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身老鱼
萧振
一条三十六斤多重，小孩高的鱼被两个壮汉用树干抬着，偶然抖动的腮盖说明鱼已经有气无力了••••
这一幕在我几十年前下乡的时候，一个叫石坳的地方旁边的大沙河。人们估计，鱼是上游的山塘水库冲下来的。好事者数了鱼鳞，言之凿凿说此鱼高寿三十！
现今如果碰上此事，有人会买了放生，结个善缘。当年，反封资修，反得“嘴里淡出个鸟”，大家跟著三下五除二就分买了祭五脏庙。
我有份吃了。铜钱厚的鱼皮下一层厚厚的白花花的油，跟肥猪肉一般，油下面才是肉。感觉特别，不愧老鱼。
近年，老鱼嫩猪深得人心。民间说老鱼是鱼龄在三、五年以上，甚至十几年的鱼。老，自然是相对一、两年上市的鱼来说，其实从鱼的寿命看，三、五年的鱼还是青壮时期，十几年的才叫老。此处随俗姑且笼统就叫老鱼一回。
老鱼通常八、九斤以上，山坑水库、大江大河的生态环境养育了它们。日月精华、自然气息，赋予它们浓郁的鱼香，肥美的肉质。难怪老饕有老鱼嫩猪一说。“食不厌精”这个文化传承更让现在的人别出心裁，给老鱼锦上添花——“吊水瘦身”。瘦和美丽相提，是骨感美。瘦和减肥并论，是为健康。瘦和味道接轨，不能不拜赐“吊水瘦身”。老鱼出水之前，有的置鱼排、有的置鱼箱“吊水瘦身断食”一周到一月，令肉质爽实。再异想天开如指天射鱼之辈，恐怕也心悦诚服此与时俱进堪称弄出鱼中尤物之法。至于是否登峰造极，下回分解吧。
我说过，肉怎麽做都好吃。简单如清水煮肉，都比清水煮白菜好。但是，若有鱼中尤物在手，如此炮制就有暴殄天物之嫌，起码要有蒜头、豆豉相伴，再慢火侍候，方是以礼相待。豆浆浸也是办法。鱼中尤物煎至两面稍黄，倒入豆浆焖。真正的靓鱼剖干净没有腥味，无需放姜。袅袅水汽里，鱼香和豆香争相刺激人的感官，站得住或坐得住的才怪。不过，要比起用鱼汤、海鲜同焖的，就都是小巫见大巫，天渊之别。什麽鱼汤？金华火腿、老鸡、猪骨、鱼肉等材料慢火熬至起胶的才叫鱼汤。就此一汤已经非同小可，顶得住人家一桌菜。还有，加些蟹、虾、贝壳之类，这才是衬托红花的绿叶。做法是鱼中尤物可煎可不煎，加入鱼汤，加些海鲜同焖。如此简单却如此非凡。如果说，前面的人站得住或坐得住才怪的话，这回是恐怕连神仙都站不住、坐不稳了！
啊！鲜香浓郁，鱼味无穷的瘦身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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