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 园 春
畅 游 泰 国 巴 提 雅
畅月⑴巴提，气爽风清，泛綺散绸。望朝霞捧日，曦阳早透。宽馀偶得，胜景罗收。回舞铜铃，香饶金壁，玉树芒青福地⑵稠。轻船快，溅白花扬绚，沧海神游。
晴空万里良骝，挂彩伞升腾竟自由。驾飞舟拍浪，击波驰骋。珊瑚颐静，鱼藻悠悠。足抚黄沙，弄沤嬉水，跃舞欢歌情未休。晖斜日，艳腾翻锦色，华漫瀛洲。
1，畅月：《礼记》仲冬之月，命之曰畅月。
2，福地：唐太宗《谒弁州大兴国寺》诗，迥銮游福地，极目玩芳辰。此指寺庙
沁 园 春
陶 然 亭
1989年5月底，正值6。4事件，当时北京街头，天安门广场，都挤满了头戴白布的绝食斗争学生。鉴于文化大革命时，周总理逝世天安门事件的前车可鉴，我根本不敢走进天安门广场，只有在北京远离天安门广场的地方流连。一天，我不觉来到了陶然亭公园，这里与北京相比，陶然亭显得格外清静。陶然亭是清，康熙时，工部郎中，江藻所建，亭之檐门悬挂着“陶然”字匾，是取自白居易“更待菊黄家酿熟，共君一醉一陶然。”的名句中。亭旁湖山潋滟，草木繁茂，对于流连的我，更是吸引，不觉就走进了公园，也写下了沁园春一词。
叠障皇都，絮柳含黄，碧浪染天。径入林深樾，绿藏亭景，超然⑴台望，倚翠临烟。树静红稀，长坡丝拂，万顷鹅溪⑵梦泽⑶连。舒晴眺，物外青山小，碧瓦蝉娟。
提提⑷为趁宽闲，任燕市荆高筑击寒⑸。爱平沙草软，溪桥河畔。子猷⑹空宅，筠竹轩轩。世事纷纭，直须称好⑺，堪笑刘郎⑻得意宣。新堤路，唤山花山鸟，一醉陶然。
1，超然台：苏轼《望江南•超然台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万家。
2，鹅溪：地名。在四川盐亭县，以产绢著名。此指湖水如川绢。
3，梦泽：宋玉《高唐赋》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望高唐之观。
4，提提：群飞安闲的样子。《诗经•小雅•小弁》。弁彼鸒斯，归飞提提。
5，燕歌：《史记•刺客列传》战国时侠士荆轲和高渐离，两人皆为燕太子丹门客。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荆轲受太子丹之请刺秦王，临行时，太子丹于易水为荆轲送行，高渐离击筑，荆轲慷概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6，子猷空宅：《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7，直许称好：《世说新语•司马徽别传》忧馋畏讥而谨言慎行，不贬斥人物事态。
8，堪笑刘郎：刘禹锡被贬为郎州司马，十年方还，春时，作《游玄都观咏看花君子》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在学运的北京城，我来到了城南的陶然亭公园，走进林深的曲径，陶然亭深藏在绿林深处，登上亭上，像是苏轼登上超然台望一样。走下超然台，一条树静红稀，长坡丝拂的小路，把我引到了万顷鹅溪似的湖面上。看看园外的青山，望望园内的翠湖，就这样流连在公园上。
提提地在公园里游玩，全儿忘却北京城里的激荡。我爱平沙软草，溪桥河畔，像爱绿竹，爱云轩的王子猷一样。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纷乱，我们只能称好，何必像刘禹锡那样嚣张。待以后再有机会来北京的时候，唤取山花山鸟，一醉陶然吧！
三 游 鼎 湖 山
鼎湖山位处肇庆市的东北，因黄帝在此铸鼎而得名。鼎湖山间，林木葱葱，有很多珍贵的植物，被联合国列为自然保护区。
我曾三次来肇庆鼎湖。1960年，那时我还很年青，是第一次来鼎湖山，当时正值仲夏，重林烟雨，青峰绕径；遥岑雾锁，古刹钟声。我沿着山间小路，穿过密林，来到飞水潭，此地有一大瀑布，流水从山顶上直倾泻而下，骤落在龙潭，再往下流泄。泉水冲击着岩石，落花飞溅，景像万千。相传孙中山先生曾在此畅泳。
鼎湖山南麓，有庆云寺，是华南四大名刹之一。在山下是有公路直达庆云寺的，但当时，我持自己年青，没有沿公路而上，而是取道飞水潭的悬崖狭道，攀壁而上。
三十年后，我第二次来鼎湖，为的是参加一次学术会议。会议期间，正是滂沱大雨。我们驱车而上，来到庆云寺。漫山豪雨，液云汹涌，水复山重，阴重天空。泉水声，流水声，瀑布声，雨水声，都汇集在庆云寺上，彷佛像一首豪雨交响曲。
第三次，我没有到鼎湖山，而是和夫人在七星湖度假。肇庆七星湖有桂林之山，杭州之水的美誉。正当我们漫步在七星湖的九曲桥上，一阵度雨（阵雨），拨乱了湖中的山影，这时我想起了苏轼的“跳珠乱入船”诗句，就即兴写下了第三首诗。
一
深深草木雨烟濛， 细道香櫞嫩水淙。
建瓴飞泉争溅壑， 通幽攀壁觅仙踪。
二
叠压丹蛇(1)穷渫岫， 急风猛雨破天潢。
开窗恬看练披瀑， 泻月(1)更阑听玉浆。
三
争渡嵯娥暗丽岩， 跳珠拨乱水中山。
瑞金(3)消雨明天远， 忽见纳流(4)阳朔还。
1，丹蛇：《晋书》有云如丹蛇。
2，泻月：曹松商《山夜闻泉》诗，泻月声不断，坐来心益闲。
3，瑞金：苏味道《咏虹》逸势含良玉，神光薄瑞金。
4，纳流：《世说》曲阿湖……故当渊注伫著，纳而不流。此指湖水。
七 绝
鼎 湖 山 飞 流 千 尺
九天争落一溪烟， 溅壑飞星擢影帘。
雪北香南⑴漱阿耨， 玉人横笛⑵水中仙。
1，雪北香南：《长水会刚篡要》南瞻部州中向北有九里山，次有大雪山，次有香醉山，于雪北香南有阿耨池。阿耨池，即阿耨达池。佛家认为这是无热，无烦恼的清凉世界。
2，横笛：笛曲中，有落梅之曲。人们写落花，落梅时，往往会想起落梅曲。此喻人们在瀑布之下，犹如在落英缤纷的落花之中。
少 年 游
雨 花 台
长干⑴玛瑙⑵法华⑶遥，歌板酒旗飘。白门⑷潮打，雨花石垒，返景⑸任妖娆。
真诚坐对丹青杳，燕子⑹认前朝。门外楼头⑺，斜阳衰草，佳气⑻郁葱宵。
1，长干：长干里。在旧中华门外长干桥南，雨花台北。干是南京古代口语中指山冈间的平地。长干里北临秦淮河，西依长江，是南京人口最稠密的地方。
2，玛瑙：雨花台在南京中华门南，因附近盛产五彩玛瑙石，古代称为石子冈，聚宝山，玛瑙冈。此指雨花台。
3，法华：相传南朝梁时，云光法师在山顶筑台讲《发华经》，天上落花如雨。
4，白门：代指南京。南朝时人称此地都门是“白门三重门，竹篱穿不完。”白门湾，是指聚宝门（今中华门）外，离雨花台不远的秦淮河。
5，返景：夕阳返照。王维《鹿柴》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6，燕子：刘禹锡《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7，门外搂头：杜牡《台城曲》之一 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韩擒虎，是隋朝的开国大将。围陈时，他为先锋。率五百精骑，从朱雀门入城进宫，陈后主和贵妃张丽华以及孔贵人一起，躲进井中，一起被活捉。
8，佳气：《丹阳记》云，秦始皇埋金杂宝，以厌（压）天子气，故（南京）曰金陵。《后汉书•光武帝纪论》后望气者苏佰阿为王莽使致南阳，遥望见春陵都，曰：“气佳哉！郁郁葱葱！”此指秦始皇虽用镇压之法，破金陵之王气，但至今仍然王气葱葱。
在长干里，玛瑙冈上的雨花台，已经听不到法华经的念诵了。但是现在的长干里，依然酒旗歌板地的热闹。长江拍打着白门湾，雨花台上的人民纪念碑，在夕阳下，争纷妖娆。
我真诚地在雨花台上沉思。王谢的燕子，是最清楚历史的浪潮。开国功臣的韩擒虎，败君之妃张丽华……历史的车轮就是这样滚滚向前，谁是谁非，谁对谁错，都是非常值得我们去认真思考。但是，在雨花台看去现在的南京，仍然是王气葱葱，非常热闹。
少 年 游
冬 游 北 海
光摇银海素瑶台，雪练顷千开。凝琼太液，霙飞白塔，蝀螮玉蓬莱。
霏霏盖尽人歧路。遥树出春钗。巧饰云房，弥粘宫阙，皓色沁冰怀。
北海公园位于故宫西南，东靠景山，南临中南海，是辽、金、元、明、清五个朝代的帝王宫殿。北海全园有“一池三仙山”独特布局形式，富有浓厚的幻想色彩。
1993年，12月我和彭宝主任，一同来到北京，学习人工肝技术后，来到北海公园，那时，正值是大雪纷飞的冬天，北海公园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北海的太液湖都结上了冰，好象铺上了一层白色的雪练。大雪在白塔上飞舞，螮蝀桥和三仙山，全儿是玉色一片。
在这银色的世界里，什么是湖，什么是路，全儿分不出来，世界就是白色的冰清。远处的树，挂起了冰挂，像是春天的梨花。晶莹的雪花，装饰着云房，沾粘着宫殿，皓白的冰清世界，沁渗着晶莹的冰心，此时此刻，正像辛弃疾说的那样，“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我的心完全地融化在这清凉的世界里。
十 六 字 令（三首）
那还是1953年，我读初中的一天，在操场上打足球，一阵黑云压顶而来，天空像黑锅似的，不一会，暴雨来了，使得行人争相奔走，不择路奔，误入茅坑公厕。我们自持年轻，还在操场上打水球。诗是在这样环境下写成的，事隔数十年后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但在字里行间，却有一股稚气，到现在，还是十分值得回忆。
飘，黝黑穹穷似坠摇，风雷笑，暴雨满天飘。
吆，八景⑴操场水里夭，惊魂雨，茅厕绿芭蕉。
朝，小伙轻弹止马⑵鹞，泥车滑，飞燕腿高跷。
1，八景：当时广州新选出的羊城八景，罗岗香雪，双桥烟雨……
2，止马：《传》晋戌马逻，泞而止，谓遇泥泞，盘旋不进。此喻泥泞。
水 调 歌 头
黄 鹤 楼
高阁武昌垒，空半出霞端。鱼龙跃处，烟雾虹引⑴贯龟山。玉笛于飞仙鹤⑵，沧浪涛声九派⑶，霸气镇危滩。回首郢⑷城暮，梦泽⑸锁晴川。
醉袖抚，象横溃，下尘寰。二毛潘鬓⑹，条陈虚过已华男。楼外河银桥伟，形胜千瓴奇建，明晦换人间。不放⑺重云⑻幂，黄叶⑼子虚⑽还。
1，虹引：《乔诨中谓桥记》乃虹引成势，猶鹊填就功。此指武汉长江大桥，它连接龟山和蛇山。
2，仙鹤：黄鹤楼相传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223）旧址在龟山黄鹤矶头，面对鹦鹉洲。1895年移于蛇山之巅。传说有辛氏在黄鹤山卖酒，一道士常来酌酒，辛氏未收其酒钱，道士以橘皮在壁上画一黄鹤，对辛氏曰：“酒客至则拍手，鹤即下飞舞。”辛氏因此致富。后十年，道士复来，取笛吹奏，黄鹤下壁，道士逐跨鹤飞去。黄鹤楼自此得名。
3，九派：原指九江市北的一段长江。据说长江有九条支流，故叫九派。
4，郢：（yǐng）春秋时，楚文王筑郢城以为楚都，在今湖北江陵西北。以后楚国屡迁都，凡楚之都城皆可称郢。
5，梦泽：云梦，即云梦泽，春秋，战国时楚之大泽，跨长江南北。宋玉《高唐赋》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后，望高唐之观。
6，潘鬓：晋潘岳《秋兴赋•序》晋十有四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此喻年磋跎。
7，不放：不甚分明。侯之曜《虞美人影•松峦峰》有时云与高峰匹，不放松峦历历。
8，重云：陆游《长相思》五首之一 云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云水中。
9，黄叶：司空图《喜外弟卢纶见宿》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此喻老大飘泊之感。
10，子虚：司马相如的《子虚赋》。王维《戏赠张五弟諲三首》之二，染翰过草至，赋诗轻子虚。此喻美好文章，或泛指美好事情。
高耸的黄鹤楼，矗立在武昌的蛇山上。楼前的武汉长江大桥，贯通龟山。传说辛氏在黄鹤山卖酒，不收一道士的酒钱，道士用橘皮画了一只仙鹤，从此辛氏致富了。十年后道士重来，把黄鹤骑走，留下的黄鹤楼，却见证了历史的苍桑。武汉三镇，握住长江的咽喉，自春秋以来，楚地郢城，曾上演过不少可歌可泣的篇章。
上一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第一次来到黄鹤楼，那时文化大革命才刚结束，特区开放改革才刚刚开始，但我已经是快到五十岁的人啊！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主治医师。登上黄鹤楼时的天气，是个阴霾的天气，二毛潘鬓的白头人，看着楼外的阴霾，更觉得自己年华的虚度。但望着银样的长江，天堑变通途的大桥，它不是在告诉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换了人间吗！不要惧怕阴霾的天气，只要用力奋发，勇于争取，美好的“子虚”，一定会出现。
水 调 歌 头
长 江 三 峡 游
晞发嘉陵畔，竹叶(1)到宜昌，长波千里，峰峦压岸古藤遑(2)。平泻黄牛(3)巴水，阴磧崆岭(4)逋荡(5)，一棹下襄阳。回首澄墟澈，鳞绿酿荆江。
吟剑袖，骚万顷，袂襟张。何须携酒，江山鳌戴共轩昂。寒树依微送远，明灭乱流侵夕，一抱与天行。儿辈(6)难同觉，妙处自心腔。
1，竹叶：《异闻实录》折堦前一竹叶，置图上，一叶渐巨，若登舟。
2，遑：闲暇。《诗•召南•殷其雷》莫敢遑息。
3，黄牛：西陵峡的黄牛峡。
4，崆岭：西陵峡的崆岭峡。
5，逋荡：离职散漫游荡。《汉书•丙吉传》吉使吏嗜酒，数逋荡。颜师古注：“谓亡其职而游放也。”
6，儿辈：《晋书•王羲之传》恒恐儿辈觉，损欢乐之趣。苏轼《与毛令方尉游西菩提寺》人生此乐须天赋，莫遣儿郎取次知。
早晨从嘉陵江出发，顺流乘着游船一直到达大坝的宜昌。以前的激流险滩，现在已经是平波千里的了，我们畅游在平泻的黄牛峡上，岸边的峰峦，直压在奔流的水面上。岸上的青藤，抚摸着平静的西陵峡，我们神游在深埋着崆岭险滩的水上。风平浪静地，无惊无险地到达了襄阳。回味地看看三峡大坝上平鉴似的河水，我们的船儿已经到了鳞绿的荆江。
放开情怀，畅游美丽的长江。我们根本不需要借酒来催促我们的诗怀，和江山共舞，已经足以使我们遐想。我们抛开世俗的尘念，尽情地饱览江山的胜概。就能使我们忘记了自己已经是白发苍苍。一望远处的林木，水面泛映着夕阳，身心不觉就融化在这静谧的大自然中间。经过岁月洗练的人们的情操，年轻人是很难体会的，真正的感受，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才能知道。
唐 多 令
灵 隐 寺
笼画木乔修，扪箩带绢流。旧虎林⑴，桂子⑵洲头。沧海白潮弥勒笑，云漠漠，树柔柔。
经呗⑶度烦忧，拈花⑷意更稠。勿乘兴，般若⑸心求。觅寺穷山同载酒，终不似，念清幽。
1，旧虎林：即虎林山。灵隐寺是在灵隐山上。此指灵隐寺。
2，桂子：《南郡新书》杭州灵隐寺多桂，寺僧曰：“此月中种也”至今中秋望月，往往子堕，寺僧曾拾得。
3，经呗：（baì）梵语音译。印度谓以短偈形式赞唱宗教颂歌。此指赞颂佛经或诵经声。
4，拈花：传说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众皆默然，惟迦叶破颜微笑，表示与佛祖心心相印。
5，般若：梵语译音。本义为“智慧”，但这种智慧是指佛教的“好智妙慧”，是一切众生本心所具有的，有色能见，无色也见；有声能闻，无声也能闻，它能产生一切善法。
灵隐寺是在灵隐山中，沿着溪涧，穿过乔木深葱的路才可达到。传说在灵隐寺里多桂树，此是月中落下的桂子。灵隐寺的大殿，供奉着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从寺宇望去，沧浪的东海和白潮似的钱塘将尽收眼底。灵隐寺优胜之处是“隐”字，印度僧人慧理来杭时，认为此处山峰奇秀，是仙灵所隐之处，就在这里建寺，取名为“灵隐”。康熙南巡时，登北高峰山顶揽胜，看到山下云林漠漠，岚烟苍苍，整个灵隐寺都隐蔽在一片淡淡的晨雾之中，就赐名灵隐寺为“云林禅寺”。
人们总希望灵隐寺的梵呗，是能超度浊世的梵音。但是，要做到迦叶那样和释迦牟尼心心相印，只能从心里谋求。乞士的涅槃是心中无念。这种“无念”，并不是百物不思的，而是要以真如为正念，对一切事物或现象都不产生贪取或舍弃，对一切都不执着。真正的般若，不是由穷山觅寺，萧洒载酒中得到。看透了世界一切的规律，顺应天理，心中自然会得到超脱和自由。
天 香
卢 沟 晓 月
拱石横波，桑干⑴缟带，绣错⑵银花千朵。目电毛金⑶，铜头⑷人语⑸，螮蝀⑹僧伽⑺危坐。雾寒苍色，烟影处，帝都遥落。鸡既⑻啼鸣羁旅，琼梁⑼瑞华沉没。
行行曲心离索，醒狮犹记天狼⑽过。凝望卢沟晓月，蓟门⑾阡陌。霙界虚怀眼豁。伫颙⑿觑，萧萧认前墨，易水题桥⒀， 狂沙⒁振拓。
1， 桑干：即桑乾河，卢沟桥在此河上。
2， 绣错：地形如色彩斑杂如绣。《魏书•地形志上》犬牙未足论，绣错莫能比。
3，金毛：《玉海》其王言于三佛齐国，得金毛狮子一首，斑而身纯。
4，铜头：《东观汉记》狮子，铜头，铁额，目如电，声吼如雷。
5，人语：《旧唐书大食国传》忽有狮子人语。
6，螮蝀：（dì dòng）古书称虹为螮蝀。此指桥。
7，僧伽：《本草纲目》狮为百兽长……梵书谓之僧伽。
8，鸡既：《诗经•齐风•鸡鸣》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鸣之鸣，苍蝇之声。
9，琼梁：《蔡襄万安渡石桥记》为四十七道梁空以行。此指桥。
10，天狼：星名。古代星象学以为主侵掠。文学上以喻侵掠者。李白《幽州胡马歌》何时天狼灭，父子得安闲。
11，蓟门：春秋战国时蓟城的城门，遗址于今北京广安门一带。周初属古蓟国，后为燕召公封地。秦统一后置蓟县，东汉置幽州，是古战场，边塞要地。
12，颙：（yóng）抬头望。柳永《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颙望
13，题桥：《华阳国志》升仙桥在成都县北十里，即司马相如题桥柱，曰：“不乘驷马高车，不过此桥。”唐许诨《寄湘中友人》相如已定题桥志，江上无由梦钓台。
14，狂沙：刘禹锡《浪淘沙九首》其八，莫言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1993年，12月，为开展“人工肝”技术，我来到北京302医院，医院很近卢沟桥，工作完成后，顺道来看看这座著名的卢沟桥。
卢沟桥在北京的西南面，永定河上。始建于金大定29年（1189）。初名为“广利桥”，后改称为卢沟桥，是我国著名的石栱桥，全长260米，有七十个桥墩，桥墩呈船形，以减少水流对桥的冲击。石桥上有281根桥柱，柱上有形象各异的石狮子。俗语说：“卢沟桥上石狮子，一一数不清。”说明桥上的狮子之多，形态之万千，蹲伏起卧，生动逼真。卢沟桥是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
卢沟桥地处蓟门，周初时属古蓟国，后为燕召公封地。秦后置蓟县，东汉为幽州。唐时幽州是北方的重镇。卢沟桥是行客进入燕京的必经之路。当晨鸡早唱，苍天破晓时，天空上挂着下弦的钩月，迷迷蒙蒙。大野无边，黄水奔流，赶早的行客，走到桥头，遥望京城的雉堞，约隐约现，西山的云翳似近非远。啊！这不是一幅绝妙的卢沟晓月图吗！无怪乎，清，乾隆亲笔御书写下“卢沟晓月”四个大字，现在还矗立在大桥的上面。过去的碧草卢沟，现在已经是银妆一片。
心曲离索地踟蹰在卢沟桥上。也许桥上的醒狮，还记得“天狼”的罪过；凝望着“卢沟晓月”的汉白玉碑；沉思着蓟门的苍桑；燕丹易水上的荆高；幽州城郭的辉煌，这一切一切都被这白色的银妆沉淀了。杜牧诗说，“折戟沉沙铁未消，自将磨洗认前朝。”让我们在这冰雪的世界里，去咸咏古今的峥嵘吧！前路还是在等待着我们的，在易水之上，立下题桥大志，迎着狂沙，去开拓我们的前途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