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每到新年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是新年和旧年一定有些不同,相信新年会有新生,会实现宿愿。也写过New Year Resolution一类的东西。后来发现写与不写丝毫没有区别。生活还是一样,情形还是照旧。知天命,就是明白了自己的局限。对跟自己天性相违的事物,每人都本能地回避,回避了痛苦,也回避了机会和可能。所以人的行为轨道,还是按照老样子,在已经决定好了的环境里展开。在人们热闹地庆祝新年的时刻,最好的谋杀时间的方式,就是看看花、看看树、听鸟唱歌,或者不如说看看电视、看看电脑、听听音乐。对文学抱着可有可无的闲适态度,还可以玩玩写作,敲些文字。然而,似闲云野鹤,也得命里有得,大多时候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转身之间,还得做遵命的工作,甚至做遵命文学。如此匆匆若干个新年过去,最终都是伴着暖炉数着黄昏的日子。写下的文字,变得暗淡陈旧,消失在时间的烟尘之中,没有人会读,连自己的子孙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