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Jane带我们去了她做义务导游的博物馆 -- Freer Gallery of Art。此生参观过无数博物馆,第一次享受到只为我和老公讲解的高水平的导游待遇。仅仅是一只波斯的铜盆,Jane就讲了将近半个小时。在独特的Peacoke Room里,她对这间Room的历史、墙上的绘画及房间的装饰的精彩的讲解吸引了每一个走进来的人,他们都驻足聆听她的讲解。她讲完后要带我们离去时,那些没有听到她的完整讲解的进来较晚的人还恳求她再讲一遍。在经过中国馆时,她居然给我讲解汉字的六种字体,让我汗颜。一个退休的数学教师,对非本民族的艺术品的了解达到如今精深的程度,需要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啊。难怪每次她给我的信中都说她很忙。她也会抱怨,但她抱怨的是时间不够用,绝不是生活无聊,闲得难受。
在Jane家短短三天的时间里我们天天都在上课,上艺术课。Jane的艺术课还没上完,Roger 就把我们劫持到三楼,急不可耐地要给我们展示他的宝贝。他把我们带进他的巨大的office,它占据了整个三楼。沿四面墙立满了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文件夹。书架顶端摆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可乐罐,这是Roger到世界各地旅游时搜集的。Roger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得意,几分神秘,几分狡詰的神情把他的宝贝一样样展示给我们。这其中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邮票、钱币、地图、门票、老照片、明信片还有可乐罐。末了,他打开一本精美的集邮册,里面粘着一封封信,信上的笔迹十分熟悉,啊,是我给他们夫妇的信,居然一封封保存得那样完美,白白的信封在黑色的衬纸上诉说着岁月磨灭不掉的友情。从1986年的第一封信开始,他慢慢地翻,每一页都印着友情的脚步。翻完了北京那一册,他打开另外一册兴奋地说,“Now,these letters were from Singapore"。原来这一册里的信都是我从新加坡寄给他们的。翻完了新加坡的,他又翻开了加拿大专辑。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停住了,用略带伤感的口吻说:“This lady disappeared since then". 我好难为情,自从用惯了Email,我便停止了给他们写信。哪里知道,Email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那一封封殷勤探看的白鹤的。单是看着那信封的式样,那字迹,那彩蝶般美丽的邮票,那带着年轮的邮戳就勾起人心中温馨柔曼的念旧情怀,更别说那细细柔柔的信纸上的密密墨迹所勾画出的点点心迹。感谢Roger,你让我懂得了怎样去珍惜友情。回多伦多后,我马上寄去了一封信,信封上贴上了精心挑选的邮票。我要把友情的脚步延伸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