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国殇，爱的大纛
————浅析黄葵诗集《汶川诗草 爱在燃烧》
彭世学
2008年7月12日，也就是继汶川地震刚满两月的日子，我收到了来自海南诗友黄葵的电子版赈灾个人诗集《汶川诗草 爱在燃烧》，邀请笔者写一评论。尽管我和黄葵素未晤面，但是神圣的诗歌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地震灾难融合了诗人的心灵，因此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黄葵原籍安徽，系海南实力派青年诗人，文学教授兼《东方女性》杂志副总编辑，在天涯海南被昵称为“光头诗人”。曾在鲁迅文学院研习文学的他，如今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写字楼白领，以拼命三郎诗性的姿态，为赫赫有名的海航“箭三百六十五缕阳光”。他那发亮的前额充满了智慧，敏锐的眼神释放着才华，醒目的光头凸现着亲切与率真。
之前，中国民航出版社出版的诗集，收录了黄葵一九九八年以来创作的诗歌作品，包括《安庆的棉花》、《民歌的中国》、《夏娃的玫瑰》、《他乡的都市》、《唐宋的才子》、《黄葵的卷尺》。他先后出版11部诗文集。如今，短短的两个月，一部沉甸甸的地震专集《汶川诗草 爱在燃烧》即将出笼，由此看出诗人反映之快，感受之深，爆发力之强！同时，也洞察出诗人内心缠绵的大爱与悲悯情怀，笔者不得不为诗人的勤奋、横溢的才华与睿智而惊叹！这本诗集7月20日由苏州大学出版社出版，书一出后将直接寄往地震灾区（四川、甘肃等四省）的5000个学校。此时此刻，我强烈地感受到了这本诗集沉甸甸的分量！可以肯定得说，这本诗集必将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激起灾区人民乃至全国人民强烈的反响！
地震发生以后，诗人在相距灾区几千华里的海南，坐在电视机前，目睹一幅幅触目惊心的场景，面对惨不忍睹的画面，内心一阵阵抽搐、疼痛与难过： “一只手，从废墟里伸出/攥着拳头，紧紧地抓住天空/天空前所未有地矮在一只掌心/指缝间，有破损的命运/被抓出血迹，自由和呼喊/找到隙缝，渗出掌纹。”（《一 只 手》）这只可怜的手，在灾难发生时，他想抓住生命，抓住命运，但怎能如他所愿啊！虽然魔鬼夺去人们的肉体，但对人的灵魂却无能为力： “这只手，得以在瓦砾上神游/以罗丹的雕塑，宣告了大地/对灵魂的自由，也同样失去掌控。”悲怆中蕴含着呐喊，哭泣中包含着控诉，疼痛中贯注着力量与坚强！人民记住了这一瞬间，历史记住了一时刻！在《一只书包》里，诗人面对失去小主人的书包的画面，内心的柔软瞬间被击中，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一只书包》
多么熟悉的小书包
总理亲切地提了起来
从聚源中学的废墟上
我们的总理沉重地托起
小书包里童年的甜蜜
和做了一半的少年梦想
被一只大手
不经意间拍响
纷飞的灰尘
拍响一个普通老人
坦然的仁慈和父爱
这只书包
迷了我中年的泪眼
撞疼我童年的腰
是啊，花季少年，人生的起点，做着七彩的梦幻，怀揣美好的梦想，有着灿烂的未来！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如烟一样飘散，世界陡然之间变成了黑暗。一个大国总理，年近七旬的老人，睹物伤怀，沉重的拾起书包，泪水夺眶而出！目睹此景，目睹这样揪心的画面，谁未曾流下眼泪？！这怎会逃过青年诗人敏锐的眼睛？引起诗人的联想、无限的感慨与伤怀！“这只书包/迷了我中年的泪眼/撞疼我童年的腰”。
里氏8.0级地震，相当于800颗广岛原子弹，震级之大，烈度之强，受灾面积之广，世之罕见。中国人民在灾难来时，不是各自逃生，而是扶老携幼、互相帮助，舍己为人，演绎了一曲曲动人的爱的乐章，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废墟下，老人怀里一直抱着老伴/直到被解救以前/老人怀里一直抱着老伴/他是躺着回到光明的大地”“ 他的眼睛打不开，我总觉得/他怀里有艘不沉的泰坦尼克” “他被好汉抬出，嘴角/挂着度过的所有春天。” （《废墟下的光明》）这一幕幕情景，仿佛电影的特写镜头，惊心动魄！在大灾大难面前，夫妻双方大有“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气概！同时也有“只要对方活着，我就心满意足”的献身精神与美好心愿！！在《摘下我的翅膀》这首诗中，诗人讴歌了伟大的人民教师高尚品质及美好的寄托！在大灾面前，女教师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学生，由于这位女教师尸体僵硬，救援队员只好拆下女教师的双臂才将两个活着的学生分离！“摘下我的翅膀/送给你飞翔/只要记住汶川是你故乡/映秀是奶娘/岷江汹涌过悲伤。”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画面，这是怎样震撼人心的师魂！！
地震发生之后，通往汶川的道路完全被阻断，加之余震不断，灾区人们急需救援，在这种情况下，唯有采取空降支援，然而，映秀山高路险，加之降雨，水雾弥漫，环境十分恶劣，这给空降造成极大的困难！尽管如此，并未阻止空降部队前进的步履，请看：
《空降花朵》
地上的路被灾害斩断
水上的路被灾难咬噬
子弟兵就在天上筑路
一架架寻找新大陆的直升机
一架架伞兵运输机
不知辟出了多少条天路
伞兵，一朵朵洁白的花
开放在并不蔚蓝的天空
飘向山沟，飘向渴望
在苦难的大地上竞相绽放
空投的矿泉水，牛奶和食品
溅起成吨成吨的感动
温暖大面积蔓延
未来在荡漾
矿泉水也穿裙子，牛奶也长翅膀
苏醒的大地找到了钻石的力量
废墟下的心跳在梦呓中舞蹈
在这首诗中，诗人用清新的意象，优美形象的文字，展现了一幅幅动人的画面和空降兵迷人的魅力：“伞兵，一朵朵洁白的花/开放在并不蔚蓝的天空/飘向山沟，飘向渴望/在苦难的大地上竞相绽放。”还有，“矿泉水也穿裙子，牛奶也长翅膀/苏醒的大地找到了钻石的力量/废墟下的心跳在梦呓中舞蹈。”这哪里象去战斗，分明是到灾区到废墟的舞台优美地表演，这一幅幅鲜活生动的画面，集中展现了空降兵高尚的情操和美好的内心世界以及灾区得救后焕发的活力！！
由于废墟面积宽广，救援机械严重不足，废墟下有多少生灵需要拯救，救援队员与自愿者用双手刨开瓦砾、砖块与断梁，尽管手指血肉模糊，但他们依然刨挖不止。诗人写到： “生命之花/一朵朵呻吟在下面/来不及启用大型起吊设备/手指头掀起的温柔风暴/比钢筋锋利/血肉之躯在灰烬上摸爬/磨成丈量大地的秒”。正是救援队员与救灾自愿者日夜奋战、不怕疲劳，勇于献身，生命通道得以打开：“一条条生命的隙缝被划开/一枝枝被扭曲的花骨”才得以得救。（《生命通道》）在抗震救灾中，一些将军，为拯救灾区生灵，放弃优越的生活，冒着生命危险，在5000米的高空跳下，在诗人笔下，这位将军依然那么潇洒也飒爽！“一个副司令，一个将军/一个在空中种菜的菜农/在彭州上空/在云雨的隙缝/选了一块合适的空地”“栽洁白的蘑菇”。“ 跳伞的刹那/象菜籽滚进土地”。我真佩服诗人大胆奇妙的想象，将空降将军跳伞的优美形象描摹得栩栩如生。由于他的带动和感召，“空中菜园开出大朵蘑菇”！！
在市声拍窗金钱至上的商品社会里，诗歌正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汶川大地震，仿佛闪电一样，击中了人类深处最柔软最真挚的情感。诗歌，象喷泉一样，从人们的内心汩汩冒出：诗传单、诗歌专版、赈灾诗朗诵、赈灾诗集等等陆续闪亮登场！举国上下形成了一股狂潮，诗歌呈现异常“繁荣”的景象。据不完全统计，地震发生短短一个月内，全国“生产”诗歌上亿首，出版抗震诗集上百部，然而，迄今为止，出版抗震个人诗集只有黄葵先生，从这个角度上，《汶川诗草 爱在燃烧》的出版，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再则，尽管上百部赈灾诗集的“上场”，从量上，是惊人的，如果从质上去考究，就会发现许多刊物及诗集里的诗作热情有余，沉淀不足，可谓是龙蛇混杂，泥沙俱下，然而，《汶川诗草 爱在燃烧》（13组54首）给我的感觉是，所选诗歌，意象清新明朗，语言优美，意境美妙，构思新颖独特，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诗歌涉及的人物，有主席、总理、解放军官兵、普通的平民、教师、白衣天使以及捐款箱前的残疾儿童、献血站前的新郎新娘；从诗歌的主题来看，有表达国家领导人对灾区人民的亲切关怀，有对罹难同胞的哀悼与祈祷，有对人民教师高尚品格的颂赞，有对人民坚强意志的讴歌，还有对各族人民万众一心团结奋战的由衷赞美等等。这本诗集，可以说，是国殇的见证，是爱的大纛，记录着人性的光辉。我由衷的祝贺黄葵先生又一诗集的出版，同时我也相信这本有着艺术价值和社会价值的诗集，定会深得灾区人民和广大读者朋友的喜爱！
2008.7.16 匆匆于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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