后来,他在德国挨饿,有女为他终生不嫁。他练下挨饿功,困难时期显身手。文革里,他给聂元梓贴过大字报,被打的就剩一口气,但他却比小他很多的元梓活得长了不少。季羡林说,他其实很胆小,所以胆小就是他的“正常”,而给毛主席赞美的第一张大字报的作者贴大字报,当然是吃了豹子胆,是“反常”。
正常反常反常正常,英雄好汉豪杰,“生当做人杰”,“卷土重来未可知”。
季先生退休多年后,成了大师泰斗国宝。先生说:我不是国宝,如果我是,那中国有十三亿国宝。
我不喜欢给走了的人(比如罗京)说:一路走好。走了就走了,谁都得走。最近,丁聪走了,任继愈走了。
悼念季羡林先生。
悼念丁聪先生。
悼念任继愈先生。
不朽的终归不朽,先生们吉祥。
7/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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