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回娘家”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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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回娘家”的欣赏
 
                             “回娘家”的欣赏


  青花梅瓶是一位讲故事的好手,有驾驭长篇小说的能力。特别佩服她那写作的技巧、女人的细腻和文学的功底。读着读着,就入迷地跟着《回娘家》到现代都市的街坊走了一回。见到了“我”、吴翁妈、妈妈、老保姆、“杨二嫂”式的女人和指尖夹着一支烟的老太太。还间接地认识了爸爸、奶奶、秦爹等人。人物众多,然,有条不紊。

  文中善用对话,人物语言的提炼是很到位的。这也节省了许多描绘和叙述的累赘笔墨。此外,还生动了文章,活现了人物,突出了各人的性格。读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充满亲近情感。

  青花梅瓶的文章,有着出色作家陈善埙的那种坦率、真诚、直说,和讲究技巧、够着文彩的风格。

  这《回娘家》也不隐瞒自己的态度和观点。该美时美。你就看吴翁妈院落子南侧的那几棵桔子树吧——青枝绿叶“桔子花星星点点,晚风中,一阵阵芳香沁人肺腑”。井旁的两棵栀子树,繁华满枝“我每次回娘家路过都要深深吸几口馥郁的花香”。再看妈妈的菜园,那就更是色彩斑斓了——“开花时,白的、粉的、红的,明丽着你的眼,蜂围蝶绕,自是一番热闹”。然而,该悲时悲。“几朵残败的花儿,日头销蚀了她的娇艳,雨水进一步沤腐它,它只有噙着冷泪俯首”。爸爸“癌症的疼痛使他瘦削得仿佛一条剥了肉的鱼”。“几只黑黑的小蚂蚁匆匆从爸爸的鞋边走过。邻居文姨家的“黑子”“汪汪”叫几声……时光似乎在那一瞬停止了,凝固了……”这里的省略与景衬,教人更来莫名的悲哀。又,该赞时赞。比如,邻里的和睦与亲近;该贬时贬。比如,“那条巷子不过五百米吧,就开了五家娱乐室”“深更半夜,仍听得麻将声响”。正所谓“三个铜钱两边摆——一就一,二就二”就那么个观点明确,就那么个态度鲜明!

  大抵也是因为经常“回娘家”的缘故吧,是“熟不拘礼”呢!这次“回娘家”倒没见女儿提着点什么回去孝敬自己的亲娘。见了面,也没见说上几句体己话。临走时,倒是提走了“够多了”的“空心菜、香韭、豆角、黄瓜,还有西红柿和玉米”。看来,这文题倒也可以改成《回娘家割菜》呢!这里是有点“九女十贼”的嫌弹。嘻嘻,这是开玩笑的。作为儿女的孝顺,文章的最后,还有一句“回头看妈妈,她还在望着我走的方向,在渐浓的暮色里,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无助……”的补充。谢谢青花梅瓶的好文。学习了,谢谢。

                                                                文刀
                                                            2010年7月17日


附:青花梅瓶的原文

                                     回娘家

    前天下午,我突然很想妈妈,立马就回娘家。我到时,妈妈正好出去了,电话里她说,就回来,要我在邻居吴翁妈家稍等会儿。走到吴翁妈院门外,我叫了几声,“回来了?”吴翁妈边问边颤颤巍巍走过来开院门。吴爹在四年前病逝,七十多的吴翁妈多病体弱,于是请了个六十来岁的老寡妇做伴,料理家务。她家客厅里传来花鼓戏的唱声, “你妈妈去看秦爹了,秦爹,你还记得么?”“当然记得!我爸爸在世时,他常来我家下棋呢!后来听说他摔了一跤中风了。”“是呀,在床上瘫了三年,把家人磨得该死,他自己也只剩几根骨头,昨天晚上过了。”,那位老保姆的粗嗓门响起了:“快进来看戏吧!” “看了好多遍的,没事又翻出放。”吴翁妈笑了笑说,“好了,你坐坐,我看戏去了。““您去吧。不用管我。”我连忙说,她依言进房去了。
    吴翁妈家的院子并不大,大概二三十平方吧。围墙上垂挂着迎春花藤,初春迎春开放时,金色花瀑像浪花闪闪烁烁,煞是壮观。院子南侧几棵桔子树青枝绿叶,暮春时节,桔子花星星点点,晚风中,一阵阵芳香沁人肺腑,此时,一个个乒乓球样大的绿桔子定然藏在枝桠间吧,我怕惊扰了它们的清梦,因此连呼吸都尽量细微一点,更不会去拨动那缀着晶莹小雨珠的叶儿呢!往右移几步,是一口压水井,井旁的两棵栀子树,足有一人多高。花期较长,从四月到七月,繁华满枝。我每次回娘家路过都要深深吸几口馥郁的花香。现在枝头上还有几朵残败的花儿,日头销蚀了她的娇艳,雨水进一步沤腐它,它只有噙着冷泪俯首,似那“闲坐话玄宗”的白头宫女。
    妈妈来吴翁妈家找我了,我和正看花鼓戏的吴翁妈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妈妈说,秦爹过了,现在这儿是越来越冷清了。就四年时间,走了六位老人!最年轻的应该是你爸爸。我安慰妈妈,这不同样增加了好几个新生婴儿吗?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奈何不得!妈妈叹了口气,说,现在年轻人出去打工的多,老人们闲得慌,买码风啥也刹不住,还有到处是娱乐室,打牌“三班倒”,比正规上班还准时!我也有同感,我家那条巷子不过五百米吧,就开了五家娱乐室,而且每家的生意都不错,深更半夜,仍听得麻将声响个不亦乐乎,开始时我甚为其苦,久而久之,习惯了,自嘲曰:“大隐隐于市”呢!“要不是打牌的瘾太大,秦爹怎么会中风呢?那天他翁妈子赶到娱乐室,要他赶快回家做点事,他输了钱,没理会,待到牌局散场,已经是薄暮时分,就那么几百米的山路,想不到他竟然踩空摔了一跤,天天坐在牌桌旁,骨头都坐松了,哪禁得起那么一摔,在床上折腾了两三年,唉!”
    妈妈是个勤快人,她不买码,也不打牌,帮我表弟带孩子,还有侍弄菜地,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到菜园去摘点菜吧。”妈妈说,她拿出了竹篮子和割刀。妈妈的菜园里色彩斑斓,红的辣椒、西红柿,绿的香韭、空心菜,紫的茄子,黄的玉米;菜们的形态也各异,胖冬瓜,矮南瓜,瘦丝瓜,顶着一髻儿小黄花的黄瓜,像戴满珠翠的长长的豆角……在菜园的四角还种了几棵果树,有梨树、李树、桃树、柑子树等,开花时,白的、粉的、红的,明丽着你的眼,蜂围蝶绕,自是一番热闹。
    爸爸病重时就喜欢在那棵柑子树下坐一坐,我搬出他常坐的那张躺椅,放在他指定的地方。然后和妈妈一起搀扶他坐好,半躺。阳光和煦,一个个光斑透过树缝洒在爸爸身上,爸爸有时睁开眼,有时半眯着,有时干脆就闭上,癌症的疼痛使他瘦削得仿佛一条剥了肉的鱼。妈妈正在晒被子,洗衣服;我呢,陪着爸爸,静静地看书。看到我在读书,爸爸会很安慰,那是他最有效的镇痛剂。爸爸会想些什么呢?回忆他那苦涩的童年少年?抑或记起一个个他曾出差过的、劳动过的地方?也许他在默默思念去世已经二十多年的奶奶?树下静静的,偶尔可见一只蜘蛛拖着亮亮的丝线在树叶间忙碌,几只黑黑的小蚂蚁匆匆从爸爸的鞋边走过。邻居文姨家的“黑子”“汪汪”叫几声……时光似乎在那一瞬停止了,凝固了……
   “好了,吃完再来摘吧。”妈妈直起腰对我说,我一看,篮子里躺着空心菜、香韭、豆角、黄瓜,还有西红柿和玉米,“够多了!”我把它们分类装在塑料袋里。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这么不了片,还打什么牌?……”我吃了一惊,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杨二嫂”式的五十来岁的女人两手插在髀间,正唾沫横飞议论着刚散的牌局,“就是,下次相起她,打牌输不起,有啥意思?”旁边一个指尖夹着一支烟的老太太附和着,她们在我面前走过,我叫了她们一声,也许是她们谈话太投入了,也许是根本没听到我的声音,她们一路喧闹着走远了。
    我提起菜袋子,和妈妈告别。吴翁妈家放的花鼓戏早就结束了,粗嗓门的那个老保姆正大声跟吴翁妈说话。转过一个弯,回头看妈妈,她还在望着我走的方向,在渐浓的暮色里,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1楼
没想到梅瓶的拙作竟能得文刀老师的如此厚爱!谢谢!
娘家隔得近,因此梅瓶回的次数就较多,经常给妈妈买些东西,妈妈免不了说几句“别乱花钱”之类的,其实梅瓶知道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妈妈种的菜全是用的农家肥,是纯绿色食品,因此,每次回娘家,她都要摘点菜让梅瓶带回家,如果不要,她还不高兴呢!
梅瓶再次感谢文刀老师的鼓励!
2楼
青花梅瓶好!
你受委屈了。但愿在美华园玩得开心就好。
你的文章是写得好。这里只是一个跟帖。要说读后感想,再写还有。
是在向你学习呢!作为你的一名读者,亲切点,就叫我“文刀”好了。谢谢。

                                                             文刀
                                                         2010年7月17日

                                 
3楼
青花梅瓶的《回娘家》在获得众多赞扬之后,终于引来文刀的注意。
文刀的评论是美华论坛的品牌,他锐利,宽厚,和温暖的笔触,是对受了莫名其妙的讽刺的作者的最好安慰。谢谢梅瓶和文刀。
4楼
见到文刀的评论,我心里热乎乎的!
5楼
文刀是心中装着大爱的评论家! 他总是给人带来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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