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世事都在进步,人活着就得学;学习让人进步,但也有不进步的说词,内容进步,说法退步。比如过去“村上的人死了”,我们开个追悼会,赞美他永垂不朽,“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现在谁谁死了,我们拉大标语,让他一路走好。“一路走好”较之“永垂不朽”,肯定进步了许多,多了动感,动感才性感。但要从活人才能走的简单道理上讲,让死了的人接着走,往好走,好像不怎么厚道,表述有问题。
凛子的文章说,爱情是一种病,但人人都想有爱情,人人都想有病;我说,流行也是一种病,大家却讨厌流行爱流行。我们写给死了的谁谁谁的话从“永垂不朽”到“一路走好”,现在这话在中国就很流行。但从我注意着这个词的新用法后,这些年好多还该走好一路的人都一路走好了。比如高秀敏,比如侯跃文。死人怎么走?走好什么?走好走不好,有没人知道。
现代中文用法,好像人们不爱用脑学了,只爱跟风。就像穆版主所言,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用的人多了,就有了词。反正英特总能纳雄耐尔。新词层出不穷,这是好事,因为“我们的生活比蜜甜”,但新词的意思越来越含糊,越来越离奇,我不觉得是好事。
给死人说话,过去我们说谁谁谁永垂不朽,谁谁谁千古,就说得非常好了。把人们对死者的敬重和怀念都表达了。为把对死者的怀念表达的再高些,我们也说过,谁谁谁永远地活在我们心里(让我们难受)。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让死人“一路走好”是什么?
这种连最基本的意思和道理都不通的表述在大街小巷,报纸电台,影视媒体到处流行。就连我挺喜欢的对汉语很有研究的易中天教授也这么说,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明明白白看着死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党旗棺材里被人抬着,可人们就楞是明明白白地说,谁谁一路走好!往哪走呀,走着多累呀,都走到头了(我要是罗京,我要是季羡林,我肯定从棺材里崛起:“娘希皮”,这国语是咋学的?)。
“经过太多大喜大悲的秦人,除了唱大喊大叫的秦腔,我们还能干什么?”写得茅盾文学大奖《秦腔》的贾平凹说过,人就是个走物。“走资派还在走”,死人也得走?活人不想走想叫死人走?活人死人一起走。“一路走好”,这四个字唱成秦腔定是很来劲。
我们有过很多的滑稽,为什么我们不从滑稽里学的不在那样滑稽?我们在我们的语言表述上违背常理地运用那些听着就好笑的话来保持我们一如继往的滑稽,在全世界肯定是独一份。躺在天安门前的毛主席听着,大概会不高兴的。
再见“永垂不朽“,就要 “一路走好”。
2/5/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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