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公外傳》(之11)張月妹做了「人蛇之母」家小貴賓
且說張月妹坐上口稱上契的人蛇之母(甕公鄭重交代的有「著數」) 座駕。一路的柏油路,越過無數的棕櫚樹和街燈霞霓燈,一路都有低矮的白色屋子,她都無心張望,心不是忐忑,啄磨著先前「契娘」說的「驗身」何解?心也不是好奇,是想著「契娘」怎的離開飯店多遠?怎的把「契爺」留住飯店?…跟這個叫怪名「甕公先生」跳上美國海岸…知道他跟她老相好,倆人知天知地的喝酒檢驗假海員護照,叫人會心微笑。她以船上護士假身換照取證,都是不尋常的交易過程。(甕公先生命令我「契爺契娘」叫,也真如由天降的福星,果真的認我做契女,我心甘情願。依靠了他倆,就快跟老豆團圓嘍,將來也多個親戚…契娘是傳說的「人蛇之母」嗎?…人蛇之母不像大陸的黑老大,分分鐘講打講殺。旅遊社那個甚麼社長,直情像黑伐圖說的草原狼。打個手模都「摸身摸勢」,哪像人品啊!…事頭婆啊,伍月花姨五月花姨五月媽,妳帶我回家怎個「驗身」啊!?…我不怕,我和妳是女人,我怕乜呀!我不怕女人。…)
「細妹釘,以後改口叫姐,唔好聽契爺講乜契娘契娘,阿姐還未嫁人,是妳姐,明嗎?」但見事頭婆從駕駛座上轉過臉來。
張月妹上五八下的心一下子凝定燈光閃爍的伍月花臉頰,感到一陣溫馨。而伍月花「姐」已手扳左馱轉進一片黑暗。眼前是一片幽黯裡閃爍的似水的光影。她還未靜心下來應該怎樣答她,車子已慢走下來,駛進一個花園洋房。她望著她慢慢扶馱,迎起右手按了下頭上的東西(後來她知道叫遙控器) ,望到車前面慢慢升起車庫大閘。(事頭婆的家就在這裡啊…) 她的心有些激動。她的激動並非想著自己沒有回答伍月花姐的話,而是一股想不出來的少女心情——真正腳踏實地美國的感覺,給眼前慢慢升起車庫大閘掀動,被叫姐的慈愛激動!半年來的飄泊,汪洋大海的鹹酸苦辣,一下子兜上心頭。她忍住雙眶溢漾的淚水,把頭臉垂下伏下。
「這是姐的家,也是五月花飯店大本營。」伍月花紫色點白花的腰身動了下,她腰屁白色的西褲離開駕座。
(大本營?…)她心裡微微波動,有些莫名其妙!但剎那後也釋然了。(適才在飯店,伍月花姐說要甕公契爺留飯店過夜,為乜不請甕公先生來大本營?…) 她又想。
「起身。到家吶,妳夢想的美國。這個家在美國邁阿米,記住啊,傻妹。」伍月花姐說話了,彷彿把她從夢藪裡抽回來。
她馬上抹拭溢淚的雙眼,彷彿也不知夢藪何端?
「今夜,阿姐請妳做大本營小貴賓。妳是阿姐第一個女貴賓。」
伍月花姐還伸過手來握她的手指,要拉她下車。
「…」她隨她踏下灰色車庫地板,卻沒有想到怎回答這個姐。
「傻妹,把手給阿姐。從今夜起,不要想自己是人蛇。人蛇是人家給妳的身份,都過去了。記住,妳是五月花姐客人,將來食宿伍月花姐家。」伍月花姐又說。
在如白晝的車庫,張月妹的手被伍月花拿著,不再何去何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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