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树的空间（1-5）
引子
那个女人
就那样抬手，撩起红衣角
走入树下的芒草 --
1．每天
都有物事被你抛离身后
季节渐老
树叶飘离冬天的残枝
留下乌黑的皮。我们躲入树下
看浮光照射自己的身和乌黑的树
看自己的身体落在树上
与树一同摇动。哦时光
就这样飘摇，游动的发丝是
多么悠长啊发香飘过
季节，一层一层
积落树上，积落
你脸和你的肩
月明星稀
乌雀遥飞
临近树顶
临近你的眼
2．先知啊
我们将怎样叙述在树下
水和肉传过乌鸦的嘴
抵达你的手掌？日复一日
我们将怎样叙述大火
吞噬整个城市，火光照亮你的脸
也照亮我的脸？年复一年
血飞流丹，多少杀伐声惊醒你
月光的梦？多少片赤云横飞？先知
从神而生的先知哟月色
明明，树影迷迷，你闭目沉思
并聆听 --
大言
大雪夜
落雪的声音
欢呼声
东方的智者
东方的脚步。哦年复
一年，雪飞
雪落，火灭
火兴，背神而去的日子
背神死
哦乌鸦
乌黑的树啊
3．从前
珍珠浮在空中，笑个
不停。雨不住地下
阳光不住地移入你的
眼角
历
历
沉积在最底层的原来
还是那朵未绽的花
那次破城的欢呼
那次祭奠；还是
少女们那么多啼哭声
在山上，我们找到你洗泪的泉水
找到你遗失的红鞋子，交给王 --
你父亲，我们还找到那把
祭奠的刀，找到
王的沉默。哦--
4．欢呼的日子
是祭奠的日子 -- 滴血
成花啊。那一刻
我们走入树下，乌鸦降临
我们依次举手，并依次
仰脸 --至大者啊
雪光照亮大城
刀举
刀落
血滴儿滴
红花儿开
我们仰面
哦欢呼的日子
乌黑的树
千万只手欢呼
千万只脸面红花开
5．远行的火车
驶入车站
雪花飘飘。橱窗上的女人啊
你为什么忧伤？你的眼中出现
谁家的脚步和黑衣裳？
从夏天到冬天，谁家的声音
呼唤你，让你微笑
或者流泪？雪光照亮
乌黑的树哦
乌黑的树开满红花
一年
复一年
我们进入乌鸦和树的空间
依次仰脸
依次经历花开的时刻
尾声
哦这个岁末的日子
这个落雪的日子
李兆阳 2008年12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