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對歷史的觀照
——試說陳善壎的《你這人獸神雜處的地方》
     陳善壎先生繼《杏花園的白蝴蝶》(08年中國散文桂冠))之後，今年推出了《你這人獸神雜處的地方》。《杏花園的白蝴蝶》和《你這人獸神雜處的地方》都是大陸文壇少有的「跨文體」(劉荒田語)的文種「取法」 (就筆者讀過的震撼力來說，其次是陳善壎與文學評論家韓小十蕙的通訊裡陳和她對散文體制作如類解)。我之所命名「少有」，是以作品抒發的場景涵蓋的歷史過程言。我不能不說：文學作品之所感人，不能攆走作者對人物生活的場景經驗，這個經驗將來就是歷史原件，而陳善壎取乎的生命場景作為取法命題《你這人神獸雜處的地方》(下稱「人獸神」)——一個山水相連的古老村子展開故事的存在環境，讀者已感覺了作者這個取法場景經驗對他書寫的知青故事影響至寶至巨。歷來文學批評家亦據此來討論作品的歷史性和傳遞給讀者的時空感(偉大的《紅樓夢》如是)。陳善壎先生由《杏花園的白蝴蝶》走到「人獸神」雜處的地方，論者無疑最重視的是他作品涵蓋歷史感為個人作品留下的意旨反映的意義，也是我讀「人獸神」留下的陳善壎註解，或我對這篇小說讀後感的規劃。我意思是陳善壎為自己小說下註解的原因；即作者的意旨不言而喻地為書寫的歷史場景介入人物生命歷程的作用力，無庸說是作者與作品生命的互映進入的歷史場景反照了共同體的作用——歷史對生命軌跡的挾制，則是命運的箍咒了，然後才有生命的謳歌。
陳善壎因此把小說設置於張家村這個古老場面，即古老楚文化誕生的自然村——對世居山水相連的村民代代陳陳相因的「人獸神」在歷史腳步進行的強大作用。古老文化的傳統性，就是誕生人敬「天」畏「神鬼」的原生地，何況原來就與獸相伴相鬥呢。『山里没有上帝没有佛，只有满山活蹦乱跳的史前精怪。』(第5頁，這是女詩人鄭玲的生命觀)我國文學裡，「楚文化」早就「誕生」屈原；屈原成了中國文學裡偉大的「怨婦」，他藉《天問》、《招魂》等偉大謳歌，唱出了偉大怨婦的怨曲，藉人獸神雜處的湘山湘水遺下她永恆的靈魂，也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瑰麗了。人與自然生態的原生環境，對「神」與「鬼」的敬畏，其實也成了中國億萬小百姓的性格，這精神品質一直種植於他們意識裡，演釋了無數的神和鬼，也成了中國文學的偉大遺產。打開《山海經》，就開始讀到無數的中國「神人」了。袁珂搜著的《搜神記》開首就搜了個赤松子大仙，云：『赤松子者，神農時雨師也。…至崑崙山，常入西王母石室中，隨風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至高辛時，復為雨師，遊人間。…』筆者之所引赤松子大仙，是想說明此女仙原來是中國文學裡最早居席的偉大仙家，此仙家無疑與屈原的怨婦天問和招魂意識相聚了，因此也在我們熟悉的非常專制的時代的造神關係著，把一群知青分子放進了古老的人獸神雜處的歷史場地，小說中心人物小陳知青和他的愛人也是詩人的鄭玲就是，因此陳善壎才有不尋常的對這對愛人和知青們在張家村生活過年代的歷史反謅。
我以為文學作品的多樣化，姑勿論散文和小說，批評者多數會不知不覺覺得作品都是作者透過作品反映了歷史觀，而歷史觀則成了命運的縮影。同樣，我有理由說，由《杏花園的白蝴蝶》走來，至《峽谷的旋渦》到現在的《你這人獸神雜處的地方》，筆者僅能依閱讀過陳善壎先生的三篇散文和小說思考。我總覺得陳善壎藉這三篇傑構說明一個「命運學」；白蝴蝶和人獸神變成一個歷史原件(作品命定的歷年代發生的場景，現在可視為歷史原件吧)，不知不覺令這個場景變成陳善壎的命運縮影。我是這樣讀陳先生作品的。就是說，他寫的是過去生命歷程的歷史原件，他要為這個歷史命運說話。因此，我想說，如果說白蝴蝶從她誕生的杏花園飛出來了，飛舞於那個大時代的時空，她的心眼隨時代風雲起伏，然後又隨命運的興衰飛舞，飛回到她和「人獸神雜處」古老村落裡，我以為就是歷史的召喚作用，她無法忘懷這個歷史觀的原件，無庸說就是深層的意識反照了。
這個歷史原件是作者無法忘懷的，他眷顧的不止個人的命運，而是命運縮影投影的歷史場景，即作者設置的命運投影在這個場景——『张家村的房屋都是十九世纪清宣宗时期的青砖青瓦』；…这里依山盖的屋有高有低又连成一体，远远望去，就是一座古堡。…长毛闹事那时候，有一个类似太平天国的农民政权也叫什么天国的在隔山的广西灌阳县，可见建这座村落时天下不太平。…有理由推断，那样小的窗确实是战备的需要；现在山上还找得到残存的能引出人的遐想的堡垒。…』(第1頁首段)同樣，我會想，作者特別讓作品場景帶著人物在這個人獸神雜處的地方作為書寫對象，這個歷史原件涵蓋的意義，就不止參與者歷史原生地的單元性，它是歷史的脈絡源流所在。清宣宗朝，如果以嘉慶帝25年(1821年) 駕崩算起，到現代的新中國年代，這個叫張家村的自然村，由落地祖至今多少代？不言而喻張家村歷史悠久已快兩百年天下了。作者「設置了」這樣一個人獸神雜處的地方，作為村子老百姓歷來生死存亡的環境，其實不止他的格外命題，是他個人與他的主角夫妻命運的大氣所在；這個大氣是我們同代人生活的時代賦予，是作者為文學寫作對時代環境的投影。
作者在開頭介紹了這個歷史性的小村子的地理環境之後，接著寫主角們(即命運註定的時空和這群有政治覺悟性的知青的命運關係) 迎接的生活場景——『回想起来，我们这辈子住过的最好的房子就在张家村。对于张家村来说，接纳我们是政治任务。…占地近百平米的两层楼，堂屋宽敞，独进独出，大门口还有一片空坪。这是土改时没收的地主的屋，一直空在那里。』這是這篇故事的大氣所在的歷史場。這個村子世代就有這些遺族，世居到小陳們的現代，『张家的十四户中，贫农六户，下中农两户，一户地主一户富农，还有三户“地富子女”；我们是第十四户，不好划归哪一类。公社武装部长谭石蛟有次上山来视察工作，跟民兵排长七斤说“他们是监督劳动户”。 』(第2.3頁介紹人獸雜處自然村環境)讀者會注意到，這個輪回似的中國農村，正是歷來小說家挖掘的場地，其實就是這篇濃縮歷史場景的中國農村小老百姓們面臨一個變革年代的公式化的生活場。前些年，閻連科的《受活》就大潑墨化寫了這些農民(春風文藝出版社2003年) 。閻連科筆下的農村，在土地的情感上也是歷史的，在他寫的現實性農民苦難，我以為同陳善壎寫的張家村一樣，更能坦然歷史的真實性，也是陳善壎置身的生命場所，也是我閱讀他的散文和小說帶來的認知和感覺。閻連科說：『忘記，就是我們共同的罪惡；去認識，是我們必該做的事情。』同理，陳善壎做了，他叫讀者重新走進這個歷史場景，我以為就是他藉「人獸神」進行的文學對歷史觀照，正是歷來的文學大家的使命使然。
就我閱讀的陳善壎的小說和散文，他重視的文學反映的歷史性，勿論讀完他的《杏花園的白蝴蝶》，或白蝴蝶天使般小精靈飛翔那個歷史性的《峽谷的旋渦》，她從幽美桃花岰又飛到歷史性的張家村見證這群奉命改造世界觀和階級意識的知青生活一起。我以為這是作者之所難捨這個命運話題的命意，其文學性的歷史觀照即此，捨此讀者不能讀懂陳善壎的文學世界，亦無法完整地與這群狂飄年代的知青共生存，與那個被稱小陳(或善壎) 和他的愛人也是詩人鄭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歷史場景。我以為陳善壎故事人物詩人鄭玲的靈性和小陳的深沉的生命觀照，才能揭開這個張家村的歷史畫面。讀者不難被無限充滿的人獸雜處的自然環境浸泡下來，然後給小陳和他的愛人詩人所感所思感動。『不过在张家，郑玲无名无姓。张家没有郑玲这个人。那里只有“小陈嫂”。 』(第3頁)我的理解在：作者之所選擇一個歷史悠久的自然小村作為抒寫場地，又選一個無名無姓的女詩人作為貫串故事(她的身世和詩靈魂) ；所以，作者開頭就以但丁的《神曲》徵引進入詩人鄭玲的詩歌心靈世界，我以為是作者有意把這個詩人的價值觀置於世界性的文學共感裡，這樣才為鄭玲未來的命運作種種複雜的理解，讀者的認知才與詩人的內心感情共鳴，同知青們置身的歷史環境共甘苦，然後體悟這個場地如何在命運式的圖騰裡。然而，正因為鄭玲是詩人，她有一副世界觀，以立身於人獸雜處的環境試驗改造自我，才有一進山就未自覺地成了捕獸器的對象；而與自然界物種的生存現象共呼吸的容頭香出現了，然後才有鄭玲和容頭香的姐妹親，這無庸說是作者命運的反芻作用，農民式的愛和苦樂的泉源。這是我試圖理解陳善壎的散文和小說意境的重要環節之一。從這個意境透視這幅「人獸神」雜處的地方，理解整篇故事的歷史意義，我想不會讀走樣吧。
     就以文學的感性意義出發，我試圖探索這幅偉大的中國農村的圖騰畫面，一直感覺著作者怎樣潑墨他的山水畫，我認為作品的像徵意義與文學本質之間的美像，他的文學價值給我的感性印象即此；這個感性印象，自然就是文字作用給讀者的感性意義，即文學小說和散文的本質意義藉語境完成。換言之，「人獸神」雜處的地方，陳善壎怎樣以語境營造這幅中國現代式的山水畫呢？我最注意他的文字的感性功能，其實讀他的《杏花園的白蝴蝶》至他的小說《峽谷的旋渦》就固定了理解他的文字張力，他這個張力是架構在深厚(也深層) 的人本精神活動的山水環境裡，無庸說是繼沈從文先生以來寫中國鄉土語最生活活潑的大作家之一。然而，這篇寫人獸神雜處的張家村場地，與《峽谷的旋渦》故事架構，怎樣藉語言結構的表達方式完全不同。在《峽谷的旋渦》裡，陳善壎把那群中國漢子和麻秋姑娘一生一世的喜和苦，也是置身於山水迷人的湘西桃花岰，麻秋同她的漢子哥們的生活場景所依附的語境，全藉土話紛陳的歷史環境峽谷，讓漢子們的活動展現於麻秋姑娘的眼前，然後同她的命運因果結合。但陳善壎寫這篇知青故事，變了小說形式的技巧，也就是劉荒田說的跨文體的體制作用。我是說，陳善壎採取傳統的敘述技巧寫同樣的大時代故事，讓那隻杏花園的白蝴蝶再一化身，飛到張家村來了，——一個語言多樣的自然村落，這個村落從清朝宣宗起就有人雜處村落了。『我对语言有些兴趣，曾问过山外一位老先生“江永有多少种土话”。回答是“不过十几万人，土话有二十三种”。住久了，觉得还不止这数，很多说法隔一个村子都不同。在张家，“山”有“我们”的意思。再过些日子，盐长他们也视我们是山了。』(第3頁) 我注意這個歷史性造成的語言環境與這個張家村人的語言表白方式形成的生活色彩；作者是以這個代代紛陳不同的居民和他們演生的生活語言，作為故事發展的脈絡藉這群知青與張家村村民們的生活的本質意義，陳善壎以一個女詩人的內外感悟投映心靈進行生命現象來演釋。為何以女性的詩心演釋這頁圖騰式的圖像呢？正是作者意圖反謅他與這個歷史場面有關，而這個場面祇有心細如髮的女性和她浪漫化的詩人心態作為理解時代氣氛的代言人，她不止是女人，她就是土地的見證者了。
我很快就隨鄭玲進入古老的張家村了。這群奉命來張家村插隊的知青，他們是抱著『面对天光海浪般摇荡和被鸟语喧染得玄机无处不在的静谧，以为能躲开苍惶的山外生活，许我们尝试一下耕牧渔猎的逸民野趣了。』(第2頁) 自古文人都是安天知命之流，詩人鄭玲如是。陳善壎讓一個詩人的胸襟嘗試她的耕牧生活，然後耕牧心靈，以古老的張家村的地理環境淘洗心靈，然後才有身心的細致感覺。因此，讀者也在作者感性的語境裡同詩人的心靈一樣被淘洗：『香花就是桂花。山里有数不清的桂花树。张家村村口古井边的四株桂花树，株株桶粗屋高。到了秋季，无论上山下地都闻得到甜甜的香气。这里的桂花花期长，流蜜期也长。就是花谢了，花香还留在魂魄里。它用满山香气年复一年地把山民薰习得梦幻。』(第3頁)詩樣的語言，是詩人感性的感覺，作者在一個歷史性環境裡和他的人物一樣體驗心靈，然後讓鄭玲迎接整個命運，然後在初嚐山居生活之始就『被兽铗夹住时见到香花精了』(同上頁)。然後鄭玲豁達的生命因果怡然而生，我讀下來就處處感覺作者在張家村的命運因果，被他精妙絕倫的美麗語言迷惑，隨知青們的生活共舞，無庸說那段知青歲月也在不知不覺間融入了那幅古老的自然環境，對於後來的許多時代性的話題留下龐大的推理和讀感空間。
層層密密的張家村自然生態，就這樣在陳善壎的筆下潑墨似的展開，他藉小陳和他愛人鄭玲的詩心融入這幅山水畫，讀者也不知不覺融入作者筆下永恆性的張家村場景，沒有理由不為層層密密的山水風景與人物心靈叩首時響應的呼吸之聲叫絕，我以為這才是這篇寫歷史風情畫留給讀者最大的語言享受，他留給我的想像空間去推理那段歷史的真實與人的心靈叩動的永恆性，對後來發生在張家村周邊的許多故事可以心照不宣了；即鄭玲用心靈捕捉的文字和她右派分子的真實的生活體悟在人神獸雜居之間演生的種種情景已經水膚交溶；走進陳善壎筆下的層層密密的張家村的山水色彩，勿論鄭玲腳板中了捕獸器也好，或她邂逅容頭香也好，她倆後來的情誼，其實就是詩人與歷史性的張家村融化一體了，她命運的因果因緣誕生，留給讀者多麼美又多麼厚重的反思。我不能不說，陳善壎是語言大家，他鄉土化的抒情語境是生命的體悟，也是文學性的體悟和再生作用，反射出來的張力，讓我咀嚼那段歷史的真實意義在哪？
就以陳善壎這樣寫人同歷史性的山村，即讓容頭香這個山村精靈與藥婆畫於牆壁的圖案帶領鄭玲的心眼融入這幅歷史性的山村(因為詩人已經同化如張家村後代子孫了) ：『头香看到墙上的图案…她必需思考怎样表达那些图案的玄机。她要组织语言。…』啞婆婆的身份不尋常，她留給後生代的圖案——『我现在想，哑婆婆画的图案会不会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现的江永女书。我想当然应该是江永女书。…』(第7頁) 作者的筆觸再跳動，把讀者心眼帶進「我與土質」(小陳同山村鄰居)們更具體的生活圖畫：『雨后土松，容易辩认兽迹也容易挖洞。每挖出十个洞做好机关念一次封口咒。这是一组莽荡的声音。风摇撼山峦，雨洗刷林石。我听到狼嗥虎吼。有麂子穿透力极强的喊，也有穿山甲和蛇的没有声音的声音。只有猎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咒语巧夺天工地放大模拟了。』(第8頁)作者在這幅人獸雜處的山村，就是這樣層層密密地以詩人的心靈取代啞婆婆和容頭香的化身，講他這段不尋常的生命圖像，帶出知青們的生命圖像——即人在敬畏神獸的自然環境與獸相聚相聚搏的生活情景(小陳和詩人小妻心眼接觸的，土質和容頭香說的經驗的傳統生活原素)，然後讓讀者體會他的命運因果，為這幅壯麗而沉雄的謳歌感動。
大半個世紀前，朱光潛寫了他的《文藝心理學》，寫的不止這個心理學強調作者對心靈世界透出的空靈作用，形成文學的美感；然而，朱光潛強調的美感，無庸說他追求陶淵明式的桃花源似的詩學之美，因此，沈從文和他的美論就像雙生的哥們，沈從文的《邊城》成了道地鄉土美感的偉大小說，張調的就是小小農民的深層鄉土精神。同樣，陳善壎寫他的《你這人神獸雜的地方》，寫到小陳和鄭玲們血肉生命與山村緊密相連時，故事人物隨時空感覺也潛移默化了，因此陳善壎說：『写到这里我才发现，记忆带着色彩，很顽固。…橙色的夜和夜之深处出没的童话刻入记忆的深度，像焦渴者记住了水。』顯然，他已被這個命運的因果迷惑了，他已鍾情有兩百年歷史的張家村。同樣，讓讀者感覺到這幅無法割捨又痛苦的歷史圖像留在文學裡，演釋了文學的歷史觀。所以，當讀到小陳和他的心愛的詩人妻像賊一樣要離開這個命運場景時，『我下车买油条在车站旁边的墙上看到一张令我窒息的“贫下中农就是最高法院•杀字０１３号”的布告。』(第13頁) 讀者體會和感覺的也就是作者的歷史觀照。當小陳離開張家村後來回來探望時，另外一個生活場景已令他的心態隨時代潮流變了，那個命運因果永遠留在心靈。詩人鄭玲的詩被墓地取代：『有喜欢郑玲的诗的朋友说她的这首诗那首诗是他们喜欢的作品；在我的心里，他们可能最喜欢的作品已被埋葬。诗的死，在我心中掀起波澜。灯下创作这首诗的情景在微明中浮动。郑玲是被诗统治的也被诗虐待。』(第15頁)而小陳面對的場景變了，他的心思：『不过有一点让我欣慰：家家都宽裕。从敞开的大门朝里看，就知道已是另一个时代，一个不同于一千年前的时代。』(第14頁) 陳善壎因此完成了他文學性的歷史觀的反芻意義，《你這人神獸雜處的地方》的文學價值也點到即止；他說：『神已离我们远去。』就是文學性的推理話題，讓讀者也回味陳善壎筆下的歷史原件的因果，給他引導去回味那個歷史原件。
                       5/29/2010嘸吟齋

一须学习他面对佳作的谦虚精神，他是资深作家，写了一辈子，深知文学写作的甘苦，面对陈善壎这一经典文本，以学生的低姿态，认真研读，在浮躁的年代，几人有这样的精神？
二须学习他治学的严谨，他读得细致，深入，所论绝非皮相。
三须学习他研读的系统，他读陈的作品，不只一篇、一时，把一些代表作贯通起来，由此探索作家的思想历程，美学演进，无疑更具立体感，更有说服力。
美华论坛如果每星期都有一篇以上这样的“重量级”评论，我们的品牌该多么亮丽！

《文學對歷史的觀照》是一篇颇有深度的文学评论。作者李国参曾先后评论陈善壎三篇文章，每篇文评皆富于笔力，尤其是感情真挚，阅读细致，点评眼光独到，能见微知著，洞察深幽，令人佩服古稀作者的认真与细致。此篇文评，李国参先生试以历史角度窥阅陈善壎力作《你这人兽神杂处的地方》，探究文学与历史的关系，文笔极其老到，读来撼人心弦，我读后感触良深。为此本人郑重向网友推荐阅读、点评。同时呼吁美华文友再次用心阅读陈善壎的跨文体力作《你这人兽神杂处的地方》，有兴趣者请写评论文章，优秀文评将优先考虑推荐给《美华文学》季刊发表。谢谢阅读！

老李的这个评论,写得着实,写得认真。
读一个好作家的文字，读懂很不容易。
在这个糙糙的时代，还有好作家，用心在些；也还有好读者，认真在读。

陈先生的文，我也读过，领会远没老李深。此刻，我就想给老李敬礼，请多多保重。

国参先生这篇评论，是对陈先生的作品《人兽神》的一个全面深刻的分析，也是对其作品中反映的广泛的历史和文化背景的一个很好的观照。
评论分析了作品中反映出的历史文化，一个独立于儒学文化之外的古老的民间文化。这是中国文化中的一部分，是没有被写入正史的文化。作品中神、鬼、人之间的关系，做了神秘的、灵性的、命运的反映。
评论把陈先生的几篇作品联系起来，从作品的角度和反映内容方面，呈现了一个时代的，历史的广阔背景。
评论从美学的角度分析了作品，文中山水景物的描写，气氛情绪的烘托，神秘的内容、乡土的文化、虚化的影像，造成的空灵气息，都细致的文笔捋出来，读者从中对作品更做出新的发现。
评论最后提出的“文学性的历史观”，很值得思量。陈先生的作品，用美的文学，反映了一段具有独特色彩的地方生活的历史，作品中反映出他所要表现的很多东西。而最后的“神已离我们远去”又是一种虚化的，象征般的叹息。难道这是作者表现对一个时代结束的宣告？评论解释说这是文学性的历史观，是一种点到即止的美学手法。我很有同感。

细读几遍，笔触很细腻很客观地分析了具有特定意义的人兽神场景血脉相连的关系，深感原作给我阅读的快感和震撼！

人的生存环境与兽神之间的关系，原生态的场景和原生态的心理状态，生发出高于现实生活状态的感悟，诗一般语言去体悟大自然环境中的美，淡化了身处囹圄困惑境地，小陈和小陈嫂在张家村的“山”里，心灵净化在张家村的“山”里，最后整个儿身心也成为了张家村的“山”了。

谴责文学带给读者的愤懑后的奋起与醒悟。陈老师是着重以描述性叙述来阐述张家村“第十四户村民”在“山”中的境况。

陈善壎老师的人兽神之文，是把自己融入大自然大环境的生存条件下，来考量自己在这其中的生命状态与之相适应的平和心态，无为无畏的笔触，情感真切真实将张家村风土人情和历史的人文环境构略出来了，读者在这个鸿篇巨制中可以展开思维想象空间自由翱翔在人兽神关切的地方，享受大自然给予的恩赐！

是的。文学作品的魅力体现在文品的清纯、美感的纯粹！

敬佩小陈哥和小陈嫂的人品和文品！愿小陈嫂身体好起来！祝她健康长寿！

敬佩李老师深沉憨厚的文笔！愿李老师快乐健康！

为了保存这篇文学评论与原作一起收藏，我转帖于自己的博客了，请秋叶转告李老师请他允许我转帖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