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我平生爱流畅,特爱。作文,写字,说话,下围棋,我都想能整得流畅。不过,不容易,因为到个不凡的地界,人就很容易不知道了什么是流畅?怎么流,怎么畅?
写文,趣为先,有趣才想写,有趣才不累;有趣,干活才不像干活,也不想钱。写文全当放飞思想,找觅知音。写中文,方块字码,成个文,还想让别人读着有点快感,有个和我一样会心的笑,嘴是愍着的。让别人和自己一起联想,一起上下,一起起伏,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说横写的方块字多么不容易流,古今中外的思想在自己的脑子里也很不容易畅。写文难,难得是把字堆起,堆成篇能表达些思想和情感的文章。这一年多,我写了不少,每写都颤颤栗栗。老在想我想说什么?说好了没有?说多了没有?说过了没有?流畅不流畅?文是写来读的,读着不顺的文章,决不是好文章。文思呢?有时得“飞流直下三千里”,有时得“一行白鹭上青天”。慢慢学。
写字,我现在极看重中锋,喜欢何绍基。汉字横竖撇捺,从上坠下,容易流,容易畅。而今日方块字,从左向右平爬,总觉着螃蟹在走。曾国藩说:每天早起,认认真真写五个字,一天会有些不同。我很坚持过些日子,但去年回国就断了,真的很难,因为人的心情很容易变。硬笔在好些的软纸上自上而下写情书那是很爽的,可惜青春已不再回头。
说话,无规可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难,话要说得情理交融,老少宜,男女欢,老婆听了不瞪眼。说话流畅首先要思想清晰,情感正常。我给我哥六十生日卡上说:人过六十不神经,他乐和得不行,把我妈也乐得不行,老妈昨天还在电话上说:我哥学文化了,也想把他那鸡爪字练练,正好家有老娘教,神经三十七年也够了,再一年,就到毛主席说的:弹指一挥间,重上井岗山。不过,我妈的字太娟秀了,教我哥不太合适。
下围棋,下流下畅最难了。如今的“茅坑流”,“扎腰眼”,“指后脑勺”,把围棋下流成五子棋,国际象棋。但在这一目等于很多钱的时代,谁会看重艺术呢? 围棋是输赢,人生是输赢,什么不是输赢?人死不输赢。
任何事里,有道理,有韵律, 有流畅。韵比理还难求,得自己呺自己的脉。
6/10/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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