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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华秋会见面记:《文字的来路及归途》之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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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如临大敌。

    从不关心我朋友的爸爸一个一个地问:曾宁是男是女?你们之前见过没有?有没有人陪你一起去?

    我憋住笑告诉他:曾宁是女的,从未见过,但见过照片,河南有个人会一起去。

    河南骗子最多!他愈发不安起来。

    我却终于忍不住笑了,爸爸这才知道原来我所见过的那些朋友,包括带到家里来的那几位都是素昧平生的网友。

    报纸上被网友坑蒙拐骗的案例太多了,他每天看报。

    不是网友,是文友!我大声纠正,安定人心。

    一字之别,仿佛那些人与自己便都可以列入免检产品,摆上展台了。

    但河南人莲慧隔着网络,也不安心,他不停地絮叨:广州挺乱的,小偷抢劫的太多,太不安全了。仿佛是赴生死之约似的瞻前顾后,犹疑不定。

    这时,穷人的好处便凸现出来了,走到哪里都一身轻。弟弟却给我买了一个大包,人都装得下去了,我努力管住自己的嘴,不去唠叨他的好心好意。说起来应该没什么可带的,听说我在北京已经穿起了小夹袄,艾华赶紧发信嘱咐:千万别把你的棉袄带来!

    我翻了一下大白眼,看上去我像个傻子吗?他说现在自己一件T恤就解决了,但我一整理还是塞了一大包。车票一买回就被爸爸收藏起来了,莲慧问的时候,我找爸爸说 拿来看看车次和时间,他还追着喊:看完了赶紧还来!我还去时,他又郑重地夹进一本书里,那书里,有他的钱我的身份证等等重要的票据。

    13:28的火车,十一点我才起床,起来一看冷锅冷灶的,只有爸爸买回的一条大鱼在案板上折腾,明明五藏六腹都掏干净了,它还不甘任人烹煮。

    我拿起来,它又使劲扭了一下身子,我心内一惊,手指间便顿觉寒意,这影响了我的情绪,我不禁扬声恼火地对着弟弟的卧房嚷了起来:还不起来做饭,都几点了?

    弟弟弟媳走出房门,弟弟嘀咕道:12点出门,时间足够了。

    要是塞车呢?我坐立不安,我不喜欢隔着自己不能把握的距离等待一件事情,这让我没有安全感。

    终于要出门了,爸爸才把车票身份证交给我,弟弟将一张农行的卡也放进我的包内,再一一问道:

    手机充电器带了吗?
    相机的充电器带了没?
    毛巾牙膏牙刷杯子都没落下吧?
    自家的电话、朋友的电话是不是手机、电话本上各备了一份?是不是放在不同的地方?
    ……

    我胡乱点头,只想快点坐到火车上去。

    上了车,就钻进了被窝里,然后躺着给莲慧发短信:帮我买点药好不好?我发烧了。

    多喝开水,出汗就好了。这话像我爸说的,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但从他嘴里出来,给我感觉就显得格外陈旧老土。

    我蒙头大睡,行进的车能令我彻底的放松,它动我不动,最后却一样抵达目的地,由此感觉自己占了额外的便宜,所以我尽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而不必愧疚是在浪费时间。

    车到武昌时,夜已深,我从上铺溜下地来,鼻尖贴着车窗的玻璃贪婪地看着。哦,到了,我家就在那边!一个声音在心底雀跃地蹦着,想蹦出来与人分享,但身边却无一人,大家都在各自的梦里梦自己将去的地方,武昌是我武昌,而我现在却是它的过客。我冲动地想给武昌的朋友发个短信,但对着手机摁了摁,还是作罢。这样深的夜,谁在醒着等我的消息呢?

    再次贴紧玻璃窗,其实除了灯光,我什么也看不着,那些在黑暗中一闪即逝的光亮与我在其他城市看到的也别无二样,但身后的北京也好,身前的佛山也罢,它们都不是家。

    爸爸常常念叨:在家也是一个房间一台电脑,在北京也是一个房间一台电脑,在哪儿写不是写啊,干嘛非得在北京?

    我不能答。

    一种气息在包裹着我挟持着我,兜兜转转间在一个旋涡里愈陷愈深,顺着那一圈一圈的水纹滑下去,我才能把自己拧紧成一颗螺丝钉,朋友说,文字只有印在纸上才有价值,你只有走进那圈里才会被承认。

    那是一个气场,人掉进去,直往下沉,沉到底死过一回,肉身才会浮上来。

                                 5

    莲慧从郑州上车后,便发来短信,约在第十车厢的餐厅相见。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彼此的好与不好心中早已经有底,我从餐厅头走到餐厅尾,扫描一遍后,没有发现目标,拿起手机还没拨号,就见有人在招手。

    我拿出苹果梨子冬枣卤鸡蛋,他拿出鸡腿千层饼面包咸鸭蛋,我们忙碌着把自己带的食物分成两份往对方的纸袋里塞,手空下来,他的话就紧跟着来了:看你带的些啥,烤鸭呢辣白菜呢?说话不算话!

    于是,我们的吵架之旅就开始了。

    但是,我是真的想给他一次愉快的网友聚会,去覆盖从前不愉快的记忆。

    他在全国最大的铝业集团做宣传,盯着这份脑力活儿的体力工人足够移动一座山,仗着手中的那只笔,莲慧过五关斩六将暂得先机,占上了一席之地。还没高兴几天,他就跑来叫苦道:惨了惨了,这样下去我要死在这地儿了,俺还得找关系往别处溜。

    我哈哈大笑,得到手的才觉得烫手。别处是何处?我心里明白,他最终会适应的。

    此后的Q上,他再也没有与我讨论过文学,每每见他,我总是提醒:你好久没写文章了。谁说没有,我天天在写。他振振有词地答,转而又气馁地叹:我上班要扛着摄影机跟领导转,下班要写企业新闻,哪有闲心写文章?

    渐渐地,我不再提醒他,我觉得那是一种折磨。说到底,仓颉造字的本意只是记事,而公文或新闻应该是最忠实地实践者。反而是文学,使文字变得花哨了。

    这样一想,顿觉安慰。

    火车上的时间也不觉得漫长,广州很快就到了。下了车,站在站台上望去,我一眼看到了云云。

    云云个子不高,瘦瘦的,眼窝深陷,五官是典型的广州人。文字于他,现在只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只有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才真正具有消遣文字的闲情。我们现在说,多少还带着一种矫情的姿态。关于是否要麻烦云云的问题,在与云云联系之前,我与莲慧讨论过很长时间。素昧平生,我不想欠人家人情;莲慧却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当麻烦时还是得麻烦,有云云带路,至少能节约许多时间。

    回来之后,针对每个人的个性,我与莲慧又讨论了很长时间,说到云云,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用了一个词:舒服。

    他一如既往地以本色待人
    我们一如既往地以本色做人
    他不因我们而累
    我们亦不因他而累
    他的平和如同我们自己本身。

    逛上下九,吃银记肠粉,看陈家祠……他在前大步流星,我们在后碎步地跟,我想,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去广州,他是可以去麻烦的。
    [ 这个贴子最后由Aihua在10/31/2005 7:13:24 AM编辑过 ]
    烟子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blog/1045549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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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你写完了,我不用写了,舒服!~
      紧跟老师不掉队……
      http://blog.sina.com.cn/u/1447519727我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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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佛而佛!

        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
        想更了解南亭,请访问《南亭》http://blog.sina.com.cn/nanting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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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Re:美华秋会见面记:《文字的来路及归途》之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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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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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烟子很幸福!很多人关心爱护!
              http://blog.sina.com.cn/u/1216433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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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子忘了云云交通员的任务是谁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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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看上瘾了,泡上你了,期待一篇接一篇的来,不要结束才好。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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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子,你再来广州的话,我非常欢迎被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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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看烟子的文字是一种享受啊^_^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些人和事,比如莲慧那小子就喜欢抬杠^_^比如云云先生是可以麻烦的^_^烟子啊,和莲慧一起,旅途就不会寡言了吧?哈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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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慧那小子
                        因为最近忙于与一位老乡在Q上抬杠:))所以,到烟子这儿就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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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那一日在湛江网吧,他居然说他把你骂了一路,可有此事?你怎么不教训教训他^_^恁猖狂的小子,艾华还把他夸成一朵花了^_^

                          还是艾华写你的好看了^_^感觉你和我想象的一致了^_^有机会一定见见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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