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调和冷色调》(组诗) 文/刘星元
《北邱庄的云》
没有哪里的云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蓝——
瓦蓝瓦蓝的,一直蓝到我被风托起的心里
这是多大的罪过啊:一群云,一群睡熟了的云,一群北邱庄的云
它们怎么可以这么蓝!
它们在我的头顶停下,让我不由自主地搜刮出一大堆赞美的词语
捡来捡去,却始终觉得仍与它们相形见绌
语屈词穷的我,最后只好用一朵云来赞美另一朵云——
看呐,左边那朵云多么美啊,美得就像右边那朵云
《像木棉花一样红的心事》
个性耿直的木棉花不懂得遮掩
它的心事,长在脸上。它的脸颊刚刚泛红的时候
它的心跳开始加速的时候,其实春风还在十步开外
我的心也早已迫不及待地红了起来
前山和后山,也因为红色的渲染活了起来
它们向着彼此的方向各走了一步,它们的脸就更红了
我的脸也更红了,因为除了我
谁都没有发现它们的动作,猜透它们的心思
因为除了我,前山和后山所有的木棉花都已看穿了我的心事
那是我难以切齿的心事,关于你的心事
它的颜色也是火红的,就像我想象中
你站在木棉花与木棉花之间,身披红嫁衣的样子
《原来我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前世是一棵木棉,今生的心里
木棉的影子一定还在——
譬如在胸口放一把柴,就会吐火
将这温柔的好天气点燃成长久不熄的好日子
纵然那漫山遍野的木棉花聚成的
澎湃的波浪向我压过来
我也不怕。我要放弃逃跑的念头,冲上去——
冲上去,我还是火,它们也会成为火
冲上去,它们还是浪,我也会成为浪
冲上去,它们才会发现我是它们失散多年的兄弟
冲上去,我才会找到自己——
我庆幸,原来我是这个样子的
《棉花》
那些飘过我头顶的云,原来都是从
棉枝上长出来的
它们软软的身体里裹满了用自己的骨髓染成的
好几个季节的风
等到身子再软些,等到风再鼓些
它们就会成群结队地飞上天
偶尔调皮地钻进抬头看天的某个人
小小的幸福或忧伤里
《致小琦》
小镇的潦倒渲染了我的潦倒
这倒春寒的天气里,飘过小镇的日子
随着季节的颠倒,又一一飘过来
每一个都瘦弱得像彼时的我们
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带着惊恐的眼神
逃得无影无踪,就连偏爱我们的
某一段记忆都抓不住
一逃就逃到了现在,逃到了
被时光预谋已久的这一场相遇里
我不怀疑,这一刻就是所谓的永恒
一生的相遇一定有无数次
我单单把这一次界定为美好
界定为,美好的美
界定为,美好的好
《倒春寒》
怀着做贼似的紧张和甜蜜
走在和一朵花约会的路上
那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冬天从对面走来
擦肩时,我心中的寒意被悄悄点燃
突然想起,在我之前
它才是我爱的那朵花的男友
我正庆幸,它没认出我
却没防备它已从十步开外悄悄转身
蹑手蹑脚地潜伏到我背后
像一只毒蛇一样窜出来,漂亮地咬了我一口
继而感冒、发烧、胡言乱语
忘记了,一朵盛开的花在等我
地址:277717 ,山东省临沂市苍山县大仲村镇北邱庄刘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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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元,1988年生,山东苍山人,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北方文学》《扬子江诗刊》《绿风》等刊,曾获第十九届柔刚诗歌奖提名奖、第四届张坚诗歌奖提名奖、《诗歌月刊》第三届“桃园杯”诗歌大赛三等奖、第二十七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歌大赛三等奖、首届“金丝峡杯”全国旅游文学大赛二等奖,印有诗集《草木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