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谈 鸡 先 还 是 疍 先

    这个问题，看来，永远也难找到正确的答案。是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哲学范畴的认识论问题。在没有讨论问题前，我们不妨看看下面三个故事。
    列子《汤问》孔子向东方游览，碰上两个小孩争辩不休。孔子问他们为什么？一个小孩说：“我认为太阳刚出山离人近，中午当顶时候离人远。那个小孩认为太阳刚出离人远，当顶时离人近”另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出好比车上大伞，到当顶好比盘子或小盘。这不是离人远的看起来小。离人近的看起来大么？”那一个说：“太阳刚出，冷冷清清，到当顶，好比沸水，这不是离人近热，离人远的就觉得凉么？”孔子不能裁决，两个小孩笑着说：“谁说你的知识丰富呢？”
    《世说新语*夙惠》晋明帝只有几岁的时候，一次坐在晋元帝的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明帝：“你认为长安和太阳相比哪一个更远？”明帝回答说：“太阳远。没有听说有人从太阳那边来，显然可以知道。”元帝觉得他回答得很奇妙。第二天，召集群臣宴会，把这个意思告诉大家，又重新问了一遍明帝，明帝却回答说：“太阳近。”元帝变了脸色，说：“你怎么跟昨天说的不一样呢？”明帝回答说：“抬头只能看见太阳，而看不见长安。”
    列子《说符》齐国田氏在庭中为人饯行，在饮食中有献上鱼和鹅肉的，田氏看到，便叹道：“天对人类太丰厚了！生长五谷，又有鱼类鸟类供吃供用。”客人们都附和。但是，鲍家一个小孩，只有十二岁，进言说：“不像你所说的。天地之中各种物类不是为谁而生的。人取可以吃的去吃它，难道是上天本来为人而生它吗？而且蚊子蚋虫吸人血液，老虎豺狼吃人的肉，难道是上天为蚊子蚋虫虎狼而生人吗？”
    上述三个故事的问题，和疍先还是鸡先的性质是相同的。道家和唯物主义者的认识论中，认为就物的本身来说，是没有对错和先后的。鸡和疍是两种事物运动的具体形式，就形式本身来说，是没有所谓的先与后的，也没有对和错的。试问始祖鸟的蛋先还是始祖鸟先呢？衍变始祖鸟的爬行类的蛋先，还是爬行类先的呢？深圳是在东面还是在西面呢？爷爷大还是孙子大呢？苦瓜是苦还是甜呢？榴莲是好吃还是不好吃的呢？太阳离长安远还是离长安近的呢？刚出的太阳比当顶的太阳冷吗？等等如此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就事物的本身，是没有先后和对错好坏之分，始祖鸟的蛋就是始祖鸟的疍，始祖鸟，就是始祖鸟。两者是具体物体的名称，两者名称是不存在先和后的问题；太阳和长安，就是太阳和长安，两者也没有远近之分；爷爷和孙子，是两个鉴定人关系的概念，就概念来说，是没有先后和大小之分；深圳就是深圳，没有东西之分。如要比较，就得有个标准。深圳对于汕头来说，是在西边，对于湛江来说，就是东边；就这个爷爷的孙子来说，当然是爷爷大；就这只鸡生的疍来说，当然是鸡先过疍。所以说，凡是要定夺的话，必须有一个标准，事物都是从比较中判定的。喜欢吃苦瓜的人，当然说苦瓜是甘甜的；喜欢吃榴莲的人，当然说，榴莲好吃，但是，不喜欢吃苦瓜的人，就会说，苦瓜是苦的。不吃榴莲的人，当然说榴莲不好吃。难道这能说苦瓜就是苦的，榴莲就是不好吃的吗？千里泰山小于坡，在千里之外看泰山，泰山还不如小坡的高，难道你就能说，泰山比小坡还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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