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年我在鲁迅文学院
第九期学习班花钱买了一个座位
一把椅子捧着我的屁股听课
五十四个同学一人一个脑袋
来自中国各地
脸上带着地图的颜色
家乡的方言也一起跟来
就象古代的书童
挑着一担土特产的发音


老师也有一个脑袋
装满学问
学问在唾液的润滑下
跑出舌尖传播
听课的男男女女仰望的眼神
有几丝疲倦


学院的门口朝东
像一头饥饿的狮子
要吞并升起的朝阳
不过院子太小
只能摆几个花瓶
写小说的男生发动推理的神经
围绕着猜测花瓶出土的时间


门口外的胡同两边
小贩的吆嗬声也带一些韵味
这都是受诗人的影响
开口说话总想押韵


学院里的花瓶太少
就那么几个
显的有些珍贵
其实不值几个钱
又不是文物
不过颜色性感
勾起男生的欲望


第九期创作班
出了几个作家
多年之后
挣的稿费
终于抵消了学费



写诗歌的就有些惨
一行行的毛票
没能换回失眠抽的烟钱


花瓶的花纹像散文
有人喜欢偷偷的摸
我至今记得
出门向东走的时候
嫉妒的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