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雪花•上阙[/B]
蔡金存


那一年逗留在港城一家医院搞广告策划，晚上常被好友缠着拉去了解营销。在听一些讲座时，演讲者总会激情满怀地拿一些听起来仿佛就生活在身边的一些人及其发生的传奇故事来激励人心。小时候失去了双腿的小女生芸儿就名列其中。

没想到那个深秋去赴朋友婚宴，顺便与其他老朋友携游西湖、高山寺时，与最初当为传奇听闻的芸儿打上了照面。从小自修心理学，曾经出版了一本书的芸儿就独自居住在西湖畔，空闲时则辅导一群顽皮捣蛋的小鬼。一个小女生这么乐观、坚强，这是我意想不到的。虽然之前早已听闻了些少她的事迹。

芸儿活泼开朗，嘴巴又甜，像抹了蜜似的，在她身边时常有一些不同面孔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出现。从此不幸，我成了她众多哥哥中最喜欢拿来作比较的一个，而比较出来的结果，往往都是我在某方面做得不对，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要对她怎样怎样好。

芸儿写的书我没读过，也没过问里面所写的内容。在我面前，她也不曾提及，就像我多年前出的书，也没向她提及一样。也许，她初版的书不是售光了就是送光了的原故吧。对于她的身世，我也是小心翼翼缄口不提，即使她不幸的遭遇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也许在我们看来是一场很痛的记忆，在她已淡然。倒是后来陪同她到雷州祖祠赏游，在求签请愿的时候从祠祝与她的谈话中，才略为知晓失去一双腿源于小时候的一场车祸。

离开港城后，我又开始四处漂泊。这种生活方式对芸儿是值得羡慕的，说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宽，可以自由追逐自己的梦想真好。唯一埋怨的，就是为何把我放逐得越来越远，一直再没见回古城，以至于若干年后发出了通碟，若不再回来就不要这个哥哥了。

我说现在已漂泊到北京，而且还有一大堆锁事缠身。芸儿表示自己出远门不便，既然在北京有要事，暂时不回也可以，但得送一份礼物。我以为是书画之类，因为听说刚乔迁了新居。我说好。芸儿要的礼物却出乎我意料，说只为她看一场北方的雪花就行。

香山的红叶快燃烧了，等待一场雪花的来临已不会太久。我说既然喜欢雪花，那应该也喜欢樱花吧！看那让人怜惜的樱花，也有着如同雪花般的纯洁与美丽呢！以前曾用萧山红与寿山石给芸儿刻过几方不同内容的印章当礼物，听说她把那些烂石头当成了宝。

我想这次送的礼物应该是这样的：在一个雪花漫天飞舞的夜晚，独自站在被大雪覆盖的院子里，双手虔诚地捧着一个精美的水晶瓶，让从空中经过幽幽灯光折射的还没触及尘埃的雪花絮絮飘落。待水晶瓶的雪花装得差不多了，再在被四周苍茫大雪映照得明如白昼的寒夜，踏着积雪去寻摘几瓣樱花封存于水晶瓶。把礼物寄回的过程中，水晶瓶内的雪在北方凝结成了冰，到了南方冰又融化成了水。雪花已枯萎，它的模样是看不到了，但洁白的樱花却安静地漂在由雪花融化的水中，直到一个属于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出现。

后来一想，樱花的花信在三月份，而春节前得离京，于是很是遗憾一场热闹的花事错过了一场雪花的邂逅。

我说，樱花•雪花送不成，那给你写一首歌曲当为补偿吧，名字就叫“雪花”。

将近年暮，特意期待的一场雪花还迟迟没来，听说稍为偏南一带如西安等地，早已冰雪覆盖了。应朋友之邀主编的一本画集和两本刊物刊印后，带着遗憾开始打点行当，准备坐朋友的车先取道河南然后返程南方。离京当天，终于看到了一场姗姗来迟的飘雪。但雪花飘得让人心寒。雪花洒落在路上很快就积压成一层薄薄的滑冰。给辗过的冰雪，也片刻变成了黑糊糊一片污浆。匍伏在京珠高速上的车辆缓缓前行却连连打滑，追尾事件时时发生。这是第一次亲自体会到在很多人心中怀着喜爱之情的雪花的另一面世界。

从提心吊胆的一场历程中解脱，我却更愿意保留着对雪花那纯洁无瑕的最美一面的记忆，让它依然漫天飞舞，为芸儿延续心中那一份希骥与渴望。

2009年2月17日补记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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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雪花•下阙[/B]
词曲/蔡金存

说好了为你看一场雪花，
寂寞天空却忘了寒冬往昔的繁华。
寒林红叶已逝，
守候足迹早已霜冻。
异乡那绵绵飞絮，
为何迟迟未见飘洒。

为你等待一场失约雪花，
孤独世界令你恨透把我放逐天涯。
你说雪花再美，
也没我的笑容亲切。
寒冬那潮湿眼泪，
是否如你纯洁无瑕!

雪花终于摇曳于尘劳世间，
如烟花漫天飞舞，
在红尘中枯萎，
在我双手中羽化。
当我回到你的身边，
遗憾只能把一场记忆，
幻衍一场绚丽的梦华。

雪花终于摇曳于尘劳世间，
如樱花翩翩飞舞，
在红尘中哭泣，
在我双唇中羽化。
当我回到你的身边，
遗憾只能把一场记忆，
演绎一个伤心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