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风来,五月花开早,五月的空气有香味,那是妈妈的味道。阵阵轻风,幽香一浪紧着一浪,我贪婪地吸食,像白蝶投入花丛,更像含着乳头甜睡在妈妈怀里的婴儿。
关于妈妈,我儿时的记忆,不甚清晰。记得被冤枉一次:香皂掉进脸盆里,哥姐们都说是我弄的,我嘴笨有理辩不清,只记得那个憋屈,也没谁为我撑腰;我身上长我几岁的二姐(她皮肤白净,穿衣服也好看,会说话)受邻居亲戚喜欢,去堂哥家去玩,堂哥把她抱起来,让她占在炕头上,唱儿歌《小花猫》(妈妈教的,我没学会),我就没人理,在地下当观众;记得妈妈去哪里,都要背着二姐,不然她就哭。我,就自己在家,不哭也不闹。妈妈说我是一摩挲就长这么大,我,从小身体就好,很少生病,很羡慕有病的弟弟。二弟生病,享受到“山楂罐头”的待遇,我也分享了一点点,于是心里就有了个秘密:哪一天也生病才好呢。
我们姊妹六个,相差没几岁,哪有不不打架的。二姐与大哥(比二姐大两岁)打起来了,妈妈当时正做饭,顺手拿起烧火棍(顶端有个杈)打大哥,把大哥的头打破了,流血了。妈妈很心疼,意外失手,没注意烧火棍上有个杈。二个人打架,当然要帮着小的了,可大哥可能记仇了,结婚后还念叨这事呐,是说给大嫂听的,说妈妈重女轻男。
其实不是的,护着二姐,是因为二姐身体不好。父母就是要多照顾弱小的,用妈妈的话说:五个手指,咬那个不疼呢。
二姐有先天性心脏病,左右心室之间有个洞,乡下的医生当时就告诉妈妈,这孩子活不常长,更不能结婚。可以想象,当时妈妈的心情。后来,我们搬了家,来到农安(吉林省)的洼中高农场,是妈妈主张向厂部借了2000元人民币,给二姐做了手术,当时她18岁。现在二姐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一家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就是还要照顾老母亲。古话说“偏心儿女不得济”,在我们家,这古话就失灵了,我老爸老妈就得我二姐的济了,父母和二姐生活在一起,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替我们承担着照顾老人的重任。
我们离家在外的儿女,能做的就是给老人安慰,哄老人高兴。
人老了,最怕寂寞,也怕被遗忘。我故意有难事问她,向她请教,她都高兴得什么似的,细心地为我解答。她耳朵不灵敏,就按她听到的说,我就顺着受教,每次老人家都特高兴。
妈妈年轻时,就是一个有想法人,我们家的大事小情,都是妈妈做主,爸爸就是赚钱养家。我们小时,她老人家的口头禅“男孩爬出地垄沟儿,女孩不当锅台转儿”我们姐妹六个都做到了,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尤其是我,高考落榜,妈妈绝对支持,说“只要你念,我和你爸就供,砸锅卖铁也行”老爸老妈一向不和,在这件事上,很是默契。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现在,我还是我们家族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母亲今年79岁,是个识文断字的人。我知道的名言警句,是从她口里说出的“白马红缨彩色新,不是亲者强来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教育我们自强、自立、自尊。
一个母亲对一个家庭的影响,太大了!
现在老了,记忆不好了,经济大权交给老爸了,吃什么,都是老爸去给买。老爸每天陪着她,年轻时,不满意老爸,现在离不开老爸了。工作之余打个电话,陪她聊聊天,听听她的唠叨,有时还开个玩笑“你要好好哄着我爸,他是你的拐棍。”这时妈妈就笑着应和“是啊,我落到他的手根底下了,这老东西!”
现在让她纠结的是“我怎么就老了呢,怎么就没用了呢,怎么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呢?”我就多方解劝,直到她开心。
今天我这里阴天了(阴天会影响妈妈的心情,不开心),我拿起电话问候妈妈,她正在与老爸看牌,告诉我,她很开心,她和了,赢老爸好几次。最近她总能和,不像以前,总是老爸和。我问,你想吃什么水果,我给你买。我推荐说:“芒果,喜欢吃吗?买贵的,可好吃了。”老妈回答我:“我都吃够了,不爱吃了”
听着妈妈的声音,我心里甜甜的。小时候,每个孩子都是妈妈心尖上的花苞;长大了,反之会亦然吗?我扪心自问,惭愧得很!我是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心尖上的。那就把妈妈放在我们的心里吧,用我们的爱供养她。
我嗅着五月的花香,深深地迷醉,我叫它妈妈香,香甜我的嗅觉,香甜我的记忆,香甜我的生命。
记住啊,有妈,才有家!身体可以流浪,灵魂不可以。
2013/5/17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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