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瑭瑶先生的帖子，觉得蛮有意思，想起了听到的一个故事，就写了下面的文字。

翎翅


三人行

来回抚摸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那是心兰脱也脱不下来的记忆。“这是最后一次了！”笃定地告诉自己，心兰知道俩个一定要做个结束，因为达雄下个星期就要步入礼堂。

特意约到外面咖啡厅，这里气氛雅致，心兰蚀人的目光罩住了达雄，声音轻柔纯净，催眠般地迷人。

“你爱她吗？”
“我不讨厌她，她很爱我。”
“以后会怎么样呢？也许我们连见面也不可能了。”
“我也不希望这样的结局。”达雄抬起眼睛，浓黑的眉毛挑起：“心兰，你知道我爱你。可是，三个人的婚姻能永远维持下去吗？”

“三个人的婚姻”！是的。什么时候，丈夫天齐的朋友达雄，成了心兰的第二个丈夫？当初在棋桌上，达雄跟天齐平分秋色，心兰一旁倒茶观战。后来心兰加入，三个人玩起了红心拱猪，输的人大声学猪叫。待到谈起文学政治、音乐绘画，情势又如三国鼎立，寸土必争。再以后看电影听音乐会甚至出门旅游，都是三人行。有一天，天齐把家里的积蓄拿出跟给达雄一起投资买房，心兰买车，达雄出了一半钱。达雄有家里的钥匙，心兰也习惯了做三个人的饭菜。朋友聚会，有人问起天齐夫妇何时要孩子，心兰说工作太忙，又开玩笑地加上一句：“我们俩有达雄了，不要第二个了。”大家笑。问达雄怎么还不结婚，他更是大方：“我这不是已经和他们俩结了婚吗？”心兰留心天齐，他在笑，但看不出明澈的快乐。

达雄没有上他们的婚床，心兰却经常出入达雄的蜗居。天齐温存斯文，心兰是一个被宠爱的小女孩，总发点娇嗔。达雄热烈粗放，心兰是个成熟妇人，带着母爱情浓得化不开。可心兰发现，自己和天齐聊天，话题往往是达雄。和达雄一起的时候，也多谈到天齐。天齐不猜忌，达雄也不妒忌。心兰知道，自己爱他们两个人，他们也都非常爱她，而两个男人们之间，有没有痛苦、嫉妒、还有爱？这五味夹搀的酒，怎样使他们一年年地迷醉？心兰不能确切地体味。她暗暗说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这一切早晚会有个结束。

“我不知道能不能来你的婚礼。不管怎样，祝福你。”
“不用来了，但天齐一定要来。我请他做伴郎的。”
“你，会想我吗？”
“来我这里好吗？到时候告诉你。”
“不要了，天齐说，今晚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唔，三人行，最后一次了。”

2010年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