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中秋思亲 文/冰云
水声风送窗前响,月移山影韵中诗。元宵节与中秋佳节在国人心里都具有重要意义的团圆节。不能团圆的悲欢离合的人家,在这个佳节里会萌生凄凉情愫,难抑思亲之意。
人生在离合中求存,在离合中奋起。文革初期,祖母在我父亲臭老九挨斗时,忧愤至极而病倒谢世。48年前,63岁的祖母,已经衰老得就像80岁的老太太,持拐杖行走,靠药物维持病体。祖母很早就失偶,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儿子,为了生活去过苏联做红帮裁缝。据我祖母告诉我,是与她的兄弟姐妹一起去苏联的。红帮裁缝长期以来形成了一整套完整技艺和自身的特色。红帮裁缝的学徒拜师需要师傅或者店主的亲戚担保,学习时需要苦练各种基本功以提高用针的速度和力度。在拜师期满后,还需要练就量、算、裁、缝等一系列技术。红帮裁缝制作一套西服需要130多套工序,其中绝大多数的缝制需要手工进行。这些技术经过多年的概括,形成“四个功”、“九个势”和“十六字标准”。“四个功”指在裁减、手工缝制、缝纫机缝制和熨烫时应当注意的四个要领。“九个势”指西服的不同部位应当制作成的形状。“十六字标准”则指衣物穿着在人身上妥贴的标准,使得服装能够合身,还能够掩盖人身体的缺陷。 祖母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巧手,在苏联做生意还蛮红火。
由于各种原因祖母与弟妹们一起回国生活,仍旧是依靠手艺为生。我父亲与伯伯都是在天主教堂主办的学校读书。一个百姓家庭经历了抗战和解放战争,在离合中哀愁着过,在贫穷中挣扎着过,这也是当时社会普遍现象。解放后,祖母一直与我们住在一起,祖母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卧床不起。医药费成为家里经济难以承受的一笔开支。我父母有四个子女,相继在50年代后出生,经济来源不宽裕,计算着过日子。
到了中秋节,祖母会硬撑着身子去厨房做馅饼,豆沙、梅干菜、葱油等馅料很随意,干粉调制到不沾手为止,馅料包好就在铁锅里慢慢烘烤,不放油(那时食油是计划供应),锅里一边烘烤熟了,出锅的饼已经在我们嘴边快速地吃着。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时自制饼儿的味,香甜有嚼劲。
我和祖母一起生活了12年,虽然祖母有偏爱我哥哥的心,对我们还是很和蔼可亲,从来不打不骂,隔代亲在我们之间留下深刻的亲情印记。祖母喜爱吃豆沙类的面食,甜甜的香香的。在我记事开始就看见祖母一头白发,也就是50多岁样子,到她谢世前63岁已经像熟透了的瓜,衰老得步履蹒跚,走路跌跌冲冲,拐杖与她身影不离。经历那么多的磨难,留下一身的病,这是战事留给老百姓的苦果。解放后的政治运动,在提高国民生产力的程度上,见效甚微,生活现状难以改变。
祖母,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她离我们远去近50年,每逢团圆时节,思念之情总缠绵在内心深处,难以忘怀。血脉相连的亲情永远镌刻在我们风骨中,不可能抹去!中秋思亲,是一种情愫,是一种关爱,是一种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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