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过蓝天,回到了西安。八年了,小常宝装哑人重说话,持久战日本鬼回老家。
老孙家的羊肉泡,南院门的葫芦头。故乡的好吃,多少次走进我的梦;家里的老妈,多少次我梦里想她老人家。家,只是在这阔别多年,独身在外,历尽万苦,才知到它的意思。
故土和亲人,是怎样的两个概念?别梦依稀久远,它会在心里釀出怎样的情感?故土,于我有雨露之恩;亲人和我彼此无私奉献彼此的爱,也彼此享受彼此的爱。人生最美的,不就是爱的奉献和爱的享受吗?
八年走了,当年的机场变到了咸阳。场子虽说大了不少,但人还是显得很多。我是大块,那年三十八,正是个男儿刚长成。斜挎着我农民企业家包,拉着两个大箱,迈着李逵样的咚咚咚,走出机场。别久到家精神爽,我回故乡来。
老远就看着我了,姐姐姐夫大叫起我的小名,叫得我心一颤,那一刻,泪水差点磅礴。现在当然不会了,“第一次”在我们的生命里,总是那样铭心刻骨。看官说是也不是?
“兄弟你好”让我荒凉久远的心,顿生出温暖。在他乡,可没人这么问我;有的是没完的难,都得自己扛。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好难。
坐在姐夫为我找的专车上,我张望,深秋的大地,是一望无际的黄,《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我想起陕北的民歌的悠扬炽烈。人的爱,像是苦醸的。为一点的真爱,人愿意活着吃很多苦,在家还吃不够,跑到天边去吃,去人大不会说话的苦。爱?尊严和自由。
咸阳,曾有过“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阿房宫。人有时就是爱找历史的影子,也不知杜牧是从那弄来的料,写下这《阿房宫赋》让我一经咸阳,都会背上几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冥迷西东,毛泽东时代的青年从西洋回家看妈。
回到这片熟悉的暖土,百感交加,遐想万端。别管多忙,差不多天天要关注点中国的新闻。盼中国,出好消息。出走时,没想过别了故土回不去,二十年前那些事。在他乡,多吃了苦,也多了见识;见过更大的天,好像多懂了点故乡。车,开得很慢,好像专门让我慢慢看,让慢慢乱想。
钟楼,南门,南梢门,草场坡,小寨。。。到家了,见着八年没见的妈。老了,“人生易老天难老”,老妈拉着我的手,泪不停地流。那会《北京人在纽约》刚流行完,大家都觉得人在国外要洗碗,而不知就算最不济地在洗碗,一天也能挣到比国内三个月做学问还多的钱。算是苦也欢。//9/4/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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