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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我在1997年》(散文)

    很早以前,我便知道1997年是个很重要的年头,因为香港要回归。但是到了1997年才发现它是一个多事之秋,除了香港回归,还有十五大召开,国企改革,东南亚金融危机,黄河小浪底合龙,三峡截流……但是这些都离我的生活很远,都在电视里一晃而过,唯有国企改革在我生活中留下来并几乎改变了我的生活。
    早在我读书的80年代,课本里便写着国企要改革,并且也是今天厂长负责,明天董事长挂衔之类地变化,但是我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变化,我犯不着为工作拼命,工作也不会给我更多的报酬。我呆在国企,天长日久,便也成了国企的一个螺丝钉,象国企一样不紧不慢的生活。但是,活到1997年,套用一句歌词,“一个不寻常的年”,情况发生了变化,国企普遍不景气,我所在的企业加上决策失误,更是雪上加霜,难以生存,万般无奈之际,使用了“下岗分流,减员增效”的绝招。本来,按照客观经济规律,企业办不好,裁员关门是正常的事,但是这正常的事放在国企就不正常了。因为国企的原则是工人阶级是主人翁,厂长经理是公仆,现在仆人做错了事决错了策,弄得大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反倒赶起主人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厂长也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众怒,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首先招来群众安抚道:此次裁员,确属不得已,危难之际,大家同舟共济,官民平等,首先从中层干部开刀,大家投票选举,想投谁就投谁,我们尊重群众的意见。大家开始面面相觑,继而叽叽喳喳,正在议论纷纷之际,选票已发到手上,大家排成长龙,你望我我望你,开始投票。一阵纷乱之后,投票结束,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唱票,厂长却宣布,此次投票属暗票,不当场宣布结果,于是大家哄然作鸟散。
    几天以后,厂长宣布结果,每个单位的头头经过群众选举,均合格上岗,轰轰烈烈的下岗运动拉开幄幕。于是,每个单位的头头开始了运动动员。我们头儿把我们召集,开始了提纲契领的报告:我们单位是个很好的单位,首先承蒙大家的关照,我上了岗。大家都是干了多年的革命工作,革命工作不分老少,不分高低贵贱,大家都干得很好,没有干差的,因此我也不好决定谁上岗谁下岗,唯一的办法是让群众做出决择,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嘛,我们也来个民主投票,谁票多谁上岗谁票少谁下岗,我们这次搞明票不搞暗票,我绝对尊重群众的意见。好了,话说完了,大家分别准备,下星期投票。
    头儿话完,大家一片沉寂。我心里暗忖,风风雨雨工作几十年,没想到碰到一个下岗运动,而这个下岗居然没有工作好坏,没有贡献大小,只有人缘关系,真叫人哭笑不得。我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的人都默默散去,走在最后的老兄意味深长的拍我一下“投谁的票要想清楚。”然后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投谁不投谁。
    在投票的前几天,人际关系变得非常微妙,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又异常友爱,脸上都努力地堆出绚烂的笑容。命运公平的给了每人一票,你的命运在我手中,我的命运在你手中,为了共同的未来,我们必须友好相处。
    投票的日子终于来临,我们单位从来没有如此齐整一个不缺地开过会,大伙黑黑鸦地坐了一屋子,发选票的时候只听见纸张刷刷的声音,如此气氛,只有高考的考场才有。俗话说:考场如战场,没想到冲出了考场,工作十几年,又落入选场。人生多坎坷,事态多炎凉,,如此感喟,今生终得体会。
    投完票,大家各怀心事走开。选出来的职工代表便神秘地躲在小屋里点票。过了一会,宣布票数,票多的微笑不语,票少的跳脚骂娘,怀疑这个没投他的票,那个又骗了他。整个单位成了沸沸扬扬的火药场。我得以蒙混过关,便高挂免战牌,趁早溜之大吉。
    票数出来了,下岗人员名单却迟迟没有出来,头儿忙呼数日,终于宣布下岗人员是退休人员加外出打工人员加二个在岗人员。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单位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就是多了那么一二个人的缘故。
    生活犹如一条河,打了一个漩后又继续向前流淌,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只是1997年又到了岁末,对于未来的1998年我的心里打着小鼓,国企改革如此进行,,我们的前途如履薄冰。

    [em41]
    [ 这个贴子最后由Zengning在3/20/2005 1:05:06 PM从 美华论坛 转移过来 ]
    湘女
    http://blog.sina.com.cn/u/1250454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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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很久以前的文章,不好意思,刚发现这个好地方,忍不住拿出来了,请大家多多发表意见
      湘女
      http://blog.sina.com.cn/u/1250454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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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现实的文字
        但作为文章
        处理的时候
        还是稍稍虚化一点

        这样就可以避免平铺直叙:)

        开篇第一句掉了一字,回收也欠妥,宜用回归比较好:))

        “很早以前,我便道1997年是个很重要的年头,因为香港要回收。”
        烟子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blog/1045549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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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年纪小,这些事发生的事候我也就是看个热闹,这儿再复习一遍,就是这个味儿!湘女,加油!
          美华文学论坛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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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犹如一条河,打了一个漩后又继续向前流淌[em24][em50]
            赵造,诗中心主持。作品见于《人民文学》、《北京文学》、《黄河诗报》、《语文报》等。近年来自不量力倡导一个运动,宗旨:化非诗为诗的,拓展诗的领地。
            赵造通联:(277018)山东薛城实验中学行政办  赵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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