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客家土楼文化之光
------浅析江浩长诗<土楼魂>

<土楼魂>是首追寻古老客家文化内蕴的长诗,它以客家土楼为载体.客家土楼是客家人栖居的房屋.而客家人是中国古代历史上因天灾战乱而南迁到闽西南的中原汉民的后裔，是移民的产物，它的形成是汉民族发展的结果。客家人现今已遍布世界各地，为世界历史的发展作出了难以估量的贡献。客家土楼是客家先民智慧的杰作，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是人类建筑史上的一朵奇葩。它构造独特，或圆或方，星罗棋布地点缀在闽西崇山峻岭之中，闪烁着神奇的光芒。如今，客家土楼已名扬天下，然而却少有人对土楼所蕴藏的精深博大的客家文化进行形而上的深层把握。这不无令人感到遗憾。而诗人江浩创作的长诗《土楼魂》，以其现代性的睿智眼光，契入古老客家文化的深层结构，向人展示了独特而神秘的土楼精神风采。这使我得到了另一种对古老的客家土楼文化的解读。
居住在都市厦门的诗人江浩是土生土长的永定客家人。有着坎坷的生活经历与丰富的精神历程。在精神上，他从未放弃过不合时宜的形而上的思考，他有着辽阔的阅读视域，古今中外大师的作品，无不一一在他的阅读范围之内。他还与一些被誉为中间代精英份子的诗人有着密切的交往。这一切，使他的诗歌创作获得了一个开阔的精神背景，在把握土楼时，有一个较高的层面。长诗《土楼魂》是江浩迄今为止最重要也是最为出色的作品之一。就我的感觉而言，《土楼魂》沿续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文化寻根之旅。这股文化思潮已有许多论者言及，我不想在此多言，但它们总的精神价值是一致的，这种对根的追寻，实则是为自我精神或时代精神在现代找到存在之家（或存在的向度）。江浩的《土楼魂》当然也不例外。现在，让我们仔细触摸他的长诗《土楼魂》吧。
《土楼魂》以土楼为主体，以客家人为魂，由十二章长短不一的章节构成，语言富于节奏，跌宕有致，曲折细密地把我们从不同的时空带进客家土楼的世界。客家人以勤劳耐苦，淳朴热情而称著于世。长诗的首章为我们雕了一尊传神的客家人的塑像，笔法苍劲古朴，气韵生动。二章起，诗人打破了时空的秩序，在“先人的脚印里”，“透过它隐秘部位/打开所有能打开的窗户/奔跑于青草丛生的地方/用鸟的姿态歌颂每一次努力”，在追寻祖先的身影中，诗人扬溢着热情的赞叹，然而在冥冥里，诗人感到“我”与祖先相融又相拒，“我们体验灵魂深处最敏感的神经/……敞开的心胸接纳任何苦难/我与祖先相携进入村中小道/用语言区别事物/用死亡的气息燃起生之勇气/此刻，我感受到光明陷于阴影中/梦幻的村庄若隐若现/拉我一把  别弃我而去……”，他还遇到了历史的最可怕的敌人-------遗忘，它遮住了诗人向古老时光远眺的目光，可是诗人还是看到“艺术的脊髓里先人们凭着心灵的智慧，为后人建造现代宫殿”，“觉得有一种东西进入我的体内/以远山的平静安慰我/土楼古老的烟窗为我祈祷/浓浓的炊烟弥漫屋顶”，“平常事物以它古朴雅拙的姿态/流露梦幻之旅/一把犁一把锄甚至镰刀/都以它们永恒的光芒/照耀大地……”这不是诗哲海德格尔所梦想的“人，诗意地栖居”的美丽的生存图景吗？我很喜欢这些优美纯净的句子，它让我重温了惘若隔世的田园之梦。
对古老而神秘的事物的体悟，仅仅在残存的遗迹中行走是不够的，必须有超常的方式，才能从形而下迈入形而上的世界。在宗教中，僧侣们常常以祭祀和祷告与神秘的存在对话，而诗人却常通过想象与梦幻来进入超世界。这首诗似乎两种方法都用上了。如果说前六章诗人以祭祀和祷告的方式，“于祭坛上，临风而立/我吐出多余的食物/在坟头点燃金黄的冥纸”，与古老世界对话，那么，从第七章起，诗人则是通过想象和梦幻来进入古老的土楼灵魂之中的。于是，在梦幻里，“我呼吸的至高无上的呓语/发于土楼月光点缀的肌肤/一夜间我完全表示内心的声音……”；在幻想中，“今夜，我首先被风划开身体/一只蚂蚁让我想起死亡的临近/大地被掏空   汁液被吸干/土楼里幽深的故事/被蚂蚁搬运”。诗章运行至此，梦幻与幻想已合为一体，我们已很难辨别真幻，加之现代主义象征、暗示、超现实等诗歌技巧在诗中的广泛运用，使长诗的后半部分的诗句弥漫着神秘的光芒与气息，其中的旨趣幽微难析。诗人像流浪在外回归故乡的游子，他“深入土楼肋骨深处”，触摸到了“生”与“死”和“土楼魂魄里焚烧的火焰”，他“手握笔杆/揭开宁静的土楼长廊    为之命名”；他体悟到“不能体悟瞬间的转机/向内或向外/土楼的正午的阳光堆积千年的神圣光芒”；可是，土楼总是沉默地对着诗人，他只有沿着“虚无的走廊，穿行于各种面具之间”，“难解之谜如寓言般疲长”，诱惑他“沿着土楼的腰部行走”，苦苦地寻觅着。尽管追寻艰辛，他还是想“让所有的人为土楼而歌”，因为这毕竟是客家先民智慧的杰作。
在这漫长的形而上之旅中，对客家土楼的苦苦追寻里，诗人是否找到了自我精神中的确立之所呢？答案是肯定的。所以，诗人如是吟唱：

把我的心脏还给土楼
把土楼的灵魂还给土楼
不要仰望天空闪烁的星星
透明的心脏依傍古老的剑芒
寂静就是处所
是神圣的灵魂飘浮的空间
……
在我的心中土楼就是我的灵魂

诗人已然把土楼当作自己的灵魂的存在家园，抑或把自己当作土楼的家园。也许，这种物我合一的体悟，就是古老的客家建筑给现代人的形而上的启示与恩惠吧。

这几天没法来。一来，就看到大手笔。
江浩诗<土楼魂>尚没来得及读，想来不错！谢谢川上君！

相得益彰，绘声绘色，学习了。谢谢川上！如此短的时间就对原作作出了中肯的评价，无论是文字水平和热情，都堪称精华。

谢谢川上之光兄的评介！辛苦了。握手。

再提！问好川上。再接再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