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24小时掠影 五之四：声色犬马篇

－柳旭凯－


在“反帝、反修”口号震天的文革岁月中，我们中学同学里曾经争相传阅一本由日本留苏学生撰写的丛书，书名叫《苏联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吗？》。在那闭关自守、万马齐黯的日子里，这本书成了当时大家渴望了解外界真相的“反面教材”之一。

苏联的解体，标志着冷战的结束。经过近十年资本主义“复辟”的具体实践，今天的“俄罗斯是真正的资本主义社会吗？”

带着这个问题，笔者在九九年初秋走访了一次莫斯科。

本文记录了笔者在莫斯科二十四小时里的所见所闻，分为五节二十一篇：寻奇学习、风土人情、吃喝玩乐、声色犬马、人文历史。

 

第四篇：声色犬马

 

15。“行刑”（“杏性”）大排列

既然是为了学习和寻奇而来，便得有深入虎穴之胆。

将近午夜时分，仍然在市中心亮丽的阿拔特大街上溜达着。过了一个像是市政府之类的大楼没多远的地方，看见马路上有一块牌子向着一条小巷的方向指去，上面有英文字样，说巷子里面有俄罗斯民风歌舞表演的餐馆夜总会。好奇心所驱，便随着箭头所指走进了一条灯光昏暗的横街里。忽然身后有一辆宝马650鸣号而过，心里骂了一句，“撞鬼的”。

旋即来到餐馆，见里面没有几个人丁，问大堂上的服务员还有什么节目没有，一位服务员指指手表，礼貌地说，时间不早，该晚的节目早就已经做完，他们要打烊了。失望之余，也没有办法，只好离开。

从餐馆出来，沿着昏暗的小巷往大街方向回去，突然间，眼前骤然灯光通明，只见餐馆右边有一块凹了进去的地方，离我约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停着两辆面包车和刚才那一辆“撞鬼”的宝马车。而墙壁前面有一排十多人背贴着墙，两手放在身后，正面朝外，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年青的“布尔什维克”，面对着“行刑”队，大有马上就要 “光荣就义”的动人场面。

再仔细一看，原来都是一些妙龄小姐，基本上是同样的衣着，白衬衫，黑短裙，黑外套衣，完全是比较保守的“出黑”打扮。灯光正好是来自刚才那辆“撞鬼的”宝马车的车头灯。短短的几十秒钟，灯光就熄去，眼前再次一片漆黑，只听到有车门开关的声音，未已，宝马车就已经转过头来，油门声起之处，灯光在漆黑的小巷里，显得份外炫眼。刚才“行刑”大排列的墙壁，这时再次一片空白。

只听说俄罗斯如今是黑社会当道的地方，这次可是“百闻不如一见”。相信这条小巷是黑社会操纵下出卖“红杏性拍卖”的一个据点，晚上，他们把手头上控制着的女郎放上面包车，送到据点来，有价待沽，等着莫斯科的寻芳客来这里“猎艳”，“猎物”由客人自己挑选，价钱则完全按照市场规律来协调。至于小姐们，有多少是自甘堕落、又有多少是身不由己身陷火坑的，则不得而知了。

这次真是深入“虎穴”的意外收获。假如我不走莫斯科的“旁门邪道”，就不会有如此体会，对莫斯科的“杏性”事业，就只会停留在理性的认识上。

一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凌晨一点钟左右的光景，我回旅馆的时候路经旅馆对面的奥运会体育场，在体育场外一个死角上，再次发现“杏性”大排列和一辆“寻芳”轿车之间的“市场交易”，整个过程，和一个小时前在莫斯科市中心发现的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看来，“杏性”大排列式的“性交易”，是有“俄罗斯特色”或者“莫斯科特色”的“资本主义勾当”。

 

16。醉醺醺的星期五之夜：俄罗斯“雄”风今何在？

俄罗斯民族酷爱杯中之物，世界闻名。

已经是午夜了，我仍然在莫斯科的大街上漫步。忽然察觉到马路上有不少男女走路的步调有点蹒跚摇晃，接近他们的时候发觉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瓶酒，眼睛失神，边走路边喝酒。从他们的衣着，根本就不能锁定他们的社会阶层所属，因为这里面的人，既有白领，也有蓝领，既有“凶神恶煞”的硬汉，也有相貌端好的姑娘。

可能今天是星期五晚上，酒客们都尽情而饮，不必担心第二天要上班。

继续在大街上浏连。经过一条弄堂口，光线灰暗，与莫斯科很多其他横街小巷无异，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因为巷子拐了一个弯，所以看不见什么人。但是时值夜深人静的时分，敏锐的耳朵却告诉我，这小巷里面一定有很多人，在“寻奇”之心的驱使下，我走进了小巷。

在小巷拐弯角上，一间“窥看秀”（Peep Show）特种营业色情架步的霓红灯正在一闪一闪地向行人召唤。

拐了弯，光线依然是这么灰暗，但眼前所见却令我大吃一惊。但见短短的一条小巷里，尽是东倒西歪的男女酒鬼。小巷当中是莫斯科地铁一个车站出入口，进去看了一眼，一位苏维埃时代打扮的中年妇女正在那里扫地，车站外面的台阶上，男女老幼的酒鬼们，纷纷在那里举瓶豪饮。车站的旁边有一间酒庄，难怪这里这么多的酒徒，概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里离堂皇高雅的莫斯科宝尔赛芭蕾舞剧院只有三个街口，五分钟不到的步行路程。

有人说过，酒是俄罗斯民族的灵魂。显而易见，就是经过七十年的社会主义熏陶也没能把这个民族之魂扼杀。尤其是近年俄罗斯的经济每况愈下，借酒消愁的人就越来越多，造成的社会问题日益严重。

冬天的俄罗斯寒冷刺骨，一杯下肚自然有行血旺气、温暖体肤的作用。但是当一个人民在生活绝望之下以酒精来麻痹自己，整天沉醉在伏特加之中的时候，它就会变得锐气全无，毋宁于在慢性自杀。导游告诉我们，今天俄罗斯一些地方男士们的平均寿命只有49岁！这么低的平均寿命，甚至连很多第三世界国家都不如，这里面最致命的原因恐怕就是酗酒。

无怪乎我们的女导游在那里忧虑地疾问：“我们俄罗斯的男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俄罗斯往日的雄风如今何在？！”

（未完待续）