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一刻,我又开始叹息。我知道自己又开始沉沦在时间的海里。想不到要做的事的时候,我的心往往会湮没在这样的悲哀里。我开始想抽烟,让意识在呼吸间吞吐着烟圈。书籍也无助于阻挡我的寂寞,那些个大大小小的文字落在盘子里,让我感觉是在咀嚼别人吃过的饭。 我自己不会做饭。但是偏偏我的肚子是有些想法的。这些想法闷在我的肚子里。上午睡觉,在倒昨晚夜班的时差。突然有一大口气闷在胃里,翻江倒海地想吐。坐起身来,身体像充满了气的皮球。我跑到卫生间,可是一大口气就这样呼啸着从胃里出来,像放了一个大大的热气球。我这才想起,我根本没有吃饭。 吃饭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它能让我的身体感觉到快乐,就像面对漂亮的女孩产生的感觉。而这样有意义的事情在生命中越来越少。我常常体味着人情的冷漠和巨大的哀愁。时光因此在我的心里种植着一种东西,它让我的心坚于隐忍。但不快乐的气息还是时常从我身体的每个毛孔里飘出,它让我在许多时候都保持着沉默。虽然我始终坚信,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没有理由,比获得理由,让这种感觉来地更加充沛。 我想,在我的世界里,唯一感到满足的是家的温情。可是在时光的重荷里,许多的事情一样地逃不脱,比如,婚姻,比如,孩子。我试着在母亲的眼光里读懂她的需要。所以,此刻我比什么时候都渴望结婚。结婚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在我的周围,很多的好与不好都一样地散了。我想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生命就是为了满足每个人不同时期的想法和欲望。存在与脱离都是如此,只要活得快乐一点,就好。 (二) 时间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它让我的心在这一刻开始冰凉。像是绕着地球转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从起点到终点。没有抵达目的地的愉悦,有的只是痛苦和遗憾。好在我的心并没有脱离它的本质,否则我一定会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仿佛在游艺场里坐大大的风车,去岁从下面坐了上去,今天又从上面回来。我站立在原来的地方,被众人展览般地观望。我不是马戏团的猴子。有一刻,我甚至开始犹疑,上天于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一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比如去世界各地游览一圈。或者可以结婚,可以有一个贝贝。因为此中落差,使我阅尽了无数副面孔。我的心开始变得麻木。庆幸没有让自己虚度。一年当中我做了许多与自己来说副于挑战的事情。比如:去了趟广州,认识了许多朋友,看到了身外不一样的世界。认识了烟子、爱华、吴震寰等一些朋友,还有他幸福的家庭和他可爱的贝贝。 再注视到我自己。我又回到了原来工作的地方。现在,我尽量让自己隐蔽在别人注视的目光之外,尽量少地同别人说话。下班之后,去找到可以信任的朋友,打球,吃饭,喝酒。回到家后把思想整理一下,码些文字出来。 我感觉自己正在老去。呼啸的时光让往日的朋友不是成家,就是忙自己的事业。能和他们说的话越来越少。新认识的朋友又往往年纪很小,相差几乎十岁。她们尊敬而又戏谑地称呼我为老男人。我也只好嬉皮笑脸地默认,内心的疼痛早已麻木。不码字的时候就和他们在网上胡侃,时光如“嗖嗖”的箭矢,呼啸而过。我知道它们洞穿了我的心脏,而鲜血的流淌仍旧于平日的磨砺中继续。它们的流淌于我,并没有痛楚,只有快感。 (三) 我还在活着。想了许久,突然从心里蹦出这么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是的,我还活着。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并没有因此而沉沦。这个“活”字,是水和舌头的混合体。就是说只要还在表达思想,还在说话,就仍是活着。 不止一次在网上看到在矿场里那些躬着瘦瘦的、黝黑的身体,背着巨大的乘煤的筐子的照片。他们的眼神同他们的躯体一样的黝黑,但是却空洞而麻木,甚至“只有间或的一轮,才知道是个活物。” 用他们这样的活着,来表达生存之巨大的悲哀。有些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哀莫大于心死。这样的苦痛流传于世间,是非常具有传染力的。他们的存在让我们知道,这样的生活确实是存在于我们这个新的社会的。更或者,那些持续发生的矿难,那些死去,或者苟延残喘活着的矿工,他们,仍旧以我们不曾耳闻的方式存在着。 活着是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清醒地活着。许多时候,我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因此,我只有选择性地阅读。对于那些新闻界渲染地沸沸扬扬的事情,我不再去做太多地关注。而对于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我开始由愤怒到更加持久而清晰地认识。因此,我依旧选择沉默,再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摆脱苦难,获取新生。 人活着,原来是要来理解苦难。只有理解苦难,才能理解人生,获取新生。 (四) 给我爱的女孩。我这样想着,就流出泪来。 我想我应该知足,因为我毕竟爱过这么多人,她们因我的爱而快乐过,也因我的爱而难过。我珍视她们为我流过的每一滴眼泪,它们的珍贵于我心中不亚于珍珠、钻石。虽然她们大多最后选择离去。但我仍旧想感谢她们,是她们带给了我多姿多采的生活,以及回忆。 我不是一个好的男子,但我却如这世间所有的男子一样,喜爱温情脉脉又善解风情的女子。我这样说,是为了辩解我不是一个木头疙瘩。我懂得关爱,懂得仇恨。在我以为,关于爱情,就是这两组字眼。还有一组就是学会宽容,学会放弃。 我不知道在追寻爱情的路上摔了多少的交,才深入理解了它们。又或者,直到现在我仍旧是在一相情愿地这么认为,而其实我还什么都不懂。常常在心里怀着一种悲剧般的情结,从我爱上一个女孩开始,我都像是极度恐惧地害怕失去她。而结果的预感却往往相同,最后不是女孩子泪眼欲滴地说声对不起,就是我们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不再是爱人。 这样的结果,造就与我相识的异性朋友数目的增多,而于我自身却陷入更深的寂寥。我开始害怕去爱上一个人,也害怕与女孩子的交往深度。在网上,我愈是肆无忌惮地与之聊天,于现实中,我却更害怕见面。 于是,我常常无助地把目光放在易界的高人,让他们为我占卜婚姻。虽然他们所说不至相同,但结论却只有一个,说我是一个没有女性缘的人。这并不是一个意外的结论,但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对的。因为我的内心,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与我相识的女子。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又说,爱一个人就把她做为终生相交的朋友,恨一个人就把她送入婚姻。 我爱你们。 (五) 母亲,父亲,我是个不孝顺的孩子。 这样的结论不仅仅是因为在年末的随想里,我是最后想到你们,这样的事实。而是,因为亲近,我经常对于你们的爱,选择性地忘记。也许是因为你们对我的爱来得太容易,就像拧开的自来水龙头,什么时候打开,就什么时候都有。三十余年来,我才这样清晰地对你们的爱这样的理解,真是羞愧至死!希望我还能有机会,用我的付出来回报你们。 谈到回报,我知道,我这样的希望其实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在三十多年的光阴里,母亲,有多少次因我的任性和无知惹您生气、流泪。父亲,又有多少次,我在您本以受伤的心里撒上一把盐。你们给予我的,是我永远无法回报给你们的,而我所做出的无知而任性的举动,是用无数的愧疚和补偿也回报不清的。 而今年的岁末,父亲,我遇到了与您当年相似的境域。父亲、母亲,你们,一如既往,甚至是加倍用你们的爱来帮助我,修复我内心的伤口。父亲,当您拖着疲惫的身体带我到医院开病假条的时候,我想到的是那年,在您工作遇到人生重大的挫折之后,我不懂事地骂您,笨蛋。 那些记忆里的时光,每想一次就会让泪水模糊一次视线。 在今年的岁末里,我不可遏制地想把这种感觉写出,是因为一次意外地占卜。虽然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占卜者的动机,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他,是他让我明白,什么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父母亲情对于我是什么都不可能替代的。 当那些我拼命追寻的东西迷糊住我的双眼的时候,我终于于事实中猛醒,我可以失去人生重大的机遇,失去财富、失去工作,唯一不能失去的是你们,我的父亲和母亲。面对你们给予我的爱,我可以忍受屈辱,忍受命运的不公,但我一定不能再让你们为我难过。对于失去的机遇,我不可能再得到;对于拥有的幸福,我一定不能再辜负!现在,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是我唯一所需要的。 父亲、母亲,为了我们的幸福,请你们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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