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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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当年中国人多精神更多。肚脐上下,腰身周围,胸脯左右,脑门前后,全是精神。当年的精神总是疼,幸亏当年的精神鸦片格外多,分外好使。当年的精神经常疼,疼精神想鸦片,就像老鼠想大米;疼精神爱鸦片,就像猫儿爱偷油。
精神里有信仰,有理想;有痴迷,有执著;有爱恋,还有些阿Q。在热热闹闹的革命里,在三天两头的折腾中, 在火火热热热的生活下,在熙熙攘攘的黄泉路上,人的信仰经常被没了,理想经常被灭了,痴迷经常没用了,执着经常不着了,爱恋泡汤了,精神里只剩点阿Q,疼得死去活来。最让精神疼的,是道理想不明白;最让精神分裂的,是说一套做一套。“戴花要戴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说话要说雷人话,做事要做见不得人的事。
人的精神会经常疼吗?遇事想不通,道理不明白;老爹刚被斗死,儿女又被逼疯;书记逼俺卖地,村长干俺闺女;刚存点钱要买房,房价已经翻倍;刚买进中石油股,一早股就跌了三成。月初刚长点工资,月中物价创新高;昨天刚弄明白点事,今天转了头空。两害相较取其轻,一江春水向东流;做人的道理隔几年得换上一次,人得脚踢屁股跟时代走;得稀里糊涂,得想弄明白,得不明白;得进步,得反思。”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恍恍眼前,难道现在就明白?买个机动车爬在路上不动,买点不动产天天在动。精神疼。
中国的精神鸦片,种类繁多,西拼东凑,冬去春来,全是好东西。最常用最管用的有几十年前“最爱听的毛主席的话”(现在也爱听),和“中国有句老话”。比如毛主席的“越穷越革命”,曾经让我们穷得欢实贫得风发。中国的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也曾让我们在绝望的时候鼓起活下去的勇气。中国人民不光勤劳勇敢,中国人的精神还异常坚韧,虽被反复蹂躏,却仍“涛声依旧”。用多变的精神鸦片,安慰不死的精神。
外国人虔诚笃信宗教,中国人被逼坚信马列毛。马克思列宁还是毛主席说过: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鸦片。这话说得太对了。,外国人也是人,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比如人为什麼活着?人从哪来?人不来点”雅骗”怎麼能行?。宗教,是神学,不用多想,信就是了。胡说也好,八道也罢,不怎麼变,既没马列的普遍性,也没中国的特殊性,更没有普遍性和特殊性的性结合。
就这普遍性和特殊性的性结合,结合得中国心总折腾老忐忑,这云山雾罩乱云飞渡的“普特特普特普普特”性结合”,没完没了地被反复来回横七竖八地解读。“中国人民从此站起”,人站起,不走道,心十五吊桶打水,身七上八下翻滚。上些岁数的中国人,谁的精神没疼得死去火来满地打滚?要没“爹亲娘亲没他亲”给的很多上好的精神鸦片,中国人早就十有六七八都精神分裂了。
精神鸦片烟和精神亢奋剂,不是很好区分。都让人飘飘然,很神仙。精神亢奋剂用起来亢奋:“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为啥不怕?),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听说蒋介石在他强毛弱的条件下打不过毛的一个很要紧的原因,就是他不会讲这种带劲的白话文。战争年代里呼尔亥呦到老白姓心窝窝里的那些白话(打土豪,分田地,先不说人民公社)绝对顶得上几百万军队。
新中国刚开张时的人,多纯?爱就真爱,精神是真情。后来真爱变成装蒜。精神变成了二锅头。好些年,理解不了的玩意实在是太多了。脑疼心疼精(神)疼。好在当年有精神鸦片,有信仰。“经济越落后,从资本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越容易,而不是越困难,人越穷,越要革命“越穷越革命”。我们信。越革命怎麼着呢?当年全靠点精神撑着,活着。后来,东西多了,中国人反倒没了精神。躲猫猫,泛跑跑。猫着进"村",广泛跑向世界。
精神跟物质的关系,辨证统一,否定否定,可以来回变;但没公式。一点精神变几斤力?说不好。有时给力无穷,有时使劲也屁用没有。人被逼急的时侯,精神能变出力气。比如鬼子的子弹追着咱的屁股,咱就能翻过咱正常时翻不过的墙(墙不能太高)。按照这个原理,毛主席号召中国人民几十年“精神变物质”。“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石油工人要是天天吼,地球该怎麽着却还怎麼着。
“一路走好”不久的国学大师季羡林说:他正常时胆子很小,反常时胆大无边,敢给聂元梓贴张大字报,敢被打个半死。人的精神,有正常和反常。人活着的社会也有正常和反常。正常的精神,反常的社会;反常的精神,正常的社会;反常的精神,反常的社会。精神跟着社会走,社会拉着梦的手?
精神变物质,多是在反常时,在急了时。而物质怎么变精神,我在中国时,可从来没用东西变过精神,因为当年没东西。精通正常与反常,怎麼辩证怎麼统一,就咱中国落山的“红太阳”最知道。只可惜他老人家睡了,三十多年了,中国人民的精神就变没了。正常时,不拿精神变物质。正常时不行反常时能行的事,奇迹?落山的“太阳”说: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只要有了人,就什么人间奇迹都能创造出来”。听着带劲。如今日子淡如水,常遥想当年“带劲”。
当年最有名,最响亮的“带劲”,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这话猛一听荒谬无比(直接把黄色的人和黄土地连同,都是黄?)。嘿嘿,惊回首,回头看,几十年革命几十年改革,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都到了爱回忆的年令:胆大的撑不死,胆小的饿死一片。在党领导下,别管一心干革命的,闷声发大财的。风光的,成功的,全是胆大的。中国有句老话:管它三七二十一。
正常反常,天翻地覆;东倒西歪,南辕北辙;继续革命,改革开放;读党史,唱红歌;传箴言,强信念;树雄心,立壮志;人要牛,胆要大;精神要反常;言行要不一。文化大革命时,精神鸦片用到了极致。站着吟诗,“莺歌燕舞”;蹲着吟诗,“不需放屁”。当年多少“最高指示”,既是兴奋剂,又是止疼药,多少中华儿女为无产阶级红色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甘洒热血写春秋;为劳苦大众共产主义有一天总能实现,砍头只当风吹帽。
刚读到一条新闻:重庆的癌症患者爱唱红歌。中国人又需要唱着红歌找精神了?找不找精神鸦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一村过完再一村,一路走罢又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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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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