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故乡

楼主 心之初 于 2009-09-14 21:51:51
[散文]回故乡
文/心之初

二十多年,我回过妈在的家五回；几回回梦里回过故乡,早就数不清了。

故乡的天，故乡的土，对我有恩，我是在那片天地间长大；天，也许不再湛蓝；土，也许天天在少；但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永远不停的梦恋；梦开始的地方，哪怕在梦破以后，也还是有过的初恋。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我对那些梦里常见到的山水有情。看到，我人就欢笑，心就狂跳。熟悉的山水激起我心中的熟悉，熟悉就是幸福。就算有一天一点都走不动了，我的心也要为那些山，那些水砰砰地跳。爬上高高的大雁塔，爬上绵绵的古长城，我曾不只一次地问过我：当年为啥要走他乡？

走了他乡，住在了他乡，把他乡变成了故乡，但常常还是想回有妈在的故乡。世上的事有谁能真的能说清楚？人的情感有谁能真的整明白？更何况谁能知道日月怎么换新天。余光中说，当年他很小离开中国，是因为不能忍受中国的破落和苍凉。而我离开的时侯，四人帮都倒台十年了。自己的国家就是母，儿岂会嫌母臭？

当年的离开，真就以为科学能救国，以为拿个洋学位能容易点评职称。不曾想，出来不易回去更难。在他乡，成年哑巴的日子不好过，得用脑子和身体帮衬着嘴巴。过了生活才懂了生活，但生活只要是自己选的，就不抱怨永不后悔，因为不后悔才能享受拥有，才能热眼向东看故乡。走过千山万水，才更懂一撇一捺。

给我生命的爸和妈，从来就没离开过中国；我比他们强，我见过了更大的天，我体验到另一种生活。离故乡前，爸就已经驾鹤西走；只有亲妈还在有我童年故乡把我眼巴巴不停地观望，也不知流下多少眼泪？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让母亲为我微笑过；但我成年后常常忙得只想睡觉。我有些后悔早些年没让母亲来我在他乡的家，来地球这端的天空看看，我恨白内障。妈还在，我就会常回故乡，看看耄耋的娘。我知道，她天天都在想我。

故乡的人，故乡的友，我早也不熟悉了。时代怎样在飞？环境怎样在动？折腾怎样在不折腾？不折腾怎样在折腾？我早就说不清了。我只不忘那走远的昔日欢乐，昔日年轻的欢乐，昔日和朋友一起“望断天涯路”的欢乐。走过漫漫人生路，万里回来看故乡，就想再看看和我们的生命一起成长的情。那豆牙般的，小草似的，嫩嫩的，稚稚的，老在心里不忘的。

故乡的诗，故乡的词，在故乡吟，味道才更醇。长安月下，红袖还香吗？地上站起了更多的高楼;天下雄起了更多的人。我每一次回故乡，都觉得沧桑。我沧桑，物沧桑，人也沧桑。乡音未改发已白，赤心依旧容颜变。

我的生命搁在了地球东边和西边的两个地方；我有两个故乡，生命在过一长段的地方就是故乡；生活里我得说英文，可我还在学中文。中文在手，就等于是生过我养过我的故乡握在我的手里（改了下余光中的：中文在握，就是故乡在握）。我只会用中文去给世界述说我心中那份最深最沉的情感。我也爱我现在生活着的故乡；我把我生命里最宝贵的一段给了她，这里的蓝天和白云，也给了我一份自由，让我翱翔。

一颗心，爱俩国，真的挺难。一个人，俩故乡，一颗小心两样拉扯，这大概是我们这代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心底里的无奈。人生怎样不无奈？无奈，也还要找“是曾相逢”。我要到有我童年记忆的地方去找，找我生命最早的纯朴，来支撑我的生命。

命还在，对有童年记忆青年梦的故乡的思念就还在。那是种长长的绵绵。

9/15/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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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文刀 于 2009-09-14 22:35:18
《回故乡》有长长绵绵的思念，
对祖国，对故乡，对母亲，对父老乡亲。

洛夫说了：“人在什么地方，家就在什么地方，
国就在什么地方，但是，根始终在中华。”这对。谢谢。

                                                文刀
                                            2009年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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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翎翅 于 2009-09-15 08:32:54
心之初兄写出了对故乡深沉、质朴的感情。
回乡在即，心已高飞。故乡山水，情系梦回。

梦开始的地方，生我养我的地方。有过苦乐的地方，母亲想我的地方。这就是故乡。可亲可爱的山水，房屋，空气，乡音和歌声、、、

故乡的一切，已经有些陌生，但那还是故乡，母亲还是那个母亲。所以张开手臂，拥抱现在这个故乡，拥抱原来的那个母亲。

希望心之初兄回乡一切顺利，和亲人团聚，和朋友开心。有新感觉，新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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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南亭 于 2009-09-15 22:08:48
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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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冰云 于 2009-09-16 01:03:45
心之初对故乡情，是这样的深厚，感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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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心之初 于 2009-09-16 01:35:25
谢谢文刀，翎翅，南亭，冰云的垂读和留言。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回到我童年的家。

这五年，我回了三次家，在故乡的剧变猛变里体会自己心里的不变。我老在想，肉人的幸福是在精神的天翻地覆的“变”里，还是在精神的始终不渝的 “不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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