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调子（组诗）

[]空灵部落

■ 你的手，抓不住流逝的时间

你在我的血脉里，夏天
开始浑浊。我只好打着火把
照亮沙滩上散落的词语
放大两岸的猿声

只是那叶轻舟呢？
顺江而下，永世没有回来
铜色的肌肤，在记忆的两岸闪光
如船头飘拂的胡须
已经成了绝响

你的手，一次次伸出来
抓不住流逝的时间
抓不住诚信、诗歌和爱情
哪怕是一串白鹤的脚印
也被你轻轻抚平，轻轻……

2007.7.13.


■ 在你的浪尖上学会飞翔

纯粹，如你的一粒沙
白色的精灵，集聚着月亮的故事
在雪水化了的时候，给我
秒针的声响。你千里的气息
在岷江的长堤上开花

从此，我有了翅膀
在你的浪尖上学会飞翔
一次次掉到旋涡里，又一次次
新生，亮出我沙哑的嗓
在两岸的幺妹心中，鹿跳

旧州塔的影子，依然削瘦
像一片叶子，荡在岷江的黄昏
我回首，我的影子呢
也是削瘦的，却漂在了异乡

2007.7.11.


■ 涛声，把我的岁月击穿

你把时间，碾得碎极了
从云上流泻下来
那时，我还是沉在江底的一块无名石
像是从贡嘎山上掉下的盔甲
失魂又充满忧伤

木格措，一面神灵的镜子
在我的松果体里，透视了罪恶
和堕落之子。天空的蓝
蓝得缺失了人性

现在，你已没有了漂木
那许多的竹缆，被刀砍断
被无数的人拿走了，将瘦弱的
日子点燃。也将涛声
把你、把我的岁月击穿

2007.7.11.


■ 泪水，唱响了大江东去

傍晚的渔火，像撒开的网
罩在波动的江面上
延续着虚构，延续着生的疼痛

我仅仅是一条鱼
像庄子眼中的一条
白天在岸上游走，夜晚
依然在岸上。赤祼的身子
与灵魂形成了一道彩桥

光阴也有苦涩的时候
我是知道的。只是已不想提起了
我生于1962年。在真武山上
早几年或晚几年，那无数的泪
落满了江，唱响了大江东去

2007.7.11.


■ 岷江，在你还没有断流的时候

岷江。在上江北的一个细浪
溅在黑色的石岸，风一吹我便消失了
好得那时水清，清澈像一朵兰
幽香还在。在我的血液里
在我的秉性中，在我不变的乡音里

多情应笑我。向着北方
一个结，一个红色的中国结
像树根扎在泥土，长出它的枝叶
有小鸟开始做窝，常常雀跃
只是现在她飞走了

你老了，父亲去年掉了门牙
你老了，母亲的头发也枯了
岷江。我梦中的岷江
依然那么真实。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在你还没有断流的时候

2007.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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