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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猫•负鼠•及其它

    我家的猫叫三米,白色,背上有一块块是黄色,尾巴也是黄的,带一种虎皮花纹。我丈夫给他改名叫莱斯特,(因为他的一个朋友家的猫,也是黄色的,名叫柴斯特)。没人响应,我和孩子们还是叫他三米。

    三米是一只异常安静而又胆怯的猫,平时几乎听不到他喵的声音。白天,他总是在房里睡觉,偶尔走出屋晒晒太阳,总是被一种叫做Indian Myna的鸟雀发现,开始“嘎嘎”地叫起来。还成群结伙地向他俯冲。三米只好夹着尾巴狼狈逃窜。胆怯的猫毕竟还是猫,他猎杀的本能偶尔会显现出来。也难怪鸟儿们恨他,谁让他在某一天把鸟儿的宝贝抓来吃了呢。

    Indian Myna是害鸟。他们繁殖快,数量巨多,总是在有食物的地方飞旋,乱翻垃圾、盗吃宠物或牲畜食粮,是澳洲一大公害。他们在我家后院树上做窝,常常飞上屋檐房顶,啄雨槽,呼朋唤友、弄出很多噪音。澳洲政府有控制这种鸟类的种种规定和措施。人可以灭鸟,猫儿却不可以。为了保护澳洲珍贵的鹦鹉们。猫们的脖子上,必须带有铃铛。铃声警醒鸟儿们:当心猫扑。

    前些天,三米又犯了一个错误。吃了一只负鼠(Possum)。

    不是诗经中的硕鼠,但我想体型应该差不多。负鼠长得跟老鼠类似,身价可比老鼠高多了。他们身上有袋,是袋鼠的远亲呢,由于是独特的原生物种,他们受法律保护。负鼠主要吃树叶,也吃肉类和杂食,生活在树上,但有时也把人类的洗衣房,屋顶的空间等地当做窝。一次听一个澳洲人念叨,该去买老鼠药了,听到屋顶里有大耗子跑动。我说,一个朋友在屋顶里发现了负鼠。他说,说不定我屋顶的也是负鼠。人们不可以擅自杀死负鼠,有专门的保护协会会管。我家附近树多,晚上,偶尔会看见负鼠在树枝上跳窜,我还见到过负鼠在铝合金制成的薄薄的围墙上走,像走钢丝一样,后面拖着一条没有毛的长尾巴,尾尖上形成一个钩形。这种负鼠叫Ring-tailed possum。

    那天早上,发现后院地上有一团灰毛。想必一只扫帚尾巴或是环形尾巴的负鼠成了三米的腹中食。过了一天,三米突然大叫,神态反常。凑近一看,原来他的一条后腿有问题,痛得他又抓又咬不让人碰。我把丈夫在午餐时间叫回来,两人一个人戴手套抱着猫,一个人细看:原来在三米左后腿的关节处,有两个小小的伤口,往外面渗出一点点血水,像是被动物咬的齿印。应该不是毒蛇咬伤,如果是,三米恐怕早已翘脚了。负鼠有两只尖利的牙齿。应该是昨天那只被作为盘中餐的负鼠,不甘心被人鱼肉,就义前,给了侩子手狠狠的一口。这会儿伤口发炎了,疼得三米呼天号地。

    丈夫主张带三米去看兽医,我不同意。兽医兽医,治不治病,却是狮子大开口地要钱。前一阵三米的尿中有血。我们去见兽医。兽医说这是做过绝育的公猫常见的一种病,尿中碱过多,严重的有结石,尿排不出来会很痛甚至死亡,手术治疗需千元以上。听起来很有道理。医生给三米打了一针止痛针,收了一百元,说是诊费和针剂的钱。又让从她那里买了特别的猫砂和针管,以便采集三米的尿液做化验。结果,化验又花了五十元,结果什么事都没有。三米也不治而愈。

    这次是我犯了一个错误。三米的腿肿起来。他勉强用三条腿慢慢走路。食欲大减,整天萎靡不振。我每天给他的伤口消毒,希望第二天会好一些。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有些见好,但恢复很慢,三米还是不能用那只腿走路。丈夫不安,还是为三米预约兽医。说这样下去,三米的腿可能会失去走路的能力。三条腿的猫,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兽医抱过三米说:是莱斯特还是三米?哦,三米的伤口发炎了,腿肿着,没法确定是不是伤到了骨头,得做全身麻醉,好好检查一下,必要的话要照一个X光片。你确定早晨以后没有喂给他东西吃?那么说三米要留在这里了?我不情愿。三米最怕生,而且兽医还收住院费。问需要多少治疗费用。回答说大概要四百元,如果要照X光,还要多一些。我问,可不可以先开点抗生素试试看?回答说: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伤到骨头,抗生素是不起作用的。丈夫对我说:莱斯特是我们的猫,他还年轻,你不想他的后半生是个瘸子吧?无可争辩地,三米留下了。

    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养了两只狗。其中一只总爱偸跑出去。我跟她说:我丈夫一个朋友的狗也是经常跑出去,结果被人告到政府部门。狗被带到皇家动物保护协会去了。人家来通知说:如果你想收回你的狗,需拿若干银元到本处领取,否则我们就要对其自行处理。我的这个朋友,跟我好是没的说,可不大会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不久,那条狗独自外出游玩时被车撞了,折了腿。送到兽医那里。人家问:治不治?治。于是接腿手术四千多元,药费、住院费和出院后每天换药费用又是两千多元。朋友还得每天呆在家里看着那条狗,以免伤口被他搞坏。她事后跟我说絮叨动物医院的见闻,说这个国家对狗这么人道,下辈子就是做动物,也要如何如何。我听不下去,说:一个人的腿折了,也花不了这么多钱。这简直是勒索。他们利用人们爱宠物的心理。不是公立医院,所以经济效益总是他们最先考虑的。

    兽医打电话给我丈夫,说需要照X光。住院费减免,只算半天的。第二天,三米回家来,也带来了一些消炎药片和一张六百元钱的账单。我一看,三米腿上的毛被剃掉了,关节处有一个半公分长的刀口,据说没有伤到骨头。

    还好,没有到破费千元的地步。兽医也还不至于脚疼医头、头疼医脚。三米服了抗生素,很快就能用那条腿一瘸一拐地满处走了。希望他接受教训,记住犯错误是要承受后果的。

    2009-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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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负鼠, 从没有听过, 长知识了. 谢谢.
      祝三米早日康复.

      再说, 澳洲的兽医没有医德, 这不单是钱的问题, 如果太贵了, 一些人不能负担, 就可能被迫放弃宠物, 又一鲜活的生命给”人道”毁灭了!!!

      不过比起中国(甚至美国)医治人的医院和医生, “没钱的不医! 不理你死活!” 的仍是有一大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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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E][b]下面引用由[u]小土豆[/u]发表的内容:[/b]

          啊, 负鼠, 从没有听过, 长知识了. 谢谢.
          祝三米早日康复.

          再说, 澳洲的兽医没有医德, 这不单是钱的问题, 如果太贵了, 一些人不能负担, 就可能被迫放弃宠物, 又一鲜活的生命给”人道...[/QUOTE]

          谢谢小土豆的留言。中秋节快乐。
          澳洲的兽医所以问我的那个朋友:治不治?选择就是,不治的话就人道处死。我的朋友本能地说治。但他们夫妇没有经验,不知道问问要花多少钱,事后才觉得如果要这么多钱,当时应该放弃。
          人道?其实倒不是。其实简单地打上夹板也可以挽救那条腿。干嘛要搞到几千元的复杂手术,我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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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E][b]下面引用由[u]红缨枪[/u]发表的内容:[/b]

            [/QUOTE]
            小红总结得好!有力的套用。
            好的医生在非洲治难民。这些兽医其实是真正的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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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医者,德渐缺也!
              在诗词里长醉 在生活里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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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宠物最怕兽医,宰你没商量,谁让你心疼你的宠物呢?我家小狗冬冬肠胃敏感,为此我可没少被兽医宰。现在知道了,只要冬冬不吃东西,就不强迫,也不抱去看医生,饿他一顿第二天准好。养宠物有时心肠要硬点,不然钱包会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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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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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冰云,现在的医生真的不比从前了。现在中国医院又是“大门朝南开,有病没钱莫进来。”就这一点,还是社会主义好。澳洲有公费医疗制度,每个纳税人都交医疗捐税,但现在因为人口老年化,加上人们的要求越来越高,物价越来越贵,难以为继了。

                    回苏珊。和你有同感。有时候等一阵火一点小药就解决的事,就不要去看兽医。他们太宰人。据说兽医比普通医生挣钱多。不死要钱,也不可能富。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不多,也许是奇货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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