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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注册2005-10-07
    [散文][原创]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关于鸡的往事。母亲曾多次绘声绘色地向我讲起,那只像狗一样忠实的鸡,每次都在我的心海里激起久久难以平静的涟漪。以前,我只知道狗是可以驯养的,一旦被驯化,则对主人俯首帖耳,矢心不二。现在才晓得,鸡也会的,实为等二同之。
    十几年前,二姐落实政策农转非,从农村转到附近的小城。二姐把能搬走的搬走,用不着的就送给了邻里乡亲,最后只剩下了几只鸡,公鸡宰杀了,至于母鸡二姐说什么都不舍得宰杀,正在下蛋的鸡,几年了患难与共,不停地为这个家默默地做着贡献,杀了也着实可惜,便捉了送人。东西可以带走,房子却带不走,整个院子又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二姐只好锁上了大门走人。
    这年的夏季,雨特别多,二姐牵挂着乡下的房子漏了没有,便又回到了乡下。打开院门,满目荒芜:清清的野草长满院子,厚厚的灰尘落满窗台。二姐禁不住一阵凄凉。等她来到亲手搭起的草棚前,一片片白花花的东西映入眼帘,那是什么呢在柴垛上?二姐走近一看,原来是鸡蛋,是十几个鸡蛋一个紧挨一个放在一起。二姐非常纳闷,哪来的鸡呢?二姐寻遍整个院子也没有见到鸡的踪影,正当二姐坐在屋门槛上休息的时候,一只鸡叫着从院墙上跳到草棚顶,再从草棚顶跳到了树上,然后在树上飞到了院子里。哦,原来是那只黄黑色的花母鸡。二姐轻轻唤着鸡,鸡愣了下飞快地跑到二姐的身旁,好奇地围着二姐一圈圈地转,也许它在纳闷,这些天主人怎么不回家呢。那股亲热劲儿,简直不亚于流浪的狗见到了主人。
    二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只鸡为何放弃了垂手可得的豢养和舒适的生活,飞墙上屋经过那番磨难来到荒寂的家?难道它也懂得感情。二姐实在不忍心鸡的流落失所,想把鸡捉了再送人,可这次鸡学乖了,甭说是捉它,就是打它也够不着,它一会儿上屋,一会儿飞墙,根本无法够着。无奈,只好告诉邻居,谁捉到就归谁。
    太阳已经西下,天渐渐黑了下来,二姐不得不离开村子,返回小城前,二姐又回到了老屋。打开院门,那只鸡从院子里那株一米多高的老枣树上,飞了下来,叫着又上屋。鸡窝早就拆了,聪明的鸡选择了枣树作为自己的窝,这样安全又不潮湿。二姐有心把鸡窝再垒好,又怕鸡会不走活活饿死,只好作罢,心想也许时间久了,鸡饿急了或者待倦了就会走的。
    一个月过去了,二姐又来到了乡下的院子。院子里的一切依旧,草仍是葱葱郁郁,枣树仍是枝繁叶茂,房屋仍是沉默无语,草棚里柴垛上的鸡蛋仍是在,只不过比上次多了几枚。鸡为什么还不走呢,它吃什么呢?带着种种疑惑二姐去访问邻人。她们说那只鸡是只能喂不能豢养的,它死活也不肯离开老院子。无奈二姐只好拜托邻里照顾那只鸡,带着牵挂二姐离开了小村。
    几个月过去了。一天,乡下的邻人告诉二姐说,他给鸡做了手术。鸡也能做手术,二姐不仅担心起来。原来那鸡吃了老鼠药,昏死过去。邻人就把鸡的胃用刀打开,取出所有食物,清水洗净,再放进馒头碎渣,用线缝好,那只鸡竟然活了下来。真是个奇迹。
    时光匆匆过,转眼就到了冬天。二姐怕那只鸡冻死,就又回到了乡下。一切依旧,只有草枯萎了一地,树叶落满了院子,鸡蛋还是一成不变的出现在老地方。鸡却不知去了哪里。难道那只生命力顽强的鸡,遭遇了不测?还是寿终正寝,死在了别的地方了?二姐找遍了整个村庄却无从知晓。
    二姐轻轻拿起一个个鸡蛋,用上衣兜住。一个、二个、三个……十个……二姐在也数不下去了,止不住的泪花滚滚而下,滴在了洁白洁白的鸡蛋上,那一枚枚鸡蛋,沉甸甸地压在了二姐的心上……
    我不知道那只温良驯顺的鸡,是什么时候变得性情刚烈和忠诚不渝,我也无法明白那个温顺纯朴的生命,为何能在普通中变得特质优良,令人感叹不已。这一只鸡在有限的生命中表现出来的忠心不二、大仁大义及顽强,并由此所放射出的忠诚不渝的美德光环,足以可成为人类忠诚、讲信用的参照物。


    [em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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