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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菜园
在我年青的时候，曾在电视里看到一个简朴的画面：在一个四合院的南瓜棚下，几个人坐着聊天喝茶，在瓜棚上有一条粗壮的瓜蔓，长着一个乒乓球般的南瓜儿，碧绿的小瓜儿顶着一朵金灿灿的黄花。南瓜在朝阳下如翡翠般熠熠生辉。从此这南瓜就深深地植在我的脑海中。我憧憬着将来也有一个小园地，可以种几棵瓜儿和玫瑰花。
來美国后，家的后院一半是鋪了青砖，一半是泥地。后来我们将后院改建成木阳台。初衷是想整个后院都鋪木板，这样既干净又寬大。但那南瓜儿牵动着我的心，最后还是畄下1米多宽的泥地，让将来可以种几棵瓜儿和玫瑰花。
來美国的前20年，为了生计日以继夜地忙碌着，根本没有闲情逸致种花种菜！近年过着半退休的生活。空闲的时候就想起那漂亮的南瓜儿。早几年老李帮我搭建了一个瓜棚，种了几次瓜，但总不理想，去年初春，我决心将菜园的基础建设改造好。并请有着一车房装修工具的弟弟來帮忙。我的计划是：那1米多寛的泥地以通往外面草地的木梯为界，木梯的右边用來种南瓜，弟弟用防腐木帮我搭建了一个瓜棚。木梯的左边用水泥砖围了一个1尺半深的菜地，倒入20多包肥泥。用來种豆角、豆仔、黄瓜、空心菜、莧菜、潺菜和莳叶。而在老李建的瓜棚下只筑了一个2尺长的正方形的泥槽，用來种絲瓜和冬瓜。木阳台和地面有半尺高的距离。我用竹枝，木条封闭起來，以防拨土鼠和松鼠从这里进來吃菜。待简单的菜园弄好后，就按我的意愿种上了各种蔬菜。并在木栅栏外种了几棵红色的蔷微花。去年的成绩不错。除了空心菜、莧菜、莳叶被拨土鼠吃光外，冬瓜和南瓜每个有20多磅，但产量不高。絲瓜和黄瓜最好，又多又大。但因没有种瓜菜的经验，不知道瓜蔓的生命力如此旺盛，当瓜蔓上了瓜棚后就鋪天盖地地蔓延。因为瓜棚不够大，在瓜蔓所到之处，只好用竹枝和尼龙绳临时支撑着，这样的瓜棚，揺摇欲墜，老李跕进瓜棚底时说，如同进入热带雨林一样，看不到天空。这样的瓜棚极不美观，也不利瓜儿生长。我决心加强菜园的建设，令它旣能生产瓜菜又能赏心悦目。
今年开耕前，我再请弟弟帮我在种豆角的菜地里加建了一个瓜棚与老李建的瓜棚连结起来。又在南瓜棚的支撑木旁加上钢铁水管并将瓜棚延伸到木栅栏外。老李笑我，为了种菜不计成本！是啊！我的瓜棚要牢固结实，要能承载万吨瓜果，不能象那些豆腐渣工程一样一压就垮。侄儿笑我向亩产万斤进军！我也希望有此佳绩。
有了去年的种菜经验，今年我将种菜的面积重新分配。土地全部让给根系发达的瓜类。南瓜还是种在老地方，节瓜种在正方形的泥槽，冬瓜、絲瓜、黄瓜种在原來种豆角的地方，并且试种了一棵合掌瓜。豆角就种在藍色的大塑㬵箱里，苦瓜、淮山、雪豆种在大鼓油桶内，潺菜和莧菜种在长方形半尺深的胶花盆中，这些菜，鼠辈们不大爱吃，可以放在木阳台上，而且可以变成流动的菜垅。当瓜蔓疯狂地汹涌而至时，可以为瓜蔓让路！空心菜就用7寸高的塑料杯种、莳叶用买花苗回来后废弃的大胶盆种，西洋菜就种在不漏水的胶盒内。这几种菜鼠辈们最爱吃。我只好请它们坐到高高的木架上。我还种了韮菜、葱、唐芹菜、辣椒、枸杞菜。自己欢喜的都种一奌，这样整个夏天就可以自足自给了，多余的还可以送给朋友和街坊。
今年的瓜菜长势喜人。在种瓜前天气还是稍冷的时候，我在种瓜的地方种上了AA菜、白菜、芥菜。当瓜蔓爬上瓜棚时，这几种菜己收割几次了。土地面积有限，只能见缝揷針。AA菜、白菜、芥菜、雪豆己收获了。早几天收获了几条翡翠般美丽的节瓜。节瓜也如它的名字一样，差不多每个节都有瓜BB，可惜无法全部长大成瓜儿。也摘了一个嫩绿的南瓜。老李爱吃嫩南瓜，而且第一个长成的瓜一定要摘了它，才不会影响后面的瓜儿生长。现在豆角已长出筷子般长的豆儿。苦瓜也有小瓜儿，这苦瓜儿就象女人耳朵下晃荡的水滴形玉耳墜那样翠绿可爱。多年來，在我种瓜的时候，老李总说，待厨房的汤水烧好了才來摘瓜最鲜嫩。这是我们多年的话题。这个梦想今年实现了。自从有了小菜园，清晨、傍晚、饭前、飯后老李都在菜园转游。有时干脆坐在瓜棚下一边抽烟一边欣赏。菜、瓜、花成了他攝影的模特儿。即使瓜和菜上了飯桌还是要进入他的镜头里。菜园己成了我们的生活中心。但在收获每一个瓜果，每一棵绿菜时，耕耘者都要付出极大的辛劳！
菜园就在后院，打开后院门就是菜园，不用走远路，不用担水淋菜只用自來水。施肥用化肥。甚至不用锄地，买肥泥就行。即使这样简单，有时都做得挥汗如雨。但这还不是苦事！我家后面有一片大草地还有一片小树林。拨土鼠、松鼠、兔子、鹿儿常常在草地上游荡。防鼠治虫最为艰难！
去年，当我的瓜苗和菜苗长到两寸高的时候就看到一种软绵绵的虫子，这虫一经触碰就吐出粘液滚成球状。台山人叫它为牛鼻虫，这种虫连乌儿都不吃。去年，我小看了它，结果在一个晚上将我的菜苗、瓜苗全部扫荡干净！这种虫子都是晚上九时左右出动，太阳出來就回巢。当第二次菜苗瓜苗长出后，每天淸晨6时和晚上10时我都拿着一个装着盐粑的杯子，用竹筷子捉牛鼻虫，每次都能捉20多条，真是捉到手软！这些虫都是小、中、青先出现的，最后才出现一对泥鳅一样大，漆黑的，背上有两行白奌，体形似鰐鱼的大虫，初看感到非常可怕。当将这样的大虫捉了十余对后，牛鼻虫开始绝迹。因为那时菜已长大它们也不欢喜吃了。有时心中想，这可恶的牛鼻虫也许象花心大少那样只爱嫩娇娃！想着想着就发笑。不过在捉虫的过程中却发现虫也象人一样有一个家庭。当捉了大批小中青的虫儿后，必定出现大虫，而且必定是一对。这是虫父母、虫祖父母出来找儿女孙儿女嗎！
当瓜蔓长到高过木栅栏时就引来了拨土鼠。拨土鼠不能爬高但能挖洞。我虽在木阳台和菜园的交界处插下了木条和竹枝。去年它们还是进來将莳叶和空心菜吃光了。今年它们又來光顾，将黄瓜的嫩苗和嫩莧菜吃了！但又找不到它们的入口处，我主张请君入瓮，老李说，满园葱绿它们是看不起笼中的菜叶和花生酱。他主张用水泥砖将木阳台和菜地交界处封闭。但我怕不利雨水排泄。只好在菜园四周再加揷竹条。这样总算平静了十余天。在一个中午，站在客厅忽然看到一大两小的拨土鼠在菜园游荡。当我们冲出后院时，它们己逃得无影无踪。我们发现在木阳台界边挖了一个 排球般大的洞，莧菜、辣椒、唐芹的嫩叶被吃光了。再次长出的黄瓜嫩芽叶也全吃了。节瓜、冬瓜两尺高以下的叶子都被折断了，幸好瓜虅完好无损。看到一遍狼籍的菜园，真是欲哭无泪。痛定思痛，准备双管齐下，老李馬上去买了40多技两尺多长的鉄枝回來。我们夫妻2人合力将这些铁枝锤在木梯左边的木阳台边界处，并直入地下一尺半深。并在阳台上放了捉鼠笼。而木梯的右边，土地较硬，木条也牢固，准备明年再加固。这样总算又平静了一周，但在一个中午又发现老拨土鼠來吃鼓油桶中新鲜的西瓜皮，我们出去，它又逃了，原来又在南瓜地挖了一个洞。我馬上将西瓜皮收藏起来，在捉鼠笼中放入西瓜皮。也许刚才拔土鼠只尝到一奌奌又甜又脆的西瓜皮吧，不到半小时它又回來了。可恶又狡猾的东西，在笼子的的周围转了六、七圈，最后还是抗拒不了诱惑，轻轻爬进去。咔嚓一声，捉到了大贼！我们大声欢呼！老李将它送到了西北利亚。我们让那洞口闯开着，仍摆着捉鼠笼，等待下一个來犯者。等了一周，不見小的拨土鼠來，也许没有老拨土鼠带领，小的不敢來了。我们就用鉄枝封闭了那洞口，收起捉鼠笼。两周來都没有鼠辈來骚扰。今年与拨土鼠的较量算结束了。真是与鼠较量其乐无穷！
看着茂盛的豆角就开心了，但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我就越担心豆角生虫。担心的事终出现了，豆角的嫩芽出现了黑色粉沫状的虫，它虽微小，但传染开后就会令豆角枯死的。对付这虫也许用杀虫药最好，但我不想用农药，只好时刻观察着，一旦发现黑虫，就用壮士断臂的决心将豆角的叶子或豆子甚至豆藤剪掉，免得传染！有朋友说，豆角叶太多也不好，会影响豆子的产量，而且容易生虫的。我想，这是有道理的，就适当地摘了一些叶子。摘着叶子，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豆角叶，儿时的生活不觉呈现眼前。
小时候，我父亲是在菲律宾，母亲带着弟弟在香港，我和哥哥就由外婆照顾着。那时，每天清晨，外婆总是一手拉着我，一手挽着菜篮子到街巿买菜。外婆除了买蔬菜和肉也给我买合季节的水果，如花稔、（番石榴）龙眼、扬桃……。有时外婆也买一两扎豆角叶。外婆说，豆角叶虽不值錢被人看不起。但吃了对肠胃有好处。外婆总是将豆角叶子洗干净后将叶梗和绿叶撕开，仍后将叶子拧成一团，再放在小竹篸里來回搓挪，候叶子变得柔软后，再砌碎和肉、米一起煲成豆角叶粥。现在我也象外婆一样将豆角叶煲成粥。老李吃了说，很可口，很有家乡味。小姑知道后羡慕地说，他们是没办法享受这样高贵的食品了！我看着豆角叶粥，想到疼爱我，照顾我长大的外婆。外婆是那么的慈祥和聪慧。每每想到她年迈又多病的时候自己却无法照顾她而难过得泪潸然！
自从有了小菜园，菜园就是李家群聊的主要话题。小姑夫妇被我的菜园引诱着在后院也开僻了一个花园式的菜园，早时种出又白又嫩的小白菜，水灵灵的令人垂涎欲滴！近日为己上了瓜棚的节瓜未有开花长瓜而烦恼，相信有瓜BB时又会欣喜若狂。大嫂也在跃跃欲试想种菜。大嫂总说：二嬸呀！你种菜施什么肥料，怎样种呀？我虽然在小城市长大，但因为从小欢喜种花，所以对种菜似无师自通。如何能种好瓜菜？一个字“爱”。首先要有种菜的兴趣，从而爱瓜菜。当热爱它们时，就会象爱护儿女一样关心它们，给瓜菜适当的肥料、水分，注意它们能否有适当的阳光和空间。同时也会帮它们剪枝除虫。当瓜苗开始长蔓时，又会象教小孩学走路一样，教瓜蔓爬上瓜棚。从观察一粒种子发芽到结瓜是在享受植物生长美妙的过程。这是比吃瓜还要快乐的事情！
每天清晨走进菜园，看到蜜蜂忙碌着为雄花雌花做媒时，自己也开始为瓜菜淋水施肥。忙碌又快乐的一天又开始了。看到绿油油的瓜叶上点缀着金灿灿的黄花，而瓜棚下又掛着翡翠般的节瓜、冬瓜、南瓜、苦瓜。真是心旷神怡！菜园为我们的晚年生活增添无限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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