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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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不俗

平时朝四周大千世界一望一些人总是忍不住发出声音,太俗,恶俗,太丑,不堪入目,等等……,而同时却发现同为四周的人却对同样事物摇头晃脑,兴奋雀跃,欣赏的不得了。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雅,什么是俗,这个争论了一个世纪的问题到头来还是白菜萝卜个人喜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不过最近读了一篇钱钟书先生的《论俗气》,有顿开茅塞之感。

钱先生认为,第一,当一个人觉得一桩事物为俗的时候,这桩事物一定有个人(个体)觉得过火过度的东西。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心中对世间的事物都有一个“度”的认识,都有一个“度”的标准,超过了这个度,太多了,比如满手都戴着钻戒,宝石,比如住房的金碧辉煌,四壁都挂满水晶灯,比如肥胖,大腹便便……。无论是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要适度,即使本来是好的东西,比如孝顺,忠诚,吃苦,善良,但是如果做的过度,超过了人们一般认为的“度”,就可能被判为俗气,煽情。比如朱军主持起节目来,不把人的眼泪弄出来死不休;倪萍能把吃喝拉撒的事都能倒腾出视死如归的劲儿来;于丹不管在什么场合一开口就是书面朗诵体,出口成章古诗连篇直到把你炸晕为止。我们不得不说这就是“俗”,甚至恶俗。因为过了,过度了,本来好的东西也会引起反感。说到主持人,最好的就算是孟非了,甚至比崔永元还要好。为什么?就因为他把“度”把握得最好。即使他主持《非诚勿扰》这样最大众最通俗的相亲节目,他把他的宽容,犀利,富有同情心,忌恶如仇,幽默,恰到好处的小心眼儿同时都表现了出来。钱先生说,俗气不是负面的缺陷,而是正面的过失。这话总结的太好了。

第二,钱先生认为,一桩被认为是好的事物,被吸引被打动的人数超出了他自以为隶属阶层的人数,量过大,超过了某个阶层的人所期望的量,太多了,就变成了大众化,就成了“俗”。比如文物,世界名牌的奢侈品。当LV的手袋像大白菜一样被抢购时,它就不再是奢侈品而落入世俗了。那些Channel首饰,Gucci眼镜,HM手袋,都在中国新贵的冲击下由雅变俗,让其原来的拥有者们所不齿。

第三,钱先生认为求美得丑,求雅得俗都是源于不自然的装腔作势。他说,一切天然的,自在的东西都不是俗。粗卤不是俗,愚陋不是俗,呆板也不是俗,只有粗卤而装作细腻,愚陋而装聪明,呆板而装伶俐才是俗气。所以可以说只有装腔作势才是俗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喜欢朴实的,原汁原味保持自我的人;那些鲁莽的,不太文明的,甚至土得掉渣的人却得到大家的喜爱。

可是我们如何能判断是装的呢?钱先生举了一个例子。他说一个天生细腻的人随便做的事,学做细腻的粗人都会特别的小心,以引起别人注意。然而偏偏是他的“特别小心”便让人知道他的细腻是学来的。如果他学得适度,那还好,但是只要他的分寸把握不好,马上就会让人不舒服。所以有人说三代才可以培养出一个贵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潜默移化的结果和临时抱佛脚显然是对人的考验。

钱先生还说,一切装腔作势都来源于自卑心理。知道自己不如别人,一举一动都会过于费力,把外面的有余来掩饰里面的不足。言过其实,着力太过,表过其里,也就俗了。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钱先生最后说,我们每个人都免不了会附庸风雅。我们崇拜风雅,模仿风雅,自以为风雅。天下不愁没有雅人和俗人,只是少有俗得有勇气的人。甘心呼吸着市井气,甘心在伊壁鸠鲁的猪圈里打滚(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典故),有胆量抬出俗气来和风雅对抗,仿佛魔鬼对抗上帝。有这样的人吗?如有,我们应该像给撒旦敬礼一样给他敬礼。

钱先生这篇文章毕竟是写于三十年代,他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如今可是大有人在了。流行乐,摇滚乐,现代舞,裸照,同性恋,芙容姐姐,向风雅挑战似乎成了二十一世纪的旗帜。但是,当然,这并不仿碍人们同时附庸风雅。

1楼
在辩证法看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美和丑,俗与不俗的,而只有平衡和不平衡,平衡了,就像钱钟书所说的适度了。
2楼
陪同家人看过几期《非诚勿扰》,感到孟非获得最佳主持人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3楼
【孟非不俗】,不落俗套。
于丹刚上台我欣赏过,后来我看累了 。
钱钟书先生博学多才,学贯中西,曾有学者到访中国,要看的一是长城,二是钱钟书先生。
4楼
恰到好处的雅和俗,是最适宜的状态。

凛子的文章,具有清晰的思辨力!好!
5楼
[QUOTE][b]下面引用由[u]自由[/u]发表的内容:[/b]

在辩证法看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美和丑,俗与不俗的,而只有平衡和不平衡,平衡了,就像钱钟书所说的适度了。[/QUOTE]

自由所说极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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