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秋风一束

楼主 秋水无尘 于 2006-10-11 03:07:03
[随笔]秋风一束
（一）雨是一生的错，雨是悲欢离合

    妹妹雨桐在博客里引用海子的诗句：雨是一生的过错，雨是悲欢离合。梅对这个句子一见钟情，但她说这与心情境遇无关。

    不知道一场雨是否一定会酿成一生的过错，但风雨交加的夜里似乎注定总会发生一些什么，譬如一场谋杀、一场车祸、一场爱情或告别。然而雨必定是生命里无法避免的过错，不管斜风细雨或瓢盆大雨。而雨夜也常常伴随着一个故事的开始或结束，一个生命的开始或结束。

    像今夜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夹着电闪雷鸣，劈头盖脸的从天外倾泻而下，像个号啕大哭的孩子，没完没了。泪水淹没了半个城市，淹没了这个夜晚，以及这个城市这个夜晚什么正在开始或结束的故事。

    一场雨很久没有下过，一场雨总也停不下来。时而哗哗啦啦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大声呦哭时而低声饮泣，无边无际的雨和无边无际的悲伤在无边无际的夜里肆意弥漫，像在哀悼一个迟迟不曾来临却已经擦肩而过的故事，像在诉说一段开始的太晚却已经覆水难收的爱情。

    一场雨下了一个夜晚，一场雨把大街小巷都淹浸成河。一场雨在夜里瘁不及防的来又在更深的夜里草草收场。雨在深夜停歇了，而窗外那棵树依然泪眼婆娑的在风中瑟缩，是为它目睹的错？还是悲欢离合？或在惶惑那场雨来时，谁把伞留给了谁，谁把雨留给了自己？

    一场雨真的结束了么？还是仅仅开始？或者还将有一场暴风雨没有真正的来临？

    雨总是停停下下，一些故事也总断断续续。生命里的悲欢离合和生命里的错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在我们时晴时雨的一生里，悲有时欢有时，离有时聚有时。再漫长的一生也无非一场雨啊，来的熙熙攘攘，去的冷冷清清。

    生命里那场雨势必会降临，它将带来一生的过错呢，还是一场浩浩荡荡的悲欢离合？



（二）左岸

    左岸在马路右边，在马路相反方向的左边。左岸，在我们抵达的时候成为右岸。而左岸，是不能抵达的彼岸。

    出门的时候留言的纸条，在回来的时候撕掉，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在某个时刻离开过。而更多我没有离开的时候，却总是不得不假装忙碌或者假装离开，否则就会真的忙碌或者真的离开了。

    发现锁是最累的。当它锁着别的什么的时候，同时就把自己也锁住了。

    千万不要试图去束缚谁，那只是作茧自缚的一种更便捷的途径。

    带着钥匙一起离开并带着钥匙一起回来，以为这样就意味着把房子拴在身上，并且无异于蜗牛乌龟或者贝壳。其实房子还只是呆在那里，它不会被我们带走也不会被别人带走。而锁在房子里的物品可能会被别人取走也可能会被我们自己取走，它们不会因为门或者锁的存在而变得安全或者不安全。

    门和锁只是让我们在出门和进门的时候多费几分钟的时间，并让我们在外出的时候随身多携带了几根细小金属。

    发现门是我们最自欺欺人的看守，它谁也不防，只防着我们自己。

    掩耳盗铃和一叶障目的人常常并不是偷盗者，而是我们自己。天下无贼的理想在我们掩着耳朵或闭上眼睛时得以实现。

    一无所长并一无所好的人称自己为漫士。无所执故无所失，无所为故无所败。可以学田忌赛马，当然也可以弃权。

    思过多时的人忽然明白自己是一株能够行走的植物。种植在空气里，长成人的模样，混迹于人群。没有改掉植物懒惰的毛病，却学会了人类诸多譬如喧哗浮躁虚伪贪婪猜忌等恶习，丧失了诸如沉默以及餐风饮露环保节约等优点。

    夜很黑，路深深浅浅，看不见障碍或者深渊。尽头也许一步之遥，也许远不可及，天亮以前如何能够坦然不恐惧？



（三）无以告别

    秋天，微凉的，适合告别或者归去，像落叶总该告别天空归于大地，像流水总会告别喧哗归于平静，像一场浮华宴席在酒酣饭饱后终将散去。可是南方的秋天没有落叶，树木依然青绿，楼下那棵紫槐却被生生砍下。树也会疼痛么？没有谁愿意相信植物的疼痛，像没有谁相信鱼的眼泪，花的哀伤，鸟的别恨。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只有南来北往的鸿雁。

    中秋已过，月亮慢慢遮掩起它的苍白容颜，月亮也会伤感么？她躲在寂冷无云的空中，年年岁岁，夜夜月月，俯瞰这众生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曲终人散，而繁华风光的背后，灯火阑珊处又有多少人在默默心伤默默泪流？碧海青天，月亮也觉孤清么？还是习惯了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也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了？

    秋深夜寒，街上早早的就冷清起来，偶尔一两辆相向而行的车擦肩而过然后背道而驰。银河之畔，月亮衣带渐宽，且行且慢，裹着单薄云纱瑟瑟发抖，抖落一地惨淡月光。春之余香杳远，夏之余温已凉，月亮茕行于秋之深处，也无以悲伤，也无以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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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何茵 于 2006-10-11 04:21:19
秋风萧瑟，落叶纷纷。牵起凋零的伤感。问一句，秋风，卷走的残叶，是否酿成沃土？
还我们更绚丽的春天。

问好，秋水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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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阿笑 于 2006-10-11 05:42:54
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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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资中华 于 2006-10-11 07:28:32
问好秋水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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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开尔 于 2006-10-11 07:41:44
问好秋水无尘，我还以为是见面记！不来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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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Zengning 于 2006-10-11 08:32:56
很优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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