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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闹市中一个僻静的角落有间小小的咖啡店。这里没有唐人街的喧闹,也没有星巴克的人流。 2015年1月的某一天,画家张石培老师难得地有时间和我打发一个早上。我们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在冬末温暖的阳光下欣赏无名小店自己出品的香浓咖啡。咖啡不用流行的纸杯,用一个厚重的陶有耳杯盛着,一个同样厚重的陶碟子托着,很有分量,得自己加牛奶和糖。小店客人不多,大家边呷着咖啡一边低声交谈着。
本来很有欧陆情调的场合,我却不期然地想起了"又得浮生半日闲"这古诗的名句来。中国人的情怀,是走到天边也改变不了的。在滚滚红尘中,能静下心来饮杯咖啡,也不容易呢。聊天是漫无边际的,话题从画画谈起,聊着聊着,便聊起了人生。
在这个浮躁的时代,美术界的有些现象确是令人惋惜。有些美术界的头面人物,本来可以好好画画,却把精力用在了争名夺利上头,甚至不惜好友反目;也有些学艺刚小有心得,便想着自立门派,让人感到好笑;也有的标榜自己是某门某派的"入室弟子",借以提高身价;也有些人老想着自己的画多少钱一尺,不惜炒作来提高画价。
张老师说,其实人生在物质方面的需要是很有限的,超过就没有多少意义了。比如这杯咖啡,他说,满就可以了,再往里装就过了,它就要溢出来了。溢出来的就是多余的。它不属于你,那是身外之物。你的杯子装满了没有价值的东西,装满了过眼云烟的东西,再装有价值的东西就装不下了,就会白白地浪费了。张老师淡定地娓娓道来,话语融入了咖啡的清香。
画家陆俨少在谈到好作品的标准的时候,讲到好的国画要有韵味即气韵,气韵里面还包括气息。气息近乎品格,每每和作者的人格调和一致。所以古人说:"人品既高,画品不得不高。"所以学画切忌名利心太多,画家的综合素质很重要,功夫在画外。
当然了,人生并不是谁都能参透的。世界是多元的,有人在无名咖啡店中悠闲地呷着无名的咖啡,也有不计其数的人们汲汲于风尘中,去奋斗,去拼搏,去进取,做着不同人生阶段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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