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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消失了的女人



    来澳洲以前,陈潇是个医生。她是医科大学工农兵学员出身。虽说不是正牌毕业,可她在北京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就职,干了几年的医生。技术经验都是不含糊的。如果不出国,她应该早已是主任医师一级的人物了。
    陈潇出身高干。父亲早年留苏,研究的是冶金。钢铁是中国当年重点的工业。他从高级技术工程师变成了高官,文革中受冲击,后来又被启用。八十年代初以副部级的待遇离休。陈潇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有哥姐。经历基本上一帆风顺。通过父母的朋友介绍,和一个同是干部子弟的人结婚。婚后生了一个女孩。在八十年代末,她突然抛下家庭孩子,出国留学了。这时候,她已经三十五岁了。国内的条件这么好,自己年纪又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出国留学呢?要问陈潇自己。她也说不清楚。她看上去是一个又聪明又极有幽默感的人,但她似乎又凡事不在乎,毫无心计。她喜欢开心,总能从凡人小事中找出荒谬和滑稽的地方来,褒贬一番。她的幽默,让人觉得她有些清高,但不世故,又没有机心,没有恶意。实际上她对于油盐柴米的实际生活,与前途利益等事情方面,是有些习惯性地漫不经心和不太在意。
    “潇潇,想不到你居然出了国。你可知道,当年你是我崇拜的对象呢。”住隔壁的留学生斯蒂文,以哲学家自封的李云飞说。李是陈潇的邻居,比陈潇小六岁。父亲是陈潇父亲的老部下。
    陈潇朗声大笑:“就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你不是诗人吗?怎么又成了哲学家了?斯蒂文,谁给你起的名字,绝了。你不斯蒂文谁能斯蒂文?”她把中间那个字拖得老长。
    有一天,留学生们在斯蒂文住的屋门上发现一张漂亮的签纸,上面有刚劲的字体写的几句诗:“潇潇春雨,在檐下挂起一道珠帘,窗格里的你,发结上的玫瑰,凋落成陈色的血。”旁边有另一个笔迹写道:“歪诗共赏”。
    也许促使陈潇出国最大的原因,是她的丈夫。她丈夫张旭,从改革开放一开始,就做起了生意。很快就夜不归宿了。后来干脆就不回家了。有时一年两年,才能听到他的消息。有时这个消息是从上门要债的人那里听来。开始还有钱寄回家里,到后来钱和信皆无。陈潇托人带话,说自己要离婚,要出国。丈夫就寄来一笔钱,但离婚的事,却没有提。对于丈夫这样玩失踪,陈潇似乎并不伤心。和朋友熟人谈起丈夫,仍是用她一贯的调侃口气,似乎不在意地说:“张旭不回家,那是外面早就有红颜知己了。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呢。”又说:“谁爱要谁要,他那点本事,我才不稀罕。”话是这么说,毕竟是丈夫先背叛了她,而且对她采取这样无视的态度。
    初到海外的陈潇,很朴素。她高身架,不胖不瘦。略大的鹅蛋脸,细长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端正。一付平常北方女人样子。不久,她就显出是个有品位的人。当时留学生们四五个人,甚至更多同居一室,床铺都是从街上拣来的旧床垫,陈潇的房间却布置得优雅舒适。她从花园里,随便采来些花花草草,让她巧手一搭配,插在瓶里,就十分幽雅美观。床上有白色带花边的床罩,桌上有大花的台布。摆上一台不知她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大录音机,播放着流行歌曲。
    大家不久发现,陈潇是个男女通吃的交际能手。她身边总是有一群青年男女。她的魅力不在她自己。她长得不算美,年龄也不算轻,她能吸引人,在于她不急不躁,善于欣赏人,总是给人说话表现的机会,她幽默调笑,不俗不媚,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舒服。她能营造一个小圈子,一个人在中心表现,其余的人在周围。于是说话的人,觉得自己是主角,魅力无边。听的人,也觉得开心好玩。
    小圈子的主角之一,是从北京来的郝兵。小伙子二十四五岁,身材挺拔,明眸皓齿,英俊如电影明星,家里是高干。他经常带一、两个朋友光临陈潇的住处,陈潇的室友玲玲,还有同一个房子里的几个男女留学生,隔壁住的几个留学生也时常加入,就成了一个小沙龙。大家一起吃喝打牌聊天,说笑声不断。当时的留学生都为了交学费,打工,办居留等问题压得喘不过气,在这里,可以开心一笑,是难得的。郝兵很爱讲他在北京的故事,从小学讲到插队,从小时朋友讲到社会上的诸多人物,在他眉飞色舞地谈天说地时,陈潇在旁边发言助兴。郝兵在讲到父母被关押,郝兵在街上行偸被抓住关监,他在拘留所的种种时。陈潇说,郝兵在拘留所时是犯人们的活宝。“郝兵,你给大家也表演一下吧。”郝兵就在房间中心盘腿而坐,做出手握船桨的划船的模样,一边做出划桨的姿势,一边捏着嗓子唱起来:“红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呀、、、”。
    不久,这个沙龙就瓦解了。郝兵来得少了,玲玲也回国了。
    玲玲是个小鸟依人的女孩,长得不是很美,但有股嗲劲儿。陈潇一直对她呵护有加。她们总是聊一些悄悄话,话题总是离不开玲玲在国内的男朋友,陈潇总听玲玲说男友如何能挣钱。男友的衣服穿多少号,脚丫长得多大多好看等等。玲玲的男友,是国内某个知名品牌汽水的总经理。玲玲出国,用的是他给的钱。玲玲不去打工,除了上课,闲下来就是逛街,看电影。那时象玲玲这样的留学生几乎是绝无仅有。有一天玲玲跟陈潇说,她实在受不了在海外的生活,因为太想男友了。她买了一张单程机票回国了。一去就没有了音信。后来陈潇跟郝兵谈起玲玲,流露出惋惜和惦念之情。郝兵不屑地说:“她是什么东西。假正经。”郝兵又说,他向玲玲前后借过两千五百元,没有还她,她连要都不敢要。陈潇说:“你为什么要坑她?”郝兵说:“她那个熊样,就是想让人坑,我不坑她坑谁?”陈潇听了,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她崇拜郝兵,喜爱玲玲,不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了。



    刚到海外时,陈潇对英文几乎一句不懂。逐渐地,她学着用破碎的单字表达自己的意思,居然也还应付了日常的生活需要。她因朋友介绍,在老人院做了一份工作。挣的钱不多,陈潇又喜欢逛街买东西,她不花大钱,但喜欢小玩意儿。今天买一个小摆设,明天买一条头巾。手里经常是买菜的钱都剩不下。
    陈潇没有寂寞多久,她很快结交了另一个闺中好友莉莉。
    莉莉三十出头,瘦瘦的,是个精明强干的北京女人。她打着两份工。白天一份是公司的文员,晚上一份是清洁工。她同时还上着学,并计划很快通过朋友转学美国芝加哥读大学。莉莉喜欢热闹,平时有空,就找几个留学生朋友去她的住处吃饭,陈潇也在其中。莉莉总是一个人下厨,很快就把饭菜摆满一桌,大家又吃又喝闹到很玩。她的丈夫江卫东,是个上海人,比莉莉小四岁,身材高大健美,面孔清秀斯文。当年他是莉莉工作的大学里的学生。不知怎么成了莉莉的第二任丈夫。江卫东平时少言寡语,朋友们平时总说,莉莉太能干,江卫东是个小白脸,靠太太出国,靠女人生活,他心里很不平衡。有几次,当着朋友们的面,江卫东莫名奇妙地发脾气,骂莉莉是“贱货,不要脸的女人”,夫妇俩就激烈地争吵起来。朋友们尽力劝解,莉莉生气地搬到陈潇住的地方,对大家宣布说她要离婚。说江卫东没有教养,对女人毫不尊重,自己没有出息,拿老婆出气。这婚是一定要离的了,谁劝也没有用。莉莉跟陈潇说:“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的命运。将来为了居留,将来肯定是要嫁老头的。年轻人是不要我们的,只要老头有钱,等他死了,我们的晚年也就有保障。壁炉旁边,有个舒服的沙发,有一本书相伴,我也就满足了。”听着她一向尊敬的莉莉的话,陈潇不由得非常佩服对方透彻。但心里似乎也很是不甘。
    莉莉在陈潇这里住一两天,就搬回去了。一夜过后,夫妇两个就有变得亲亲热热了。莉莉夫妇这样的打打和和,闹了好几次。直到有一天,莉莉跟大家说她美国的朋友给她办好了芝加哥大学的入学手续,她也搞好了美国的签证。不日启程。江卫东会在她去后随着申请签证的。
    莉莉走后,陈潇就常常去照顾一下江卫东的生活。她的做饭手艺很差,但不时还是做上几个菜给他拿去。她不久就开始在江卫东那里过夜了。江卫东是她除了丈夫之外的第一个男人。他的年轻力壮,他的沉默,他的情感上似乎脆弱的东西,在陈潇的身上引起了强烈的情感。一种近乎母性爱的快乐。可这快乐,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江卫东突然走了。原来他拿到了美国的鉴证,走前竟没有跟陈潇告别。这样,莉莉和她丈夫,又都做了飞去的黄鹤。



    陈潇着实苦闷了一阵子。她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这段情史。她发现自己开始变老,额头上,鬓角上,已经出现了白发。还好的是,有种染发剂可以用,白发的缺陷可以弥补。陈潇开始用心打扮。她把头发高盘起来,跟朋友交换衣服,再用几条围巾搭配着穿。身上的钱少得可怜,到街上到处看衣服,都买不起,难得淘换到几件别致的便宜货。这时候,朋友艳艳带她找到一种旧衣店,两人到那里去买衣服。
    艳艳是陈潇的下一个闺中密友,她是北京来的,也是名门出身,父亲是文化界名人,写了不少有权威性的思想性的文章。她二十九岁,长得是北方人标准浓眉大眼,喜性好看。嘴巴却是尖刻得要命。凡是中国的一切,从政治,到文化,到人,都是她攻击的对象,而关系到西方人的一切,又全部给无条件的赞扬。她最拿手的,是褒贬中国留学生了。在她看来,中国的女人都毫无女性魅力,男人都狭隘自私,委琐可怜。她的尖刻无情遇到了陈潇的幽默诙谐,发生着和谐共鸣的效果。刚开始时,见多识广又伶牙俐齿的艳艳在留学生里很受欢迎,可逐渐的,她的狂妄态度让人难受,大家就逐渐疏远了她。住在隔壁的也是北京来的樊萍,特意对陈潇说,她不赞同艳艳,也不喜欢艳艳对人的态度,希望陈潇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可是陈潇不能抵挡艳艳的魅力,她们一下子就变得密不可分。
    艳艳认识一个叫彼得的犹太人,四十多岁,是个离婚男人。从一般的女留学生猎取男人的角度说,彼得不是理想的类型。他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并不很有钱。“我们之所以那么合拍,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魔鬼。”艳艳对陈潇说。
    陈潇去了彼得的住所,赫然看到墙上的记事板上,用图钉密密地钉着些照片,都是一些其中有彼得,跟一些亚洲女人一起,那些女人都是半裸。她看到有艳艳的半身裸照。艳艳说,那是彼得给她照的。陈潇才第一次意识到,艳艳是个多么大胆豪放的女人。
    有一天,陈潇在那里留宿,三个人喝了一瓶威士忌,艳艳开始脱了衣服,在陈潇面前跟彼得开始做出亲密动作。陈潇在醺醺然之中,感到有些不妥,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艳艳又开始对陈潇做出爱抚的动作。陈潇被吓哭了。艳艳安慰她说不要紧,放松就好了。她拿出了一颗丸状的东西,让陈潇就着酒吞下去。陈潇哭着,很害怕,但还是听了艳艳的话。后来的时间里,似乎在云雾中,陈潇做了她从来认为不可思议的事。
    过了不久。艳艳的天地又翻了个个。彼得原来的女友从日本回来了。彼得收留了日本女友,把艳艳踢了出来。艳艳痛苦异常,晚上拉陈潇出来喝酒,在城市的街上徘徊。艳艳在黑暗中远远地望着彼得窗口的灯光,嘴里喃喃地说着挂念彼得的话。陈潇突然感到一种无边的凄凉孤独之感。



    不久,艳艳和彼得复合了。彼得的日本女友接受了艳艳,他们三个人住到了一起。陈潇被他们遗忘了。陈潇这时在华人俱乐部里,认识了盖瑞。他是一个欧裔的小伙子,二十六岁,长得可以说英俊,有两个博士学位,在一个公司里做计算机方面的工作。陈潇就和盖瑞住到了一起,做了盖瑞的情人。
    盖瑞虽说长得不错,学历也好,但他生活能力极差。他除了一个患老年痴呆症的母亲在养老院,没有其他亲人。他自己活得跟流浪汉也差不多。没有女朋友,工作换来换去,住所冷屋冷灶的。他有过一个中国女朋友,从她那里,他培养了一个爱好,就是唱中文歌。聪明的头脑和歌唱的天赋,使他学得很快很好,他唱的歌,都是最新的流行歌曲,听起来几可乱真。他所以常常去华人俱乐部,唱卡拉OK。陈潇和他同居之后,就每有俱乐部时就去俱乐部,俱乐部不开的时候就去有卡拉OK的中餐馆。他们一起,似乎是天作之合,一个找到了欣赏他才华的人,一个找到了她欣赏的对象。与盖瑞一起,陈潇体验到的真正的男欢女爱,她喜极而泣。可这生活的另一面,是另一个极端:赤贫。他们两个人都是没有积蓄的人,经常外出,花费很大。陈潇和盖瑞均摊生活费,外面吃饭喝酒的费用。她只能去加班多挣钱,但常常钱还没有一手挣进来,另一手又花了出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左右。这个时期,澳洲政府给中国留学生居留的身份了。留学生们纷纷回国探亲。艳艳回国探亲去了,盖瑞也想去中国收集新歌,参加中国的卡拉OK比赛。
    一天,陈潇跟母亲通电话,母亲说:“潇潇,你那边到底怎么样啊?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从你爸去世以后,我身体越来越差。现在你孩子都十三岁了,孩子大了,我也老了,实在照顾不了她了。你能不能把孩子接过去?”
    陈潇当晚跟盖瑞说:“你知道吗?我比你大很多呢。”
    “那有什么关系?”盖瑞说。
    “我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说着,陈潇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盖瑞觉得很诧异。“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说。
    陈潇给樊萍打电话说:“盖瑞想去中国,我也想跟着回国看看,可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能借给我两千块钱吗?我也该回去看看我妈和女儿。”
    樊萍说:“我不能借钱给你回国,但是我可以无偿给你女儿买一张来澳洲的机票。”陈潇沉默了,后来也再没有提回国的事。



    陈潇离开了盖瑞,也换了一份工作。在工厂的流水线上组装电话机。这本来是个好工作,报酬也高。可是陈潇很快地勾上了工厂的老板,一个开着豪华奔驰车的胖老头。陈潇正在得意自己的魅力。胖老头的前任女友,回上海探亲的安娜回来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工厂,找到陈潇,抓住头发就是一通狠打。陈潇又失去了工作。
    艳艳有一个白人女朋友。介绍陈潇住到自己父亲家里。老人八十多岁了,一个人住一栋大房子,平时儿女们又很少时间陪他。陈潇过去,吃住费用全免。也可以照顾一下老人。不失两全齐美。陈潇很高兴,叫上住在附近的樊萍她们一起来开聚餐会。大家吃得高兴,老头儿也高兴。
    不久的一天,樊萍打电话给陈潇,陈潇不在。老头儿接的电话。在电话里跟樊萍说:“你这个朋友可不是什么好女人,男人一招手她就上人家车。”。樊萍正在琢磨是怎么回事。陈潇气咻咻地打电话给樊萍:“老家伙在电话中说我什么了?这个老东西,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也配。难怪艳艳说,快死的人,想从年轻力壮的人吸取精力。他老不死的成天惦记想吸我的精力。”不久,陈潇就搬走了。
    几个比较熟的朋友,偶尔会接到陈潇打来的电话,说她开了一个按摩诊所。陈潇本来就有医生的学识,搞按摩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陈潇经常在电话中轻声地、不紧不慢地聊着。背景响的是放松的音乐。她说她的客人正在睡觉,她的按摩让他放松,很快地就睡着了。她又说,按摩这一行竞争很大,有的女人是用色情来引诱客人,根本就没有技术。她们对有技术的陈潇很嫉妒,想搞垮她的生意。
    又过了差不多两年,樊萍偶然想起了陈潇,就拨了她的号码。听到的是电话录音,是陈潇的声音。只听她用不咸不淡的英文说:“对不起,我现在不在家,不能接电话,如果你需要按摩服务,请留下你的姓名电话,我会及时打回给你的。”她讲得慢条斯理地,到最后,背景里传来几个年轻女孩子吃吃的笑声。樊萍觉得怪怪地,但还是留了一个的口信,又满怀着疑惑地放下电话。
    陈潇没有回电话。过去很多年了,朋友们再没有谁听到过她的消息。

    2009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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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的条件这么好,自己年纪又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出国留学呢?要问陈潇自己。她也说不清楚"

      前几天读了段艾未未:不是我们想出国,而是实在呆不下去了。

      坦率得说,没有上个女人写得好。写小说得把自己给人物。不过,攻城要不怕坚。我到罗马迷路去了。谢。
      人生南北如梦,但卧金山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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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了的女人,本身很有可读性,若把故事情节铺开来,慢慢,细细着力于情景,人物,心态的描写,可以写成中篇小说。翎翅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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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注册2008-10-06
            [QUOTE][b]下面引用由[u]心之初[/u]发表的内容:[/b]

            "国内的条件这么好,自己年纪又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出国留学呢?要问陈潇自己。她也说不清楚"

            前几天读了段艾未未:不是我们想出国,而是实在呆不下去了。

            坦率得说,没有上个女人写得好。写小说得...[/QUOTE]
            谢谢心之初兄的垂读和留言。
            回忆留学初期的生活,发现记起来的事情很少有好的故事,写出来的东西也比较无味,让人很难有代入感。权作记录吧。
            等着看你写罗马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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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注册2008-10-06
              [QUOTE][b]下面引用由[u]风中秋叶[/u]发表的内容:[/b]

              消失了的女人,本身很有可读性,若把故事情节铺开来,慢慢,细细着力于情景,人物,心态的描写,可以写成中篇小说。翎翅加油![/QUOTE]
              谢谢秋叶君的垂读。你讲得很对,故事比较适于中篇。这样写有些肤浅。
              谢谢你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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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E][b]下面引用由[u]红缨枪[/u]发表的内容:[/b]

                [/QUOTE]
                小红妹妹说得很对。出国,对我们一代人是一个很强的冲击。不同的人应变的方式也不同。性格决定命运吗?很大程度上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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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翎翅小说中“消失了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在自己人生道路上迷失了的女人,带有很鲜明的时代特征,我们这个迷失了的年代。正如秋叶说的,故事本身很有可读性,很好读。谢谢翎翅!
                  邓治
                  不可吃尽不可穿尽不可说尽
                  又要懂得又要做得又要耐得
                  ——山西乔家大院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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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E][b]下面引用由[u]邓治[/u]发表的内容:[/b]

                    翎翅小说中“消失了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在自己人生道路上迷失了的女人,带有很鲜明的时代特征,我们这个迷失了的年代。正如秋叶说的,故事本身很有可读性,很好读。谢谢翎翅![/QUOTE]
                    美村先生,评得真好。迷失,是迷失。在那个时代,为了找到一条出路,不少人抛弃了家,抛弃了道德观,是非观,正义感。到最后连自己也丢失了。这过去了的事情,似乎不堪回首。但人在迷失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是不应当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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